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气我老是出差?”
她点头,“我还很气你那么宝贝那个随身碟。”
“那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把它丢入垃圾桶。”
她恨死那个随身碟了。
他的工作随身碟绝对是她的婚姻杀手之一,她真的很不想放过它。
只是,他的小老婆就放在公事包里,这个世界上敢动他包包的没几个人,如果不见了,最大的嫌疑犯就是她,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汪佑暄侧头看着他,“不过老实告诉你,早上我在收拾东西时,曾有一度想要把它模走的冲动。”
男人露出一丝苦笑,“还有呢?”
他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趁这个机会,他想知道佑暄对哪些事情觉得不满,他要了解,才知道怎么修正。
“还有我也讨厌你跟冯雅中还有程可珊那么接近。”
“她们一个工作伙伴,一个是我秘书。”
对于企业来说,会计师跟律师都是不可或缺的,他跟冯雅中于是成了很不错的搭档,至于程可珊是他的万能女秘书,工作能力很好,重点是,这两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对他表示好感,工作归工作,绝无暧昧。
大概半年前他们有为这件事情起过争执,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也取得她的谅解,没想到……
“我还清楚冯雅中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爸妈视为最佳媳妇的人选;知道程可珊是过五关斩六将才争取到这个工作,而她爹是政界大老,但你要知道……算了,现在讲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想听。”
她露出奇怪的表情,“想听前妻抱怨?”
“离婚是你提的,我想知道原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快说。”车子要进入市区了,他不趁这个大好机会把她内心的不满都挖出来,以后要这样自然的问出这些事情就不是那样容易了。
“夏尚臣,你太浪费你的聪明了,这种问题还要问我?易地而处想一想,假设我有一个帅哥工作伙伴,又有一个帅哥秘书,我跟一号因为工作的关系会在外过夜,五百间房间的大饭店,我却跟帅哥一号同一间,原因是帅哥怕鬼我要保护他,老公不爽没关系,帅哥一号的感觉比较重要。”
夏尚臣无言了。
因为冯雅中怕鬼,所以出差时他们都是订双人床的双人房,佑暄知道后很有意见,他也答应了以后会分房,可是,每当在饭店办手续时,看到冯雅中那哀求的眼光,他又会觉得无法拒绝。
他们从小认识,她就是一个彻底的胆小表,那种害怕不是装出来的,他不忍心看到她因为睡不着而隔天带着黑眼圈。
可是如果立场交换,他确实也很难接受佑暄工作出差时跟别的男人同一间房,尤其是在饭店明明还有许多空房的前提下。
“然后呢,帅哥二号老是在晚上十点十一点打电话来,喔,没什么事情,只是要跟我确定下明天的工作内容,老公不爽啦,这种事情明天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再说就好了,干么非得在人家的家庭时间打电话来呢,假借公事之名顺便讨论一下私事,老公不高兴没关系,因为我很坦荡,我跟他没有一腿,所以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跟帅哥二号热线一下。”
男人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是程可珊的习惯,她会在睡前确定明日所有的工作内容,大概三五分钟,然后说一些私事,通常不会超过十分钟——当然,如果是佑暄每日睡前跟别的男人热线十分钟,那的确很难让人忍耐。
这一瞬间,智商一四0的夏尚臣发现自己好像辜负了这样的数字,原来他不聪明,其实,他很笨。
他以为坦荡就好,但是忘了顾虑妻子的感受。
汪佑暄看着窗外的绿色风景,语气颇有感触,“其实我很难过,真的。”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的感觉,不是要你道歉。”何况两人走到这里,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我知道。”
“真的?”他们已经N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她实在有点怀疑他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没哭,可是想起两年甜蜜恋爱跟三年婚姻生活,感觉真是一百万个想叹气。
第4章(2)
严格来说,他们只有过一次比较激烈的争执,就是半年前她发现他出差时都跟冯雅中一房的时候。
当时他试图解释,但后来不敌她的怒气,最后他们达成协议,以后出差就算外宿在墓地旁边的旅馆,他也不会跟冯雅中一房;至于她,则忘记这件事情,不要让这个误会成为不愉快的原因。
结果——
结果就是,隔月他到日本出差,两人打电话,她听见有电视的声音,音乐台,可能正在播放某歌手的演唱会,但夏尚臣这个人基本上是不看电视的,就算开电视也只会看新闻台跟财经台,音乐台……那是不可能的。
看电视的另有其人。
一个月后,信用卡账单到了,东京XX饭店,一万八千日币,上网一查,很好,是双人房价码。
他们还是同房了。
老婆的怒火敌不过冯雅中的睡眠不足——汪佑暄想,也许她对他感情逐渐消逝就是在这件事情之后。
夏尚臣把青梅竹马的感受放在对妻子的诺言前,这让她很无言,也很无奈,可悲的是,她已经不想跟他吵了。
手上就是有证据,可是她连想问的都没有。
问了又怎么样呢?
只是把所有的争吵与协议再来一次,然后谁知道下次出差时,他是不是又会选择保护那个“我们之前真的只是兄妹情谊”的青梅竹马?
真是……
她不该讲这些的,两人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要见面的机率也不大,她原本想要来个成熟的告别,却因为他一直追问而搞得好像批斗大会一样,他们结婚的时候很美好,离婚的时候也应该这样才对。
“夏尚臣,我说这些事因为你想知道原因,所有不要再道歉了,一点都不像你。我以前就是喜欢上你那种很有自信、闪亮亮的样子。”
“到我们决定离婚为止,你还觉得我闪亮吗?”
“当然。”只是闪亮不能成为她的精神支柱罢了。
汪佑暄想想又接着补上,“如果我是事务所的柜台小姐或者助理,每天看着你西装笔挺、因为工作而容光焕发的样子,我一定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就像当初她以学妹的身份崇拜他崇拜得要命一样。
她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光芒,漂亮得让她炫惑。
“相信我,你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只是她不是无怨无悔,只要能陪着他就好的那种人,就是一只小猫小狈,也要知道自己是被爱的,何况她是一个人。
她的连三发言让夏尚臣心情颇复杂。
他当然很感谢她对他的正面赞赏,但是,他也听得出来她没讲清楚的那个部分是什么。
“哎呦,你不要这个表情啦。笑一个。”
夏尚臣终于笑了,“我觉得我们两人的对话简直就是像神经病。”哪有人刚离婚就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不过这才是汪佑暄不是吗?她本来就跟大部分的人不一样。
在别人眼中她可能有点四次元跟无神经,不过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地方。
“说神经病太严重了,我们是文明人。”
“我可不希望这种文明法,我们怎么说也是结束了三年关系。”
“还是你希望要来个尖声哭喊、巴掌泪水,或者我去找你妈说:‘要我放过夏尚臣可以,给我两千万我就离开他’。你想看到这个吗?”汪佑暄笑了笑,“前面前面,右转再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