这死女人的手还搭在那傻呆呆的男人肩上?抑郁的雷奕粗鲁地扯高她的手臂,愠恼地抓起她娇小的身子。
“哇!好痛哦!”被他这么猛力一扯,手臂肯定一大片淤青。孙文麟皱着小脸哀叫,“放手啦!很痛耶!”
“请……请你放……放开这位小姐。”斯文男人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英雄救美。老实说,这是他活了三十年头一回这么大胆,有勇气反抗恶势力,因为经过方才一番交谈,他竟莫名其妙喜欢上这个开朗率真的女孩子了。
雷奕黑着睑,倾身向前看他,龇牙咧嘴道:“我偏不放!”
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弱书生想扮英雄?!雷奕不屑地瞄了瞄他,示威性地把孙文麟更带近身旁。
孙文麟被他突然一扯,脚步踉跄地跌进他怀中,小脸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哎哟!我的鼻子……”好痛!
“你是什么东西啊?仙仙是先坐我们这台的,你要也得照顺序,等她陪完阿书以后才轮得到你!”胖子几杯黄汤下肚,借酒壮胆,大嗓门的咆哮。
想跟他抢女人?!“她是我的女人!”他很霸道、很跋扈、很狂妄、很嚣张地说。抢女人他雷奕还从没抢输过。
哇!天鹰竟然当众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了!哦,老天爷,她真的死也甘愿了!孙文麟感动莫名地抬头看他,明眸里闪烁着泪光,当真死而无憾一样。
望着眼前这张因怒气而扭曲变形的脸孔,斯文男人软弱地吞了一口口水,心生颤意,刹那间真的以为她就是他的女人。
“骗肖!”瘦子的山羊胡气得好像翘起来。“她要是你的女人干脆把她娶回家,不用在这里当舞女陪男人喝酒。”
暴戾怒气在雷奕俊美的脸孔显露,他闻言心口一揪紧,他好像真的不喜欢孙文麟陪男人喝酒,怎么会这样?一股酸味猛往脑门冲,二十五年来体内首次产生化学反应,他真的在意,而且在乎到吃醋!
“我要带她走。不爽的话上擎天盟的天鹰门要人,但是你们要是真的敢来的话,我会让你们粉身碎骨,我保证。”雷奕阴寒的厉喝。
“擎天盟?”胖子顿时醉意全消,缩了缩脖子。
“天鹰门?”瘦子惊愕得差点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完了!怎么会惹上擎天盟的天鹰门呢?
另一个不胖不瘦的男人瞬间惨白了睑色,他是干警察的,有不少经由他押解到绿岛的黑道战将,都是谈擎天盟色变,尤其有百分之五十的大哥均由天鹰门送法严办的,据传闻天鹰门之主脾气火爆,动辄以暗器伤人,所以有不少大哥大吃过天鹰的亏,这男人如果是天鹰门下的人肯定也是个性刚烈、不太好惹,而且刚刚仙仙好像叫他雷什么的吧?因为太急所以没听清楚,但是与天鹰门门主同姓,想必关系匪浅,尤其他俊容上的阴冷令人毛骨悚然,招惹到他一定会被挫骨扬灰。男人骇得频打哆嗦。
“天?”斯文男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友人发抖,他不晓得老友为何会从一尾活龙变成一条小虫,他可是从头到尾只听到什么天的东东。
瞧他们一副胆小如鼠的没种样,雷奕伸手微微一推,站起的斯文男人阿书又被推倒在座位上。他搂紧怀中人儿的皓腕,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
孙文麟被雷奕拉着跑,脚步踉踉跄跄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他干嘛无缘无故发那么大火?
“你干嘛啦?”从蝴蝶馆一直被拖到停车场,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掌箝得死紧,整只右臂简直快被他拉月兑臼了。“我又没惹你……放手啦!人家的手好痛哦!”她在他背后哀求。“天鹰,走慢一点啦!我跟不上……”
“谁教你陪男人喝酒的?”来到银白色的座车,雷奕忿忿地将她推向车门,两手撑在车顶,竭力大吼。
“是你自己迟到还敢说!我躲在厕所和值班经理僵持了三个钟头,你五点就该来却到八点都还没出现,人家几个粗壮黑人破门而人,把我从厕所里揪出来,我力气小又势单力孤能有什么办法?”她就站在他面前,她又不是聋子,方才他那么声嘶力竭想吼聋她啊!“说来说去,要不是你,我哪会被逼得去和男人喝酒,而且我也没喝,我都是在看我学长一个人在借酒浇愁。”
雷奕闻言怒火攻心,她不提还好,越提他越火光。“你干嘛真的像酒家女跟男人有说有笑?”还把手搭在人家肩上?!他想砍了她的手,也想削了那书呆子的肩。总之已不知心恨谁了!
“我哪有像酒家女?只是不忍心看学长愁更愁,我才跟他哈啦几句的。”她仰头瞪他,眸子着火。“而且我本来就应该要像酒家女,扮什么像什么,以免让人起疑!”
学长、学长的,雷奕听了就有气。“你干嘛像花痴一样到处认亲戚?”被她有理的回嘴而无法反驳,他怒火更炽地转移话题。
“他真的是我哈佛的学长,我们都上过里斯基的课!”孙文麟俏脸一翻,忍不住怒吼。“你今天吃了什么炸药了?存心找我的碴!”
“我……我……”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气,尤其是看到孙文麟和别的男人调笑就更气!
孙文麟怨怨地睨他一眼,抚了抚发红胀痛的手腕,噘着小嘴埋怨,“抓得人家痛死了!对别的女人就那么温柔,对我就那么凶,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她就是那么没用,心里还是喜欢他。
天壤之别?的确是天壤之别!别的女人在他面前跟其他男人都不干他的事,他丝毫也不会去在意;因为女人再找就有了。一向是他在左右女人的情绪,他的情绪可从未被女人左右过,哪里有像今晚他一看到孙文麟对着其他男人多笑、多说了几句话,他就火冒三丈,被激得失去了理智!
雷奕越想越恐怖;一直以来,他的情绪好像就只被孙文麟牵着走,她简单几句话,几个小动作就惹得他不得不去反应她的存在。女人对他投怀送施,他认为理所当然,而且乐于接受,但他也从未在意过,从未认真过,因此一直很滑溜的游戏人间;而孙文麟的示爱却大大的撼动了他的心,总是反射性的去拒绝她,一次又一次想尽办法、气急败坏地躲开她的热情攻势,只是直觉她跟那些和他玩玩的女人不一样而一味逃避,也许潜意识他根本就在乎她、喜欢她,却自私的因为不想被一个女人绑住而变成赖皮的胆小表!
见到欧阳辰的灵魂与呼吸全扼在鹤田茜手上时,他觉得那相当可怕也相当辛苦,女人有值得男人如此牵肠挂肚吗?他从未对女人这般欲痴欲狂啊!他不想变成欧阳辰,他不要自己的生命让一个女人左右,所以他坚决、激烈的抵抗孙文麟,因为她带给他别的女人没给过的威胁感!
孙文麟是个魔女,她在渗透他,她在引诱他,她在逼迫他交出自己的心!不行!他一定要反抗,他一定要闪躲,就算继续当个赖皮的胆小表也无妨,总之他不能让女人决定他的所有,不能让女人变成他的全部!
“天鹰,你在想什么?”孙文麟怯怯地问,雷奕此刻冻人的表情有够吓人,她一直以为这种冰冰凉凉的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脸上找到,但是现在雷奕的脸色却一反往常的冷冽到极点,她不安地凝望他。
老天!他好想吻她,他疯了,他真的好想吻她。雷奕咬牙竭力抑止冲动,闷闷地吼道:“孙文麟,如果我说我想吻你,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