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狼此话差矣,鹤田茜是你的心上人,有那种反应是理所当然,但是……”孙文麒不挑明,他采取迂回战术。“天鹰只把我妹妹当瘟疫,怎么会恼怒心痛?”
雷奕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如暮鼓晨钟,敲碎了蒙蔽在心窝处的一层藩篱,他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正鬼祟地作崇,全身上下的神经不安地挣扎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该适可而止了。”段箭轻咳一声掩住笑意,端出了主子的架子,他眼中邪恶的光彩令人害怕。“天鹰只是因为文麟是日豹的妹妹才会三更半夜拨电话到警政署长家里,半带命令、半带威胁地逼他立刻派出大批警力团团围住蝴蝶馆,恐吓检察官一定要把文麟毫发无伤带到我们面前,纯粹是害怕日豹会怪罪他见死不救而心存怨恨,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干掉才会那么急着救文麟,你们别再多作联想了,这样教天鹰以后怎么继续和文麟合作下去?”
合作?听到这两个字时,雷奕不禁绷着俊脸,而孙文麟则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眸,不解地望向段箭。
“对啊!合作!”傅靖翔笑得娇媚如花,眸里迸发绚烂的光彩,她知道段箭现在不会怪她的擅自发言。“蛟暗中特别吩咐我,把文麟变换个身分送进蝴蝶馆当卧底,和天鹰扮演的常客来个里应外合,这样很快就能揪出伯爵的把柄啦!”
“这么危险的任务你竟然也敢交代给孙文麟?”雷奕轻轻地推开怀中啜泣的人儿,气息败坏地冲到段箭面前,差点就要抡起拳头。“你疯了你,她要是在里面出个什么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文麟也算是擎天盟的一分子,理应为擎天盟出一点力,倘若在任务中出了什么状况,日豹门会很理解的。”他的失常全看在孙文麒眼里,他气死人不偿命地以不痛不痒的口吻说,斯文俊逸的脸庞还一副颇能谅解、深明大义的样子。
“你这算什么大哥?”雷奕火大的把矛头指向他。“你知不知道孙文麟刚才差点被人污辱了!”
“但你及时解救她了不是吗?”欧阳辰冷冷地提醒他的“义举”。
怎么会这样?这几个人怎么都一副事不关己、老神在在的模样?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要陷他于不义?雷奕突然有种好像会被人陷害的坏预感。
孙文麟也觉得奇怪,但是当她看到傅靖翎站在雷奕身后偷偷向她使了个眼色,她很快就了解状况,然后不露痕迹地低低微笑着。
“天鹰,如果你担心文麟会被别的男人欺负,那你就拿出男性的气魄来昭告所有上蝴蝶馆的男人们,大大方方地搂住文麟说她是你雷奕的女人,敢动她的男人肯定会尸骨无存,这样我想伯爵大概也不怎么敢碰她吧!”傅靖翔站在雷奕背后高谈阔论。
“这是什么烂主意?”雷奕的心脏正不按规律地砰砰乱跳,他答得有些无力。“总之不要把她牵拖进蝴蝶馆就没事了!”其实他心里竟有点赞同傅靖翔的说法。
“我倒觉得只要天鹰天天上蝴蝶馆报到,只当文麟一个人的护花使者,这样什么狠话都不必放,那些男人就很识时务了!”段箭装作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英伟的脸庞漾出笑容。
“这样文麟不会有危险,又能专心当卧底搜集情报提供给天鹰,一举数得,干脆连日豹门也不必回去,就住进天鹰门,以免教人起疑。”基本上,孙文麒是不怎么寄望他老妹能办什么正事,她当医生救人就够伟大了,不必再多做一些有意义的大事,此刻他完全是为妹妹的终身幸福着想,才出这一招的。
“你们都疯了……”雷奕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他正打算今晚要一走了之的,不管去哪里,总之只要摆月兑擎天盟的追踪系统,再写一封信告知主子他之所以会离台出走的原因,他知道不能以电讯方式联络,否则孙文麒就能很迅速无误地找到他,所以要寄上一份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的陈情表才行,也许段箭在扼腕哀叹之余会原谅他的推卸责任与不告而别,但是现在这些如意算盘全彼他们给砸光了!
“文麟,你能胜任卧底兼天鹰助手的任务吗?”欧阳辰最不爱拐弯抹角,他省略与雷奕对话,很干脆地拍拍孙文麟的肩询问她。
“能!”孙文麟破涕为笑,大力地点了一下头,她真的、真的好爱他们哦!
“能什么能?!”雷奕不悦地发作大吼,他总算模清这些人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妈的,让孙文麟三不五时在他身边晃来绕去,会玩死他的!“要当卧底你还不够格,你只会越帮越忙!”这傻瓜完全不晓得该记取今晚的教训!
“谁说的!”满肚子委屈已随着泪水排出体外,孙文麟此刻活力又来了。“月狐给我的那串改造过的珍珠项链已经顺利搁在伯爵房里,也许我真能窃听到一些重大机密呀!”她压根儿不说项链是被伯爵扯断掉,而不是她自己放的……
“哇!文麟,你好棒哦!才进蝴蝶馆一天就有如此杰出的表现,教人不敢小觑哦!”傅靖翔哇啦哇啦地说,完全不把大动肝火的雷奕放在眼里。“可见你是个可造之才,想必日后大有可为,天鹰能得你这前途不可限量的助手鼎力相助,真是他三生有幸、天大修来的福气呀!看来伯爵在你们两个鸳鸯双探的强力突势下,大去之期不远矣!”
“月狐,你还没加上呜呼哀哉,尚飨!”孙文麒温文一笑。
鸳鸯双探?!他可无福消受。“都什么时候了,我拜托你们别再开玩笑了好不好?”雷奕被他们整得好累。
“你要当笑话也行。”欧阳辰更狠,他都是直截了当地砍人一刀。“你和文麟各办各的,反正你很不屑她嘛,她要是被哪个老色鬼这里亲了一口、那里模了一下,你也不会怎样,就当是为任务牺牲,在所难免。”
谁说他不会怎样!他……他……他妈的他定会宰了那头色猪!“不要把孙文麟扯进来好不好?”雷奕放低姿态说道。
“你担心?”傅靖翔促狭地朝他挤眉弄眼。
瞥见到孙文麟满是期待的小脸,雷奕又嘴硬了起来,“她只会妨碍我、扯我后腿而已,你们看,像今晚这种突发状况再多发生个几次,难保伯爵不起疑。”
“你不高兴可以不要救我呀!”孙文麟气得跳脚,从牙缝中挤出走调的声音。
“说得也是。”段箭在一旁扇风点火。“下回再发生这种事,你可以拍手旁观,不闻不问,专心办你的事,文麟遇到状况自行解决,能完善抽身最好,要是技不如人沦为手下败将,也只能任人宰割,可能会对不起日豹和文麟未来的老公了,唉……”说到最后,他还装模作样地顺道叹了好几口气。
妈的!只要他收回成命就好,他哀怨低叹个什么劲?雷奕真的很想狠狠一拳打掉主子脸上虚伪的叹息与扼腕。
“天鹰,我也实在害怕文麟会拖累你。”孙文麒板起如贵族般俊逸的脸,一副比交代遗言还要慎重的口吻说:“倘若再发生这种状况,我也能够谅解你的烦不胜烦、见死不救。没关系,我不会怀恨在心,也不会暗箭伤人,要是文麟真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他说什么屁话!等他报仇就太晚了,孙文麟早就被人欺负了,这样讨回公道有个屁用,心里不是一样痛……等等!痛、痛、痛什么痛?他干嘛心痛?孙文麟被人家怎样他干嘛心会痛?雷奕烦躁地爬了爬头发,一双剑眉疑惑地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