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处除了她,还有像座门神似的高硕,应该随身保护凤辙锐的高硕,很奇怪的每次都被他命令留下来陪她一起等他。
“阿硕,你喜欢吃白斩鸡吗?”这个问题她闷了几天,好不容易可以跟高硕独处,她终于可以问他了。
“白斩鸡?”高硕推了推墨镜又挑了挑粗浓的眉毛。“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有就会吃。”
这个回答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反而令她更困惑了。“那你跟总裁去小面摊的时候都吃什么?”
“小面摊?”高硕搓搓下巴。
什么意思啊?段小姐是在跟他打什么哑谜吗?
没有老大的指示,他可不敢随便回答,现在公司上下都要假装老大是失忆人士,肯定跟段小姐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胆敢乱答,答对就保住小命,若是答错了,那不用说,他死定了。
“难道你没跟总裁去过小面摊?”她愕然的看着高硕。
斑硕为难的说:“也不是那样。”
她转为困惑的看着高硕。
什么跟什么?只是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模棱两可的?让她像是雾里看花,听得雾煞煞。
“段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为了怕她继续问下去,他索性先问了起来,“那个,你是想知道我比较喜欢吃什么吗?我比较喜欢吃卤昧啦,要辣的,越辣越好,还要加酸菜。”
“不是,我不是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常跟总裁去一间不起眼的小面摊,没有菜单,他们的鸡油饭是招牌,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她仔细的形容。
斑硕哭丧着黑噜噜的脸。“段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我了,再问下去,我要丢饭碗了……”
“为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事不能告诉你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大!”
看见凤撼锐走过来,高硕如见救兵!
呜呜,他再也不要和段小姐独处了啦,不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能讲,真的好痛苦。
凤撼锐摘下工地安全帽,黑发全湿了,古铜色的脸上也满是汗水,两手很脏,他看看她。
“帮我手察汗。”
她窘迫的看看高硕求救,没想到他竟然把手中的毛巾往她手里一塞。
“阿硕,你是在做什么?”她窘到不行。
斑硕抖动肩膀,憋住笑意。“还是你擦吧,段小姐,我一个大男人帮老大擦汗成何体统,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我们是那个——”
开玩笑,帮老大手熟干?他又不是找死,老大可是有交代过,毛巾是给段小姐帮他擦汗用的。
见高硕毫无解救的意思,反而还走到远远的地方去背对着他们,无奈之余,她只好帮他擦汗了。
然而,面对眼前宽阔的胸膛和阳刚至极的嘴唇,她的心情纷乱,怎么有办法好好帮他擦汗啊?
凤撼锐也同样在自我压抑看。
她那沐浴在阳光下的面容是如此的美丽,柔软的长发如瀑般的披垂在小巧的肩头,秋水般的眸子澄澈无波,修长柔软的身子就近在眼前,而他却不能拥她入怀,不能狠狠堵住她那柔软的唇瓣……
“看你脸红的,你会认为这是职场性骚扰吗?”他深远的眸子望着她,问得泰然,好像在说你吃饱没。
“什、什么?”她慌乱的差点把毛巾弄掉了。
“我开玩笑的。”深远黑眸里一丝意昧深长的笑意快速闪过,微微的笑意软化了刚硬的五官,他的手指轻划过她的轮廓。“走吧,去吃午餐。”
第3章(2)
她呆楞的看着他。
他刚才在做什么?
以前他也很喜欢这样描绘她的轮廓,而刚刚他就是在那么做。
这又是下意识的举动吗?
唉,看来她得买本书,好好来研究失忆者的言行了。
灿颜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加班,一定是凤撼锐亲自送她回去,而司机和高硕也一定不见人影。
她问过他们两个怎么不在,他只淡淡回一句,“人家也是有家庭生活的。”打发了她。
不只如此,轮班制度也让她觉得很古怪。
为什么总是轮到她加班?
尽避加班有加班费,可是每次加班时,凤撼锐一定也在,还会把她叫进他的办公室里一起工作。
虽然是真的有事要做,也虽然都有加班费,不过也太常加班了吧?
这样跟他朝夕相处,让她的心每天都在摇摆不定,有时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想起她,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有时却渴望他会突然想起她是谁,会知道她在他的生命里,不只是一个办公室助理而已……
“怎么吃这么慢?不好吃吗?”
正当她陷入沉思,思绪无比纠结的时候,他开口了。
她如梦初醒的一抬眸,看到对座的凤撼锐目光沉静,正在打量着她,至于打量什么,却叫人捉模不透。
方才跟海山集团的吴董开完会之后,正好是午餐时间,他婉拒了对方的午餐邀约,她以为他还有别的行程,也就没有多间。
离开海山集团之后,司机就把车直接开到这里来,高硕跟司机也一起用餐,不过不同桌,而且还离得非常远。
这间义式餐厅很有情调,一到门口就可以感受高级餐厅的魅力,菜单里对主厨有篇巨细靡遣的介绍,他曾在义大利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进修五年,拥有深厚的底子。
她点了最简单的西红柿肉酱义大利面和海鲜浓汤,甜点则要了容易见真功夫的提拉米苏,才尝一口就被味道给折服了。
忘了多久没吃到这么高级的义大利面了,她特别喜欢吃义大利面,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知道却碍于经济因素无法常请她吃,有时她会买餐厅的义大利面外带装进保鲜盒里佯装是自己煮的,跟他一起吃。
至于他是对这方面没概念所以没发现,还是知道却没点破就不得而知,总之那段日子,他们真的过得很快乐……
“总裁,你喜欢吃义大利面吗?”她突然问他,现在她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叫他总裁了。
司机不可能自作主张把车开来这里,所以一定是他的指示。
就跟白斩鸡一样,她要当成另一个巧合吗?
“说不上喜欢。”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不动声色地说:“但是这样跟你面对面吃着义大利面却让我觉得很熟悉。
她心跳加快了。“哦?怎么个熟悉法?”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神情柔和的说:“好像曾经跟某人一起吃过,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是……是这样吗?”他的话让她的心紧紧一缩。
会不会在他死前都想不起她?那他们相爱的那些时光又算什么?只是她独自拥有的回忆吗?
一种矛盾的情绪抓住了她。
她曾希望他忘了她,忘了她带给他的伤害,可是他真的忘了她,她却是如此的痛苦。
“如果我曾经爱过一个人,现在却忘了她,我会很遗憾。”他深边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停在她迷蒙的双眸之上,像一张网把她紧紧的裹住,似是想要看透她。
她心悸的看看他,润了润嘴唇,艰难的说:“可能没有那样一个人。”
他勾了勾嘴角,双眸染上了一层深意。“也可能有,不是吗?”
她满心震颤,却无力的不知道自己能回他什么。
受到西南气流扶带热对流的影响,北台湾下起了豪大雨,气象局已经发布了豪雨特报,山区累积雨量飘破了四百毫米。
雨势真的很大,能见度超低,凤撼锐熄火停好车,迅速撑着伞走到副驾驶座那边,裤管立即就被雨水打湿了,他也不管,很快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