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自称呢?不是不要做尉太太了吗?哈哈,你在做什么啊?声音很抖哦。”梁海儿打屁地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一起到北海岸看看海?今天雾很大,据说大雾中的海浪特别有美戚哦,我还约了小晶,我们三个晚上可以杀到基隆夜市吃鼎边到,夜宿长荣桂冠酒店,我请客,如何啊?丫头?”
她是担心盼釉提出离婚之后,心情会很低落,所以特地要约她出去散心。
“姑……”盼釉眼里蓄满了泪,亲人的声音让她得到一点力量。“尉衡出车祸了,我……怎么办……”
“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一点?尉衡在哪家医院?”梁海儿也急了。
“在圣心医院。”盼釉晕眩而昏乱地说:“小泵姑,你可以过来吗?我怕我……撑不住……”
“好!知道了,我们医院碰头!”
盼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警卫替她叫了出租车,一路上,泪珠不停从眼角滚落,她一直想着尉衡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心拧成了一团。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如果能重来就好了……这是她小泵姑的口头禅,现在,她心里反复的只有这句话。
如果能重来,那么,她一定直到生命终了那天为止,都不会对尉衡提出离婚?
她要陪在他身边,不管他有多忙,就算他忙到天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见踪影,她都不介意,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只求他好好活着!
“根据监视器的影像,尉先生是自己去冲撞安全岛,酒测没有问题,尉先生没有酒驾,所以说,他是在意识清楚之下冲撞安全岛的。”听完警方的说明,盼釉浑身泛起一阵战栗。
他要寻死……
他竟因为她提离婚而绝望到想一死了之……
如果他死成了……想到这里,她就无法原谅自己的轻率,轻易的对他提出离婚,才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天注定。”梁海儿搂着她的肩膀到等候区坐下,晶釉买了咖啡回来,她们暂时没让梁家大人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喝一点吧,你苍白得像鬼。”晶釉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祸水男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他还要留着命招惹你的眼泪呢!”
“是啊,尉衡一定没事啦。”梁海儿加重了语气,事实上,她也没把握。
每天因车祸丧生的人不知凡几啊,这种不幸会落在盼釉身上吗?但愿不会!
“小泵姑,我……好傻。”盼釉眼中满是痛楚。“原来我这么爱他,为什么我还会以为自己离开了他还能活得下去?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轻拍她细瘦的肩背,梁海儿疼惜地叹口气。“服了你了,果然是傻丫头,我们没有一个人认为你是因为不爱尉衡才要离开他的呀,你比谁都爱他。”
盼釉蓦地抬起眼望着她,长睫湿润。“你们……没有人认为我不爱尉衡了?”
晶釉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姊!你一直都爱着他,你表现得很清楚好不好?”
她很少叫盼釉姊姊,只有她觉得荒谬、无法理解、无法相信时,才会月兑口叫她姊。
“真……真的?”盼釉愣住了,又是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因为爱而离开,她可真会自作聪明啊,如果他不再醒来……
“你这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鬼!”远远地,一阵咆哮伴随着气急败坏的纷乱脚步声,雷霆万钧响起。
盼釉看到她公公婆婆来了,加恩也来了。加恩已经三年级,一年半前,在他刚上小二不久,他就“突然”得了失语症,每天都不开口,此举搞得他爸爸终于从美国回来,他母亲也得到允许,现在他们母子可以固定见面。
只不过,尉律对自家集团漫不经心,他的心不在家族事业,所以工作还是落在尉衡身上,他并没有因为尉律的归来而轻松一点。
“为什么尉衡会出车祸?听说你该死的要离婚,这件事跟你有关对吧?”老狂狮冲着她而来,怒吼,“快说!是不是跟你有关?”
“老公,这里是医院,你的音量太小了,可以再大声一点。”饶韵桦闲凉地提醒不象话的丈夫。
“对,对厚。”音量立即小一大截,不过,他还是很怒,怒眼怒瞪着媳妇。
“警方说这可能是自杀式车祸,你到底对尉衡做了什么?竟逼得他要去寻死!”
盼釉垂下眼,她没有立场为自己辩白,她是罪魁祸首没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爸、妈,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饶韵桦才不理丈夫狠狠的怒视,继续说道:“我相信尉衡一定没有想过要寻死,他怎么会舍得结束生命离开你,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梁海儿眼睛一亮地赞美,“亲家母见解不凡,真是女中豪杰,至于亲家公嘛……唉,不提也罢。”
尉荣气呼呼的瞪着她,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气在心里。
蓦然间,手术房的灯灭了,门开了,医生、护士陆续走出来。
“尉衡的家属——”相貌很权威的医师开口了。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几个女人努力冷静下来,就那头老狂狮过度失控,紧紧攀住医生不放,把人家手术袍弄得皱巴巴。
“手术顺利,等麻药退了,伤员很快就会恢复意识,你们毋需过度担心,失陪了。”医生只希望能尽速远离这有理讲不清的老头。
“医生!”尉荣完全不想让人家走。“我儿子真的不需要再进一步检查吗?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我花得起,我是尉普光电的……”
饶韵桦把丈夫拉住。“医生都说没事了,还在自报什么名号啊,管你是英国女王也一样,不要小题大作了,讲那么多,不如去看看儿子吧。”
***独家制作***bbs.***
你这家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丈夫的爱而已吗?你却一直忽略她,更遑论她是个感性细腻的女人,怎么禁得起你的冷落?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莫大于心死,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她会离开你,让你痛苦一辈子……
“醒了,醒了,眼皮动了!”
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尉衡睁开眼睛,从梦里狠狠醒过来。
他的眼前有许多人在晃动,每个人都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他找寻到他最挂心的那张美丽脸庞,蹙着眉,动了动干涸的嘴唇!
“老婆……我怎么在这里?”
盼釉一震,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怦怦的响着。他有多久没喊她老婆了?他好像只在新婚期喊过她老婆,后来他们就忘了世上有这亲密的称呼,她叫他尉衡,而他……他叫她什么呢?
这问题的答案令她更加震惊。
他忙得几乎不见人影,不知道已多久不需要叫她了。
“你出车祸了!”尉荣忙不迭回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我看还是叫医生过来好了……”
“不必。”尉衡不解地看着父亲。“您怎么老了?”
他撇了撇嘴唇。“还不是太担心你,你这傻小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寻死?真没出息。”
听到尉荣的指控,盼釉心中一阵抽痛。
幸好他醒过来了,老天保佑,除了外伤,并无大碍,如果他眼瞎了、断条腿或少条胳臂,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我寻死?”他对父亲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寻死?”
“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尉荣正要开始发作,就有只玉手伸过来,捣住他的嘴。“我们走吧。”饶韵桦闲凉地吩咐孙儿。“加恩,跟叔叔说再见,我们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