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闹,夕阳都西下了,暖暖金辉照进室内,尉靖、尉毅、岳宁默立着,心中各有所思,形成了一个诡异而暧昧约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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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靖到尉氏企业来的这两天,整栋办公大楼里,处处都有蜚短流长。
岳宁偷偷地观察了尉靖,发现他并没有把那些恼人的八卦放在心上。
这两天,他总是独来独往,遇到曾经强烈反对他进入尉氏企业的高层主管,他偶尔会玩性大发,故意走到人家跟前,恭敬地请安一番,彻底把他忽冷忽热、让人捉模不定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但也让爱说闲话的人有更多舌根可嚼。
岳宁软了口气,再次印证现在的这个尉靖跟以前差太多了。
她抬头看看时钟,已经是下班时问了,便起身把桌上的卷宗整理一下,准备离开。
下班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按照惯例,她与毅哥哥是分别回尉家的。
自从她毕业后,便顺理成章地进入尉氏企业工作,做的当然是毅哥哥的贴身秘书。自从毅哥哥的左手残废了之后,他的事几乎都是在她的辅助下完成的。有时候岳宁会觉得对毅哥哥而言,她就像是它的另一只左手,缺了她,他做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这么多年来,地出现在毅哥哥身边,就像一个人天生就有健全约左手与右手一样自然,她从不排斥。
后来这种从不被质疑的“自然”被毅哥哥一点一点地破坏。他会刻意把她支开,一个人流连在酒吧或者俱乐部,但是他从来没解释过为什么。
岳宁对此没有表示过意见,不过换个角度想,在尉家,除非毅哥哥大力支持,否则她所表示的意见都像是影子无声的呢喃,她的坚持,却不会被陶阿姨接受。
即使不被接受,她还是在私底下坚持地想做的事,标准的阳奉阴违、外柔内刚。
幸好,下班后两人各走各的这件事,是毅哥哥极力主张的。岳宁几乎为此大松一口气,天知道陶阿姨虽然对她有养育之恩,毅哥哥也待她极好,但是二十四小时紧紧地与尉家绑在一起,使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每次当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早已离开尉家的尉靖。
想起他刚到尉家时的孤单,想起他不甩她的跩模样,想起他为她披上心爱毛衣的温柔,想起他静静听她说孩子话的耐心,想起当年灼烫得不可思议的吻,以及他无情的不告而别……“大哥先离开公司了。”门板被敲了两声,尉靖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岳宁回过神,她面对近在眼前的尉靖,才一天!一天的改变竟是如此巨大,把两个一年难得见面一次的男女,拉拢得如此接近。
她轻声道:“我知道。”
“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吧,”面对着岳宁,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提醒自己她是尉毅的。“我送你回去。”
岳宁看着尉靖紧锁的浓眉,他情愿看桌上的万年青也不愿看着她,就连跟她说话,仿佛也很疲惫,他的疲惫与不情愿,让她恨丧气。岳宁答非所问。“你变了好多。
尉靖一愣,他审视着她绝艳的脸庞,嵌着宛如深潭的清眸,与小时BABYFAT的娇憨完全不同。他他意有所指道:“你也变了不少。”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变,但是你变得特别多。”岳宁真讨厌他那种闪躲的态度。是的,他一直在左躲右闪,她试着要了解,但她始终不知道他在逃避些什么。
“你简直连整个灵魂都改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对待我的,就算我再烦着你,你也会很明白地表现出你讨厌我烦你的样子。”
“我现在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尉靖满不在乎地经笑,顺着话势往下接。
“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岳宁气得大叫,两天来她一直在观察他,她得到了一个结论。“你变得吊儿郎当、变得老奸巨猾,变得……变得连我都不会形容了。你明明就讨厌我,偏偏要吻我;你吻我后自顾自的走了,偏偏每年都选在我生日的时候回来……你、你为什么老是要给我希望,然后让我失望?”
岳宁吼完之后捂住嘴,才发现她把藏在心里的话给吼了出来。
尉靖不语,实际上,对于她勃发的愤怒,他地无话可说。他静静听着她吼,就像以往在大树下,偶尔她缠着他说东说西,他仔细听她说一样。
这种幸福的感觉,他以为再也追不回了。没想到……岳宁想到自己居然没头没脑地吼出那些傻话,尉靖居然还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她遂恼羞成怒道:“尉靖,我在质问你耶!我是很严肃的耶,你怎么反而一副既陶醉又享受的样子?”
陶醉?享受?这两个与现状不搭轧的词汇令尉靖悚然一惊,他马上一笑掩饰。
“我哪敢造次?‘未来大嫂’的话,我不敢不认真听。”
又来了!岳宁刚烈的气势全无,她双手捂着脸,跌坐在一边,无力感再次爬升。他为什么要拿这四个字来塞她的嘴巴?
“你要我试着反驳多少次,而你又想打断我多少次?”她抬头,发现尉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跟毅哥哥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岳宁不敢相信,这一回她居然能把这句辩驳说完,没有受到尉靖的打断或干扰。
然而,她更惊讶的是尉靖拟定她双眼的模样,就像是被吸盘吸住了,动弹不得亦猝不及防……岳宁在他眼中读到了寂寞、孤单、黯淡、不愿与挣扎。
这双黑眸,才是真正的尉靖,才是她一百以来熟悉的呵……那刚刚那个不羁难测的他……是隔装出来的喽?截然不同的“尉晴”令她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宁跨出八年来痛苦的迷思,试着从别的角度思索尉惊当年离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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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一刻,尉靖位于尉氏企业的办公室“尉靖,公司订定的午茶时问到了,你想要用些什么点心?”岳宁公事化又不失柔婉娇媚地问道。
“不用了。”尉靖埋首在文件中,不去看她。
她没有被他的冷淡打败,她再接再厉道:“你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我帮你从员工餐厅叫一份鸡肉三明治,好不好?”
“不用了。”他拒绝得更断然。
“那至少喝杯女乃茶。”岳宁自顾自地去帮他冲。
“我说不用、不用、不——用!”尉靖丢下金笔,拍桌大吼。“我拜托你,你去伺候尉毅好不好?别在这里烦我!”
岳宁也是有脾气的,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吼,顿时也火了。
她疾走过来,把女乃茶用力往他桌上一放,杯碟震得嗒嗒作响,几滴香醇的米白色液体溅到外面来,把雪白的文件纸给染花了。
她气冲冲地走回尉靖办公室的另一侧——她的工作区,开始批僻哩啪啦地打起电吵死人了!尉靖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没错,他用的就是“又”这个重复性的字眼。
他“又”在为岳宁头痛,因为她奉了尉氏最高领导人的命令,进驻到他的办公室,与他朝夕相对、晨昏共处。
尉靖想起了几天前,尉毅到他办公室来的情形。
当天尉毅走进来后,左看右看道:“听着,找个人再去搬一张大一点的办公桌进来,放在那边。”他这话是对在旁的男职员说的。
尉靖耸耸肩,他完全不在乎,还里加套桌椅、多个人地无所谓,反正这地方够尉毅转身,出人意料地对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的岳宁命令道:“宁宁,去把你的东西都清出来,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