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先走……”说完,她连包包都忘了拿,就直接朝饭店门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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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沈修仪刚刚回到家,月兑了外套,倒在沙发上,不用看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糟糕。
他果然是个荆轲。
是说,他没事去当什么荆轲呢?
荆轲更少后人说起还算是个美名,可是他,只有一个笨字可以形容。
在咖啡厅时,艾莉跟他说晶子与大丰贸易的陈先生有约,他不想去臆测,既然决定了,那么,至少得相信她。
就算内心在怀疑,他也忍着不打电话。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高柏要打烊了,他才打了电话给她。
她说在开会,还描述了会议过程。
她不知道,就在同一个时间,高柏那群企划也在顶楼咖啡厅,不知道为了什么在争吵,但能确定的是,他们的职称很统一,企划专员。
专员们在他眼前,不过晶子却告诉他,他们正在开会。
所以,没有所谓的开会。
她跟另外一个裙下之臣吃饭去了,而他这个阿呆就拿着玫瑰巧克力,呆呆的等着她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会。
他真的死心了,他要恢复过去那个沈修仪。
骚包爱美,自信过剩,女朋友要多少有多少的自由色男,虽然他总想着她,但至少满快乐的。
而且他确定,这次不用她交出钥匙,他已经自己将门撞开了,此后,他内心敞开,欢迎各家美女人驻。
他会很快乐,很快乐,很快乐。
从沙发上起来,开了灯,冲澡,洗脸,换上睡衣,然后吹干头发。
他决定过几天要去找房子,他再也不要住这种山区小别墅,安静得要命,空得要命,连间便利商店都没有。
他要在夜店附近找房子。
而且他以后要带皮尺在身上,胸部小于三十四寸c以下,腰部大于二十三者,不考虑往来。
可恶。
她是当他什么,他只是爱她而已,但不代表他没有女人爱。
事实上,他手机的电话多得是,而且他有把握,不管是哪一个,五分钟之内都会被他说动。
从冰箱拿出饮料,然后,对讲机响了。
拿起话筒,传来社区保全的声音,“沈先生,有位小姐说是您的访客,请问要让她过去吗?”
“我没有访客。”
讲完,挂上。
三十秒后,又响。
“那位小姐说她姓楼。”
“我不认识姓楼的小姐。”
三十秒后,再响。
沈修仪干脆把电源整个关掉。
手中啤酒咕噜噜的灌下肚子,准备熄灯睡觉——忘了在哪本小说最后面看到的,“明天又是另外一天。”当时觉得芭乐得要命,但现在想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他被晶子捉弄的人生就到今天为止,明天醒来的时候,不只是身体,连精神一起从晶子魔咒中醒来。
她依然是魔女,但他想,重叠今晚的记忆上去,他已经有了一张最好的驱魔咒语,他不会再被她左右了。
将空罐子丢到垃圾桶,上床躺平,开始努力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的,慢慢数。
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到一种很熟悉的响声。
直觉反应是手机,后来发现不是,他又去抓床头电话,但声音还在响,这回,沈修仪完全醒来了。
是门铃!
门铃会响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住的社区属于半山小别墅,虽然独栋独户,但因为管理费很高,保全看守颇严,这种情形下,不太可能有人会进来。
谁?
起床,慢慢走到客厅,从猫眼往外一看——楼宇晶。
白色小礼服上有污痕,没有外套,也没有披肩,头发都乱了。看起来有点脏,有点狼狈。
然后,他刚刚的自我教学又不知道飞到哪个天外天,他可以把门铃电池拉下来,然后倒头继续睡,她终究会走,但是,就是做不到。
沈修仪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打开门。
白色人影一下扑了进来。
在他没有预期的时候,她抱住他,他穿着睡衣,轻易感受到她冰凉的身体。
“外套呢?怎么又没穿?”
“我……我忘了,大概掉在餐厅吧……”
他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我去拿条毯子给你,你先打个电话,看请志保阿姨或者你大哥派人来接你。”
“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了,我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想再当你的老师,以后,你是楼小姐,我是沈先生,生意上愿意继续合作,我很感谢,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会另外找百货业者看看能不能做租借。”
她看着他,表情倔强又委屈。
沈修仪很快的别过脸——再看下去,他一定又会投降,一个人的人生有多长?
他总不能老是当荆轲。
他拿了毯子,披盖在她身上,然后他才注意到,她的裙角跟鞋子上都有泥土——这丫头,该不会是翻后山进来的吧?
他跟保全说不认识楼小姐,他们不会放她进来,她唯一的路,是绕后山,然后挨家挨户认门牌。
天气这样冷,她还要翻墙。
她这辈子不要说翻墙,就连多走几步路都没有过,虽然缺乏爱,但物质生活不虞匮乏。
她居然为了要找到他而翻墙?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讲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骗了你,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楼宇晶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看就快哭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很惊讶,真的很惊讶,因为我没有主动对人好过,也不知道那天那样算不算是努力,我原本以为,可能不行,可能还有地方做得不够,我也怕自己多太多会让你觉得被压迫,但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当时我真的好高兴。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刚好,你约在晚上——我跟大丰贸易的陈先生约了,要谈粉红庞克人柜的事情,可因为是单独吃饭,又加上他一直在追求我,我怕给你不好的感觉,所以才会说我在开会。
斑柏现在虽然稳了,但还不够,我想开发少女市场,我需要一个台湾买不到的精品来做开路石,跟你讲你大概又会觉得我笨,我爸说,只要我能把业绩冲到台北百货单店前三名,他会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虽然这一两年我们的关系算比较改善,可是他从来不让我喊他一声爸爸,他身体每况愈下,我怕等不到,所以我一定要争取到这个专柜,我不缺钱,我想弥补的是一直以来存在心中的缺憾。
我在吃饭的时候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早上的事情,我们真的提过案子,开过会,专员真的也吵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正在一个饭局,所以只好把早上的东西拿出来当做是当下,后来我在电话中听到高柏的晚安广播,我什么也没想了,只希望快点见到你,跟你说清楚。
我跟莫佳旋要了地址,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让我进来,可我知道,今天没说,以后也就可能没那个勇气,或者没有机会说了,我是骗了你,可是,那并不是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希望我们再度开始时,能够顺利一点,我不希望你不高兴,所以才会故意隐瞒不说。”
“老……”
听得出来,她硬生生把话吞下去,因为他刚刚才凶过她,不准叫他老师。
“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晶子……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今天晚上,你把我最后的信任给用完了,我跟你之间,很难再有相信这两个字。”
“那……你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