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艳霜低头不语,他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至少她保住了清白,这点就应该偷笑了。
“失败了?怎么可能,那个江耀日改名柳下惠了吗?”冷清夜在话筒另一端不敢置信地道。不是她在说,能抵挡得住秋艳霜这等绝色,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江耀日根本是性无能。
“怎么可能不失败?当时他像吃了什么药一样,差点就地强暴我,若非我使劲拿公文砸他,此刻早就失身了。”秋艳霜现在想到还余悸犹存,“都是你想的馊主意!”
“为什么要抵抗?”冷清夜十分诧异。
“为什么不?”秋艳霜大吃一惊。难道冷清夜真的要她和大恐龙上床?
般了半天,原来她俩对“色诱”的定义不一样。冷清夜要她全程做到底,而她却以为自己只需让江耀日意乱神迷即可。
这是多大的误会啊!
秋艳霜怒眉一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想让我陪他上床?!”
“我只是想帮你,毕竟上了床总是比较好说话。”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该和全天下合下来的男人都上床去?!”秋艳霜大吼一声,“你的脑子烧坏了吗?”
“如果‘上床’不行的话,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冷清夜毫无愧意,依旧兴致勃勃。
“够了,我宁愿放弃。”秋艳霜听不下去了。
“这么早放弃未免可惜了点。”
“没什么好可惜的,有的人天生八字不合,我和江耀日说不定就属于这种情况。”
“但经过十多年后还能重逢,总是一种难得的机缘。”
“机缘?我看是孽缘吧!”秋艳霜没好气道。
楚越越下楼来,正好听见她的话尾,跟著接话:“也有可能是情缘喔。”
秋艳霜瞪向她,“别傻了!”
楚越越不以为意地甜笑,“真的嘛,就像定婚殿前的月老说过,不论反目仇敌、贫富贵贱,甚至千里相隔,只要红线一系,迟早会再相逢相恋的。”
她的话让秋艳霜一阵毛骨悚然;“太可怕了!”如果她和江耀日真属于这种狗屁情缘的话,依照他俩的性子,要哪一天有了婚配,说不定他和她会持刀相向,非将对方砍杀至死不可……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人间情缘不该是件美丽的事吗?”楚越越满睑不解。
秋艳霜快晕过去了,再听下去,她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
她忙结束和冷清夜的通话,不敢再谈下去。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
秋艳霜就近接了电话,“喂?”
“喂,艳霜吗?我是小瑜。”是人事部的同事何采瑜。
“什么事?”
“你忘了要我提醒你记得带学历证件吗?”
秋艳霜这才忆起从进公司以来,她老是东忘西忘,没有把私人资料和证件补齐,每每要何采瑜来提醒她,也因此她和采瑜成了较亲近的朋友。
“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把证件放进皮包裹。”秋艳霜拿著话机就往楼上街,在柜子里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到毕业证书。“OK,我收进皮包裹了,明天一定带到公司给你。”
“还有一件事。”何采瑜又提及另一个话题。收资料本来就只是形式,如非必要,她也不会隔了几个月还在提醒秋艳霜补证件的。
“什么?”秋艳霜满脑子困惑。虽然在公司里她和采瑜是走得近些,可因为部门不同,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采瑜如此正经。
“周先生知道我和你较熟,他想打探你的工作情形。”何采瑜口中的周先生自然就是人事部的经理周智升。
“问这做什么?”秋艳霜有些不悦周智升时常有意无意的打探。
“人事部缺一名办事员,他想调你来做他的副手。”
“这恐怕不成。”
“为什么?”
“现在的工作才刚上手,我不想那么麻烦。”其实她是受不了周智升那“明恋”的目光;比起进了人事部,整天承受他的关照,她还宁愿留在大恐龙身边和江耀日斗嘴。
我一定有被虐狂!秋艳霜轻敲自己的额头。
“我还以为你和江经理处不来……”
“我和江耀日?”秋艳霜吃惊地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乎日她和大恐龙的“暗斗”都让人发现了吗?
何采瑜尴尬一笑,“江经理一向严峻不苟,再加上在公司时,同事们几乎很少见到你的笑容,所以大家有了这样的揣测。”
“原来如此。”秋艳霜笑应,“没有合不来,只是上班时间本来我就不爱笑的,江经理也是正经的人,大家误会了。”她当然得帮大恐龙说话,谋事贵和,这点道理她还懂。
“真的不来人事部吗?我还希望你能陪我……”何采瑜不放弃游说。
“我懒得再换了。”
“百年难得的机会……”
“小瑜!”秋艳霜笑靥如花,没有改变心意的打算。
幸好她没转去人事部!
这天有个事关年度投资的重大会议,江耀日让秋艳霜跟在一旁全程记录,也因此,她才得以见识这场漂亮的战役。
原来大恐龙不是只会胡乱喷火,看他一派精明地与合作厂商协商利益条件,那谋略和手段都值得她学习;如果她先前答应了采瑜的要求,此刻便错失了这个成长的机会。
“怎么笑得跟呆子一样?”送走合作伙伴,江耀日关上门,转身望见一脸蠢样的秋艳霜。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收回先前对他衍生的些许好感。
“原来你不止蠢,连气质也极度缺乏。”
“你——”秋艳霜深吸几口气,知道再辩就中计了。奇怪,在小别墅时,她和冷清夜的斗嘴是时有胜负,为何面对江耀日就完全被吃得死死的,难不成老天真是派他来治她的?
“舌头被猫咬了吗?”他继续撩拨她。
秋艳霜抿紧唇,收好资料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俐落地将方才的会议内容输入电脑。
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方才的会议,所以此时江耀日可以说是闲得很,也难得能以轻松的心情去逗逗秋艳霜。
不知怎么的,只要她不惹他生气,其实他还挺以逗她为乐的。
和秋艳霜拌嘴能够振奋精神,连带使一向枯燥乏味的办公室生活多些趣味。
他一定有虐待狂,江耀日哑然失笑。他盯著秋艳霜的侧影,怔忡起来。
说真的,当初他会让秋艳霜进公司,就是想藉职务之便欺负她,而这几个月来也让他得逞不少次。这样的举动或许有些变态和孩子气,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秋艳霜是第一个让他有“感觉”的异性——当时,他相当讨厌她。
那时他们都只有十一、二岁,第一次见到秋艳霜,他就有点无法接受,因为所有来学校上课的孩子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讨喜模样,就只有她,制服上永远有没洗干净的脏污,手帕和卫生纸也总不带齐,再加上反应迟钝,别人在欺负她时,也愚弱的没什么反应。
在双亲呵护及管教下成长的他,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又脏又野的小女孩,他像是对待什么垃圾一样地不屑她,甚至带头喊她“野小孩”。
对于他的欺陵,那时的她只会睁著不知所措的大眼,不懂反击也毫无抵抗,他甚至怀疑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受到了错待;难道只因没有母亲照顾,就让她对于周遭的环境和人事毫无辨别的能力吗?
他只和她同班两年,小学毕业后,就再无讯息。
后来,他再遇到的女性如他所愿的,永远都是干净而明媚的样貌,却再没有谁能激起他那般强烈的感觉。
直到大三,心理学时,他因缘际会参与了一个案子,那时他对秋艳霜的困惑才因此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