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睡着。”
“你可以假装啊!”
傲泉笑了,干脆起身随她一同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落坐。
“饿了吧?我顺便买了午餐。”清影讨好般地将“午餐”布好推到他面前。
所谓的“午餐”却只是一碗面线。
“就这样?”他问。太小气了吧!
“我特别绕远路去买,这家口味很棒的。”她笑吟吟地将筷子递给他。
他吃一口,“味道是不错,但这么小一碗,我吃不够。”
清影闻言,得意的笑了,“所以我买了两碗啊!”她献宝似的从身后又拎出一袋面线。“聪明吧!”
“鬼灵精。”他拿她没办法。“你吃什么?”
“在学校吃了个面包,现在不饿。”清影笑着看他进食,边和他扯淡。“没想到你的工作室还挺像回事的。”
他闻言轻笑,“我把这间工作室当成个人事业的起头,付出了很多心力,当然不会马马虎虎随便摆样子。”
“真了不起,没想到拼命玩game的人,竟还能够玩出心得,不但进修成了程式设计者,甚至藉此赚入大笔金钱。”学业上两人实力相当,但论到这一方面,清影承认自己的脑筋没有傲泉来得灵活。
他笑应,“最初只是兴趣,没想到愈玩愈来劲,加上去美国几年,那边的环境让我轻易学到技术,渐渐的,从‘玩’变成‘经营’,我也学了不少商场上的交际手腕。”他三两口吃完面线,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你的创业资本从哪来的?”同样年纪,傲泉已有此成就,她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能做些什么了……反正绝不是像平常的高中生只想升学而已,年纪轻轻的她,对未来可是有着强烈的企图心哟。既然傲泉都能在专业领域获得发挥,她也应该可以。
“资本?当然是四处游说而来的啰。”他笑道。
“游说?”
傲泉淡笑地点点头,“从我第一个设计的程式获得厂商采用开始,我观察着市场对我的程式的反应,发现这个程式的销售力很强,如果由自己来推广贩售,利润会比我当初拿到的奖金还高上百倍不止。”
“所以你决定创业,推销自己设计的程式?”这想法似乎太轻率了。一个没资本、没建立行销通路的年轻小伙子,怎么有办法像那些大厂一样顺利推动程式的贩卖,继而打开知名度宣传自己的品牌?
他看穿她的怀疑,却不以为意,“开始时,的确得付出很大的心力。我忙着写企画书,同几个有钱的亲戚做简报,争取别人投资成立这间工作室,而销售通路的建立,只要向原有几个著名的经销点谈成合作条件,自然就行了。”
傲泉说得简单,但事实绝不是如此轻风散云。光是说服旁人拿出大笔金钱来投资,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饶是亲戚,也没人会拿几千万来开玩笑。
他继续说道:“我找了几个帮手联合设计完整的程式,再交由业务员去各大卖场推销、设立贩卖据点。只要和大厂谈成条件,且依照我第一个程式的口碑,基本卖盘已不难估计,生产的数量也约略可以推算出来。”
他说得条理分明,未曾参与其中的清影却听得迷迷糊糊、蒙蒙眬眬。
他继续道:“为了生乎的第一份个人事业,我发现游戏程式的设计还不是最难的部分,反而行销方面我很不在行;所以有一阵子,我和负责销售的业务员一起拜访通路厂商,学着如何四处铺货──”
“那就是你常常装病请假的原因。”清影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很打拚了,佩服地叹息,“了解内情的人都说你是天才,我慢慢相信这个评价了。”她顺手收起茶几上的凌乱。
“天才?也没那么神。”傲泉笑看她柔美的身形,“就算是天才也有弱点的。”
“你还有什么弱点?有财有貌有智慧的,天下的好处全教你一人占尽了。”清影柔顺地靠进他张开的手臂里,教他抱个密实。
“我的弱点就是你。”他直言。
“我?”
“如果让那些投资工作室的大老板发现,我除了努力工作之外,也开始养起女人,他们必定会立刻抽走资金,不让我继续搞下去。”
“为什么?”她想不透这之间的关联。
“猜猜看。”他微笑地把问题丢回给她。
清影果真认真思考。如果出资的老板们会抽掉工作室的资金,大约便是出于不拿金钱开玩笑的原则吧?如同没人会把资本浪费在一个公子身上一样。
色婬继而败金,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她很快有所了悟,“那么以后我不来这儿了。”
“怕什么?”他知道她已想透。
清影摆出明媚的笑脸,“当然是怕你没了资金,工作室开不下去啊。”
“你担心我的前途?”
“怎么不担心呢。”她笑着伸手轻拧他的颊,“没了工作室,你不就没钱养我?咱们‘同舟共济’,我也担心我的‘钱’途嘛。”
“聪明的孩子。”他大笑,双臂将她搅得更紧。
她一脸得意,任他在她脸上又亲又吻。她很明白,这是他喜爱她的表现,而她也喜欢他这么做。
☆☆☆
仔细将皮包内一叠叠现钞收入床底下的红木盒中,不意在合上盖子时,瞥见了盒底露出的一截相片。
将相片抽出来,她凝视着心里最珍惜、最万分宝贝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清朗俊逸、如阳光般的笑容,一度慰贴着她的心,让她感觉到生命的温暖。
在感觉脆弱的时刻,是他给她勇气存活下来。
她的……瀚宇。
细细以指抚过相纸上令她暗恋的轮廓,而后珍爱地摆回盒内。
盒子分成两半,一半是傲泉给她的钱,另一半则是瀚字的照片。
他们是她的秘密,永远永远,想要收在心里、永不改变的秘密。
彬久了,清影起身躺在床上,一阵阵疼痛。
傲泉是个粗鲁的情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付了钱的关系,所以他只将怜惜收在眼中,拥抱的力道却从来不曾轻过。
今日他过度的索求令她疲于应付,他的侵占令她快乐也令她觉得些微不适。
“你太女敕了。”他曾经在完事后这么评论。
“别拿我和你在美国玩过的洋妞做比较。”她轻喘的回答。
“同样十七岁,你的持久度也太差劲了。”
“东方人和西方人本来就不一样。”她心里低咒那些傲泉在美国曾交往过的洋人女孩,她们究竟是带给傲泉什么样的坏印象?让他在这种事上面,总不懂得节制及怜香惜玉。
他欣赏着她难得的抱怨,张手自后环抱住她的腰,只手插进她的,”东西方的确有着不同。你这里好紧好小,让我特别兴奋。”
清影咬着枕头,执意不回应他的抚触或问话。
他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突然略微抬高她的右腿,自后头进入她,开始另一波激情的纠缠与挣扎。
回想至此,清影更感疲累。在陷入梦境之前,她脑海中不断闪过瀚字的笑容和傲泉的拥抱。
两个男人,她的秘密……
“不应该这样的。”
一进入梦境里,清影便听见这句话。
她回头,诧异地望着前方的女童。往昔女童清楚的身影已变成若有似无的飘忽影像,连面容都识不清。
“不应该这样的。”女童说,声音带着怨怼。
“不应该怎么样呢?”清影问着。她试图靠近女童,却发现女童一再后退,始终和她维持着同等的距离。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女童说,声音有着某种程度的憾恨。
“我不明白呀。”清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