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影思绪一片混乱。
“给你的父母一次机会吧,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你再和他们使性子,还能有多少时间?”
清影的泪落了下来,浸湿了玉满婆的手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子要走,事业可以等,但你的父母能等你多久?伟伟又能等多久呢?”玉满婆抬起清影的脸庞安慰着,“你也不想伟伟长大后会恨你,像你恨你父母那样是不是?”
清影含泪点头。
“那么,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我……”
“去吧,趁着傲泉的心还在你身上,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别一直闹脾气使性子,机会不会一直等你的。”
☆☆☆
开车回台北,清影满脑子都是玉满婆的话。
回到江家时,屋内灯还亮着。清影放下皮包登上二楼书房,意外的,她的父母都在,且正在谈论她这个女儿。
清影止步,悄悄立在房门外聆听。
“怎么办呢?清影不肯结婚、不肯公开她是江家的女儿,徒让外界的人将她与一般的坏女人相比,说她与傲泉之间不清不白的……”艳霜心疼的说着,眉心都打了结。
“说好要尊重清影的决定,不是吗?咳咳……”耀日受了风寒再加上担心女儿,喉头一痒便一阵咳嗽。
艳霜褪上的毛衣,轻柔地覆上丈夫的背,跟着将屋内的空调调缓风速。“好多了吗?”
“这别给我,你会冷──”
“穿着吧,感冒的人可不是我。”
“可别我身子好了,你反倒病了。”
“有什么关系呢。”艳霜轻拢着丈夫的发鬓,“咱们是夫妻,若能将你身上的病饼到我这儿才好,反正我不需要像你整日在外头管理事业,多得是时间在家养好身子。”
“艳。”耀日握住妻子的手,“相信我,我从没对不起你。”
“我早相信了。”她叹息着,“以前不信你,也只是一时之气,气你老是专心于事业,冷落我和女儿;那时小清影直问我你的下落,我更是替女儿不平。后来爆发那段丑闻,正好让我有理由骂骂你。”
“你的脾气永远这么冲。”
“你的性子不也同样倔得很?”艳霜睨了丈夫一眼。“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结果还把彼此个性上的缺点都遗传给清影,我好怕女儿会受罪……”艳霜说到这儿,泪水已滑落眼眶,“果然,清影不谅解我们,还以轻贱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向我们示威抗议……我是最失败的母亲。”
耀日紧拥妻子,“失败的是我,我太急着扩大岳父的事业,没有发觉到自己冷落了你和女儿。”
“现在怎么办呢?”艳霜泪流不停,“女儿不原谅我们,也不肯嫁给傲泉,我怕外人老拿这作文章,一再欺负清影……”
听到这儿,门外的清影再也忍不住,急急转身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再不走,她定会无地自容,羞惭至死。
原来父母真如玉满婆所说,始终拿她当宝贝看待,只是当时父母太年轻,容易被外界的言论煽动情绪、因而起了争执,顾不得她的渴盼与呼唤。
清影边开车边哭泣着,来到傲泉的公寓前,泪水仍未止息。
取出钥匙打开客厅的门,进入屋内就听见书房传来伟伟软软的童音。
“妈真的会回来吗?”
“当然。”傲泉如是回答。
“什么时候呢?”
傲泉没再回话,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伟伟又道:“明天下午的母姊会怎么办呢?”
“爸爸会去。”
“但那是‘母姊会’呀!”伟伟困惑地说着,“爸真的要去吗?别的同学都会请妈妈或大姊姊来吧?你去了,老师会不会把你赶出来。”
傲泉也正烦恼着,明日公司要召开股东大会,他还在为行程的挪移而伤神。
清影听到这儿,伸手敲敲书房的门,人跟着步进书房里。
当下我见傲泉与伟伟瞠大双眼瞪着她,而后伟伟惊喜地立刻扑进她怀里。“妈来了,妈来了!我的祈祷实现了!”
“明天的母姊会,妈妈去幼稚园看你,好吗?”清影温柔地抚着儿子的发,眼神直望向傲泉。
伟伟高兴得哭了,“当然好,当然好……我要妈妈来,我不要爸爸。”
傲泉正贪看着清影的笑靥,闻言瞪向儿子,“你这孩子,有了妈妈就不管爸爸了?”
伟伟才不管父亲的怒目相视,他知道父亲一向宠他,一定舍不得打骂他的。
倒是清影为傲泉挽回些许身为父亲的威望,蹲子教导着伟伟,“不可以这么说,爸爸和妈妈一样重要,只要妈妈而不要爸爸的观念是不正确的喔。”
聪明的伟伟赶紧转身奔到父亲身旁,轻扯着傲泉的裤管,“爸,原谅我好不好?”
傲泉和清影见孩子如此调皮,相视一眼,一齐笑开来。
☆☆☆
夜晚,傲泉与清影哄了孩子上床,而后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话。
“帮我一个忙好吗?”清影以此开头。
“不好。”傲泉直视着她,轻松回答。
“你还不知道我的要求是什么。”
“我说过,只有我的女人,我才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他盯着她,“而你,愿意承认你是我的女人了?”
清影淡笑,“谁会知道沈氏集团的负责人,原来这么小气?”
“相信我,生意人都是如此计较。”
清影不予置评,自口袋中取出一个盒子,而后单膝跪在傲泉面前。
“这是?”他不解。
清影笑了,缓缓打开盒子,展现里头的一枚钻戒,“娶我好吗?”
“你!”傲泉猛地前倾握住她的肩头,“你这……”他说不出话来,她的举动太荒谬了。
“答应我,做我的丈夫吧。”清影俏皮一笑,仰头吻上他的唇。“嗯?”
“你……”傲泉激动莫名,紧紧将清影搂进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这鬼灵精,什么事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娶不娶,一句话。”她洒月兑的说。从他拥抱的力度,她已知道他的答案。
“娶,我要你。”
“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
“你当然是。”他狠狠吻住她。
清影笑着执起他的手,将钻戒套进他的中指,“信物都戴上了,现在你可以帮我忙了吗?”
“说吧,什么忙我都帮。”
“明天晚上,陪我回娘家好吗?”
“娘家?”傲泉不解的看着清影,他以为她对江氏夫妻仍心怀怨恨。
清影见他纳闷的绅情,便将一切坦白告之,她少女时期的心结、玉满婆的开导、父母之间的对话,完全说明白。
“真傻。”傲泉听完,只是将带泪的清影拥得更紧。“你怎么会这么傻?你明明最爱自己的父母,竟还利用我去气他们!你明知道这么做,受伤最深的会是你自己……”
“你不也知道我就是傻?当年我说爱你,但我也拿伟伟来气你。你一直知道我是个傻瓜,永远不会用正确的方法来爱你和爸妈……”清影紧紧抱着傲泉,泪水已浸湿他的衬衫。
她求着他,“陪我好吗?我觉得没脸去见爸妈,你陪我去,我会多点勇气。”
“他们不会怪你的,你是他们最爱的女儿──”
“你不陪我?”
“我陪,我当然陪。”他吻去她的泪,“这一辈子,不论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一辈子……”
“嗯,一辈子。”他凝视着她,“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夫妻本来就该福祸与共、悲欢同享。不论你往哪儿去,我都会陪着你的。”
后记
后记
江流水
我们习惯以自身的标准或利益去评定别人的好坏,(这也是我最常犯的错误。)比方说书中的赵清影,她在现实中的身分也许是某些戏剧中的小角色,为了成名和争取演出机会,扮相清凉养眼是免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