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身份,有的只是心疼!
当初,他在议事堂外细听动静,水芙蓉被攻击得体无完肤,他虽然焦虑,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敌明我暗地听着。
早已猜到,她的来历一定不凡,所以所知范围甚广;尤其是只要她愿意,一个府邸大大小小的内务,她都能够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早已想到,以一般的“大家闺秀”是办不来这吃重的事儿。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瑞雪——也就是水芙蓉,竟是澄湖的名妓!
乍然听闻时,他的反应是勃然震怒,有股横生的怒气促使他拔刀挥向那些诋毁水芙蓉的男人,然后再到澄湖,让那些曾经觊觎过她的人统统断魂在他的剑下。
但是,一忽儿,回过神,他怒气已渐消。不管堂里的对话再是暧昧下流,他已不再有情绪上的波澜。他无异议地接受了她的出身;爱了她的古灵精怪、爱了她的心思多变,他自然也爱屋及乌地接纳了那些过去。
如果不是有过一番不凡的历练,如果她只是个大门无出、二门不迈,把嚼舌根当专长,把欺负人当嗜好的大小姐,他也不可能为她倾心。
虽然水芙蓉的美丽令他心动,但深深吸引着他的本质,是她异于一般人的直率个性与切入角度不同于常的思考模式。若非从那个特殊的环境出来,她又如何能与众不同?爱了她,就要爱她的全部,他压根儿不在意那些身外事。“那……你会爱我吗?”水芙蓉冲口而问,因为他的温柔而泪眼汪汪。
直到问出口,她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内心是多么忐忑不安。曾经大喊出她爱他,而他却始终不见回应;虽然对她的无言呵护更仔细了,也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心头暖暖的,但是没有明言承诺,她的心始终安不下啊!
“会,我会继续爱你。”知道自己在眺雪轩里承诺要守护她一辈子的话,因为她沉沉睡去而未听着,莫慎扬毫不吝惜地再说一遍,将亟欲让她知情的爱语说出。“那些人的话影响不了我,最重要的是你。”
水芙蓉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说了爱她?他真的说了?
她好想要跳起来,抱着他欢呼,但莫慎扬炯炯的眸光却让她染上了小女儿家的羞赧。“……‘继续’爱我?”也就是说,之前便已经爱上她喽?
水芙蓉轻轻笑开了。不禁要承认,身边有他的感觉很好;有了他爱她的承诺,这才知道那些过度的担心,都只是在害怕他会看轻她。
饼去这几天,他们的交集很少,泰半的原因是她拉不下面子。还记得几天前,她到眺雪楼去炫耀她交友的成果,结果却自顾自地赖在他床上睡着了,直到隔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当时她觉得有点糗,之前是那样雄心万丈地立誓要他好看,结果事成之后,还来不及耀武扬威,便在他面前抢先睡倒。
只要一想到,这一军反将得不如原先想象中的热烈精彩,她便觉得懊恼;而发现自己居然投奔在“敌人”的怀抱,更让她别扭。
反倒是搂她睡上一晚的莫慎扬,大方得很,只说:“今天别再弄得那么累了。”
水芙蓉哑口无言,一直告诉自己,别被他的小动作弄得心乱,但她却忍不住心软了。难道爱了他就要认了栽吗?之前本来好生气的她,却因为他无意间的小小动作而气消了,心中充满甜蜜。然而,他像是知道了她有点糗大的感觉,也不曾嘲弄她。只是在她帮助人们的时候,给予各方面无条件的帮助,甚至在她又忙又累之际,吩咐下人送来一桶桶洗浴的热水。
水芙蓉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想过,争吵与不满反而会使彼此更加接近,当时对他不满的争端,在他默默的付出中瓦解,残存在心中的只有甜蜜。
她发现自己比过去更爱他了!只是,在这当儿居然被一批可恶的男人中伤,令她好担心,就怕他从今以后再也不理会她。这也才晓得,原来方才倒在床榻上,像个没有动力的傀儡女圭女圭,只是因为她怕极了失去他。
“就是因为爱你,之前才会那样对你。”莫慎扬一五一十地说明先前在她与萤芝之间,未选择她的缘由。“因为爱你,我不能接受被你利用去刺激别人。”
“……原来如此。”水芙蓉呐呐说着。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存心误会她的,只是因为自尊太强烈,忍受不了被利用的事实。天哪,当初她那么做,一定伤他好深好深,她感到好抱歉。“其实是我不对,我对萤芝的反应早就没感觉了,我应该告诉你一声的,不该继续引发你的误会。”她低头绞着手指
“还生我的气吗?”他温柔地问着,几乎熨痛了她的心。
她摇头。“本来就不应该生气的……如果我知道你那么在乎我做过的事情。”
莫慎扬低下头,抵着她的雪额。“不快的事一笔勾消,我们和好,好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包括常常上松轩与眺雪楼找你?”水芙蓉低声问着,没有告诉他,在这段耍倔强的日子里,她不知有多少次想飞奔到他身边的冲动。
她微仰起头,和他极近极近地四眼相望,唇儿也几乎与他的碰着。
那么贴近的距离,面对着心爱而诱人的小女人,莫慎扬再度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情潮变得激越,身子开始发热,他的男性也因为渴望她而疼痛。
莫慎扬对自己说过,在没有确定水芙蓉的心意以前,是不许自己碰她的,这是对她的尊重。如今,确定了两心相属,再也没有比此时更适合结合的时候了。
“是的。”他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伸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身上一贴,让她感受他燃起的。“其实,我现在就想抱你进眺雪楼了。”
“嗄?”水芙蓉有些慌乱地望着他渐升的眼眸,不知所措。“你……是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莫慎扬逗弄着她。
一股热气呛上了俏颜,水芙蓉红着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将揣测诉之于口。没错,她是听过嬷嬷教授许多男女秘事,但听过归听过,不代表她不会羞赧、也不代表她可以如同个中老手般地豪放无拘,她毕竟还是个清白无瑕的处女啊!
看着她的丽颜就要烧起来了,莫慎扬好心却邪恶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把之前在圆桌上发生过的事,确实地搬到床榻上演练。”
水芙蓉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经过莫慎扬的提点,她已经忆起那回羞人的体验,腿间柔软的禁区也还记得被他撞击着的感觉,一阵阵的酥麻往四肢百骸扩散。
“愿意吗?”莫慎扬在她唇边逗弄地吹了口气。只有在她面前,他那属于邪恶的一面才会出现。“别不吭声啊!”他存心让她羞得不知所措。
水芙蓉心乱加麻。将自已交给他,无疑的她是愿意,因为她爱他呵;但是,碍于女性的矜持,她该如何开口说愿意?
“如果再不出声的话,就当你默许了。”莫慎扬话声一落,便打横抱起她。
水芙蓉慌张地攀住他的肩头。“哪有人动作那么快的?”她小声地抱怨着,却没有抗议他的举动,无言地说明了她的柔从。
“动作不快一些,怎么能掳获你这个古灵精怪的水芙蓉?!”莫慎扬朗朗笑着,有力地抱着她,施展轻功回到眺雪楼。
寒冬虽寂寥,但这个夜晚,他将会用臂弯里的小女人的娇喘,瓦解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