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雨,能坐在温暖干爽的名贵跑车里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他的话说到一半,害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悠闲不起来。
十分钟后,他总算讲完电话了。
他把车停好,外头的雨也停了,他下了车,帅气的穿上披在车背的西装外套,打开后座,拎起礼物。
“你真的要到我家啊?”海儿早就跟着跳下车了,从头到尾盯着他的动作,秀眉深深蹙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欠妳的家人一个道歉,不是吗?”他扬起了唇角,深深的看着她。
海儿跟他对望着,在他脸上搜寻到笃定的神色。
好,既然他有胆面对她的家人,她又在怕什么?
他确实欠她大哥一个解释,离婚时,他一句话也没对她家人交代,就当成迟来的道歉吧!
从大哥家离开之后,海儿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幸好他坚持走这一趟,这么一来,她就不必担心会把两人同居之事说溜嘴了。说实在的,刚才屋里气氛不太好,幸好她大哥大嫂对具世炫虽然还不能谅解,但态度却也没有很坚持他们不能复合。
大哥大嫂还是会担心她受到二度伤害,但她可以感觉到,他们还是以她的幸福为重,如果往后她能过得幸福,那么他们对具家人也会既往不咎。
他们在路上买了消夜要回家吃,海儿又提议到宠物店逛一下,她想养只吉女圭女圭或玛尔济斯,还没决定要养哪一种。
“那只吉女圭女圭很可爱对吧?”走出宠物店,她仍意犹未尽。
“妳这个工作狂会有时间照顾宠物吗?”他笑娣着她。
“所以我到现在还没买啊。”海儿扼腕地说:“如果我有时间,早就买回家玩喽。”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过天际,子弹从具世炫头顶飞过,他立即将海儿推倒,另一声枪声响起,具世炫动作迅速的拉起她。“妳没事吧?”他边问边搂着她往车子移动,动作灵敏迅捷,像是动作片的男主角一样。
海儿愣愣的摇了摇头,脑袋一片空白。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刚刚那颗子弹射中宠物店的玻璃窗,碎片洒得满地都是,所以这肯定不是作梦,那些跟商业纠纷有关的家伙又来了。
她望着具世炫,极力想厘清思绪,但大概是惊吓过度,她什么也无法拼凑,只能任由他带着她移动。
蓦然间,一部黑色箱型车在大马路上紧急煞车,几个人跳下来呈放射状,迅速朝他们移进。
他们要做什么?又是杀手吗?海儿吓得腿软,幸好具世炫的手在她腰后牢牢的扶着。
“凌先生!请您快上车!”
海儿又是一愣。
凌先生?他们在叫谁?她不姓凌,而且她也不是先生,具世炫虽然是先生,却也不姓凌……他们敏捷地保护他们上车,海儿纵有满月复疑问也知道此时不是问的时候,把命保住比较要紧。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车厢里极度沉默,海儿发现自己在发抖,她心跳得好快,好像快跳出胸口了。
具世炫也发现到她神色有异,嘴唇甚至在颤抖,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抬起一双惊恐的眸子,在他眼里看到沉笃之色。
好,她知道了,有他在,她毋须担心,交给他,她相信他。
箱型车在一间饭店前停下来,车里有名男子在具世炫耳畔低语,然后交给他一张门卡。
他们下车了,虽然饭店门口灯火通明,但她还是余悸犹存,环着双臂,她双眸不安的看着四周,生怕子弹又会从哪个角落飞出来。
具世炫跟那几名男子谈好话了,他大步走过来,环住她的肩。“我们今晚先住在饭店里。”
海儿紧抿着双唇,依然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四周,直到进入位在十楼的房间才稍微安下心来,但随即而来的愤怒盈满她的心。“我要知道怎么一回事,凌先生是在叫你吗?”她怒目瞪着他,呼吸急促,胸腔起伏不定。
“妳先冷静下来,我可以解释。”他想安抚她,但他往前一步,她就退一步,不要他碰她。
“有子弹飞过我们头顶,你叫我怎么冷静?”她迷惑的喃喃摇头。“具世炫,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再把我当笨蛋,也不要再拿商业纠纷当借口了,这不止商业纠纷那么简单!”
他们曾是夫妻,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还以为他只是一间制鞋集团的继承人,看来她错得离谱!
她的前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跟枪击事件有所瓜葛?难道他连家世背景都是骗她的?
不可能啊,他们在汉江制鞋认识交往,当时他就是那里的社长了,结婚时更有大批宾客出席,这种事怎么编造?
如果他是如假包换的具世炫,那凌先生又是谁?在他遇到危险时,身后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保护他?她这个前夫真是令她意想不到的神秘啊,她还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了解过。
“我会告诉妳的。”他向她保证。“但是妳要先放松下来,泡个澡,好好睡觉,我叫客房服务,妳得吃点东西或喝杯酒。”
她摇头。“我没胃口,不想吃东西,更不想喝酒,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我要知道真相,为什么有人要你的命?”
他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可真固执,她可知道她的脸色苍白得很,她在发抖,样子随时会倒下去。不过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小小一颗子弹就会置人于死地,她当然会不安。
他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以为他要说清楚的时候,他却自顾自的从她身边走过,在茶水柜倒了一杯水。
转回她身边,他把水递给她,看到水杯,她顿时感到口干舌燥,渴极了,所以也没抗拒,一口气把水喝完。抽走她手中的玻璃杯往茶几一搁,他温柔的按着她的双肩。
“坐下。”她顿时陷进舒适的沙发里,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僵硬,她可以感觉到连她的脚趾头都是冰冷的。
“具世炫,你别想再唬弄我。”她狠狠瞪着他。“如果你再对我有所隐瞒,我今天就会去报警,我说到做到,所以你绝不要再想把我玩弄在股掌里!”
“妳在摇狠话吗?小姐?”他莞尔的拉了张单人椅过来,与她面对面坐着,黑眸停驻在她脸上。
“海儿,很抱歉瞒了妳这么久。”他看着她。“事实上,我姓凌,不是韩国人,而是华裔美籍,跟妳一样,是百分之百的台湾人。”
海儿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瞪视着具世炫看,彷佛想把他看得仔细一点,就会看出个所以然来,但越是看他,她的眉头就越锁越紧。
般什么?他是台湾人?
叫她怎么相信这个曾经跟她有过夫妻关系的男人不是韩国人?她明明就是在首尔认识他的,也见过他的家人、朋友,她还在他家的公司上班,知道他从小到大读什么学校,在在都证明他是韩国人啊!然而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不是,这……
“我的父亲叫做凌闵扬,所以我应该叫凌世炫。”
她的脑袋又是轰地一声。“凌闵扬?凌闵扬……这名字好熟悉……”她定定地看着他,吞了口口水。“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华裔富豪凌闵扬吗?”不是、不是,快告诉她不是!
那个人的财富多得吓死人,是美国梦比亚集团的总裁,富可敌国就是在形容那种人,在政商两界都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她曾怀疑他大概有能力买下美国的一个州。
所以,他说的绝不是那个凌闵扬,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她看着具世炫,等他的答案,认定了他会否认,没想到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