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若能讲原理原则,就不叫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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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曦回台北了,邵维伦亲自送她在敦煌上飞机。
彼洁自认这是大好的机会,一看就知道是俞晨曦和邵维伦吵架闹翻,两人才会分道扬镳。她整天寸步不离的陪着邵维伦,更向旅行社争取到河西走廊这个行程,都由她来当领队,那么从敦煌到西安,她有整整半个月可以掳获邵维伦的心。
邵维伦的脸色更阴沉了,一整天下来不说一句话,只是埋首在光线、风景、焦距与相机之间。他连正眼都不看顾洁一眼,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如向日葵般的晨曦。
今夜,他来到酒泉。☆扫:meifong校:婷儿
他很想学李白大醉一场,可是他不想用酒来逃避事实!他要清楚的记得,离开晨曦时,那种心痛的难受。
晨曦才离开一天一夜,他怎么觉得像过了一世纪的漫长。
她总在睡觉前,缠着他说说今天的新鲜事,可是,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到只有自己不停的叹气声。
他打开手提电脑,将桌布换成打扮成维族少女的晨曦,那一颦一笑,将是支持着他继续旅行下去的动力。
门铃声打断他对晨曦的思念,来访的是顾洁。
他透过门缝问:“顾小姐,有事吗?”
“怕你肚子饿,替你送来熟女乃茶和羊肉汤面。”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谢谢你。”他没有开门的打算。
“你女朋友都回去了,让我进去坐坐,应该没关系吧?”
“不方便,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
“我手酸了,东西搁下我就走。”
彼洁都这么说了,邵维伦怎么好再拒绝,他打开房门,让顾洁走进来。
“搁在桌上就好。”他站在门边,等着送她出去。
彼洁放好女乃茶和汤面之后还不想离开。“邵先生,你都拍了些什么相片?我看你今天拿着相机忙了一整天。”
“随便拍,顾小姐,我要工作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冷淡嘛!”她娇羞地吐吐舌头。“门关上嘛,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门这一关,就算白的也会被顾洁染成黑的。“我只喜欢我女朋友,所以我不可能跟其他女人有任何纠缠。”没想到和晨曦假装成男女朋友,受益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
“想不到你还是正人君子,我就是欣赏你这类型。”顾洁走到房门口,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敏捷的退后一步,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正好解了他之危。
“很抱歉,晨曦打电话来了。”
“维伦,明天见了!”临走前顾洁还奉送了一个超级媚的眼波。
门“砰”一声被他用力地关上,他这才接起手机。
“晨曦,到家了吗?……那就好,就睡我的房间,那里有干净的棉被和枕头,想用什么尽避用,就当成是自己的家……嗯……我会的……一个人在家,还是要小心点,晚安。”
电话挂断,无边无际的空虚感袭来,他好想晨曦,好想,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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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天的转机再转机,俞晨曦回到台北时已经接近凌晨。
按照邵维伦给她的地址,她来到东区。
这是一栋旧式的五层楼公寓,他家在四楼,她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
拿出钥匙模索了许久,她好不容易才将有两道门锁的大门打开,看来她没当小偷的本事。
进了大门,她继续找着电源开关,灯一亮,她疲累的身心暂时得到解放,她将自己丢进沙发里,才缓缓环视客厅一圈。
屋内干净清爽,没有多余的装潢,却有着一整面墙的书柜,书柜里除了书,还有他历年得奖的奖牌及奖状和从世界各地搜集而来的纪念品。
得到短暂的休息,她继续将整个屋子绕了一圈,标准三房两厅的格局,她真怀疑他一个人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房子。
她答应一到他家就给他一个电话,既然当不了情人,那就当互相关心的好朋友,彼此没有感情的牵扯,或许对他们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这是她今早跟他达成的共识,不谈情说爱,只互相关心。
她拨了他的手机,等待他的声音在话筒那端出现。
“维伦,嗯我到你家了……嗯……这里很好……我会的……你早点休息,别熬夜熬得太晚……嗯……我会的……晚安。”
币下电话,她难过得想哭,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她至少还能在他的屋子里,度过想他的夜晚。
走进主卧室,书桌上琴珍的相片,一眼就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爱的是琴珍,念的也是琴珍,她不是琴珍,她只是琴珍的替身,她竟然在跟前世的自己在吃醋。
很可笑,也很悲伤。
这里对她来说该是个陌生的环境,可是她竟然不害怕,反而觉得很自在习惯,或许这里是他的家,有他的温度、有他的物品,可以填满她的惶惶不安。
洗完澡,躺在属于他的大床上,怀里抱着他的大外套,这让她感到安心,就像抱着他的人睡觉,也让她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六章
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正好梦的俞晨曦。
这是她从敦煌回来的一个星期后,现在才早上六点,她的神智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先传来的尖叫声给吓醒。
“你是谁?”一个欧巴桑的声音在她的后脑勺尖叫着。
“什么事?什么事?”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整颗脑袋还坠在五里雾当中。
“啊!有鬼呀!”欧巴桑一看到俞晨曦的脸蛋,这下不只尖叫,更是吓得连退五步地缩到了墙边。
“鬼?鬼在哪?”她也被吓到了,抱紧被子就往床下跳,缩到了书桌边,完全没察觉从哪里凭空冒出一个中年妇人。
“你……你就是鬼呀……我可没有害你……你要找去找别人,别来找我呀……”欧巴桑颤抖着,完全不敢再多看俞晨曦一眼。
“我是鬼?我什么时候变成鬼了?”她想了想,才想到不对劲。“啊!”她也放声大叫。“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琴珍呀,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你……好好去投胎,别来找我呀,不是邵妈妈害死你的。”欧巴桑就是邵维伦的妈妈。邵妈妈用双手掩面,这一吓老命已经去了半条。
“琴珍?”她总算从五里雾中钻了出来。“我不是琴珍,我是俞晨曦!”
听她这么一说,邵妈妈才悄悄打开掩面的指缝,透过指缝偷偷瞄看了眼前的女孩。
早阳下,她的皮肤透着润红的光彩,而且还会生气,因为她的胸口正一起一伏着。
邵妈妈这下才敢把双手完全放开。“你不是琴珍?”
“我不是琴珍,我是俞晨曦,就是早晨的阳光。”她慢慢走近邵妈妈。“不信你模模看,我有心跳的。”她比看自己的胸口。
邵妈妈真的伸长手贴在她左边的心口,有心跳真的有心跳。
“怎么会这么像?世上怎么有这么像的人?”邵妈妈从惊吓到不可思议。
琴珍的相片还留在老家邵维伦的房间里,所以邵妈妈想忘也忘不了琴珍的长相。
邵妈妈怕儿子的房子太久没人住会生虫长霉,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来打扫一次,没想到刚刚被活活的人给吓掉了三魂七魄。
“你是维伦的妈妈?”她问。
邵妈妈点点头。“你怎么睡在这里?你跟维伦什么关系?”
俞晨曦拉着邵妈妈短短肥肥的手,在床铺上一起坐下。
“邵妈妈,我是维伦的朋友,我一时找不到房子住,维伦他去大陆拍照,
就先把房子借给我住,我不是小偷,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跟他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