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见,你早点休息。”康至浩帅气的对她扬扬手,重机在夜色下扬长而去。
等他一走,盼釉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她默默拿出皮包里的钥匙,疲累涌上。
她很糟糕,因为赌气而答应康至浩的约会。
他们一起去吃了他热烈推荐的泰式料理,一起看了场他推荐的喜剧电影,但是当他提议要去山上看星星时,她突然感到索然无味,借口自己累了,想回家休息,他也很干脆,不啰唆,就送她回来了。
康至浩起码约了她三十次,她都笑着婉拒,而今晚……她摇摇头,心里一阵沉重。
她真不应该制造这个误会,让他误以为有机会追求她,她决定明天就对他说清楚,自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利用了他,实在是……很卑鄙。虽然度过了一个热闹丰富的夜晚,她的心却空洞无比,心里始终有根细线在抽动着。
尉衡……
如果明天他陪加恩到教室里,她会明白的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玩弄的对象,请他自重。
自重?
这两个字听在他耳里,会不会很好笑?
或许他根本就认为她很轻浮、很好勾引,他只不过稍微展现一下他的男性魅力,她就上勾了,她还有什么资格跟他谈自重?
不,不要再想了,幸好及时发现他的真面目,还来得及踩煞车,她对他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
没有吗?如果没有的话,她的心为什么会感觉到碎了?听到他专程飞去上海陪女朋友的刹那,她的血液为什么缓筝佛凝结一般难受?一整个晚上,他不停打她的手机,还传简讯,质问她为何爽约?最后,她索性关机,不再让他的来电扰乱她的情绪。
她根本在骗自己,她爱上他了。
就因为爱上,现在才会这么难过,她好想喝酒。
小泵姑每次心里难过的时候,都会喝几杯红酒或威士忌,喝完就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变得很开心。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开心一点,不要被尉衡影响她的情绪,她还是她,梁盼釉,跟没遇到他之前一样,不会因为他是个公子而难过,也不会因为自己对他动了心而痛苦……
没错,她应该喝点酒。
以她的酒量,啤酒是最好的选择,家里没有,所以她最好去便利商店买好再回家,那么洗完澡,她就可以一醉解千愁了。
她把钥匙丢回包包里,转身要去买酒。只是她转身转得过于用力,一回头就撞上一道人墙。
“噢!”她蹙眉,揉揉额角,谁啊?她抬眸找寻那个罪魁祸首,是大哥吗?
“玩得开心吗?”尉衡冷冷的扶住她的手臂,剑眉一挑,冷峻的黑眸打量着她,一反之前温柔亲和的态度。
如果不来问问她是什么意思,他今晚铁定会睡不着。
原来她是个情场斑手,不若她外表的清纯,他把她放在心上,急着从上海赶回来,她却和另一个男人开心的玩到现在!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盼釉眼睛瞪得大大的,忘了额角的痛,她揪紧十指,心儿狂跳。
看到他,她想要表现得冷若冰霜,也理该要冷若冰霜,为什么她整个人却反而热了起来?好像一整个晚上,她就在期待这个,期待他会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知道你的地址,这重要吗?”他眉心舒开了,轮廓在街灯掩映下显得十分冷酷。
“对,确实不重要。”盼釉冷哼一声,大眼幽幽的看着他。“对你来说,有什么是重要的?你大概认为玩弄女人的感情也没什么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他不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是冲着他来的,他何时玩弄她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怪自己太笨。”她挣月兑了他的钳制,冷然道:“再见了,尉先生,我很忙,没空陪你玩多角爱情游戏,你去找别人吧。”
尉衡岂会轻易放开她?
他又扣住了她手腕,锐利的眼逼到她眼前。“你当然很忙,你忙着对我爽约,陪别的男人玩乐!”
他的话令盼釉胸口一阵窒闷,她心痛的仰望着那双几要穿透人心的冷然黑眸,淡淡的说:“彼此彼此!”却不争气的听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苛薄了?竟可以跟他针锋相对……只是,她为何会感到如此心碎、心痛?
“该死!”他恼怒至极。她竟还说得振振有词?
他倏地把她拉进怀里,嘴唇疯狂的盖在她唇上。她又怒又惊,固执的紧闭着唇,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竟敢对她这么轻佻?她是可以随便跟他接吻的对象吗?还是,他向来如此对待他的每个玩物?
泪水终于滑出她的眼眶,她感到难堪,自己终究还是为这轻易玩弄爱情的男人而哭泣了,多么不值得啊。
“我的吻让你这么难受吗?”尉衡挫败的放开了她,眼中弥漫着戾气,她那润湿的长长睫毛,被泪水浸湿的清澈眸子,在在挑逗着他的心,然而她却拒绝他的吻。
“我不要……不要你吻过别人的唇来吻我……”她努力咽下哽咽的泪水,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为一个男人而心痛,却还是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在乎。
“我吻过别人的唇?”尉衡蓦地皱起了眉,他抬起她的下颚,利眸直逼着她。
然而,看到泪珠在她长睫上颤巍巍地抖动着,一阵怜惜却蓦然涌上来。他想吻去她的泪水,但他命令自己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说,他们之间显然有什么误会。“你最好告诉我,我吻过什么人的唇?”他命令。
他居然还想抵赖?她的心脏拧了起来。“当然是你的女朋友。”
愠怒的眼神凝住,尉衡露出了一丝讶异。“我没有女朋友。”她这是哪里来的想法?
莫非……一股不妙的预感冒上来。
“加恩都告诉我了,你去上海陪女朋友过生日,所以你——”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维持平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不要狡辩。”
“加恩说的?”他语气缓慢,目光紧紧盯着她。
“他不是故意说的。”她清清嗓子,“所以,请你不要处罚他,没有父母在身边呵护已经很可怜了,对他好一点。”
他看着她晶莹的目光,良久,嘴角缓缓扬起。
原来是这样,又是加恩搞的鬼。他现在已经不是想打小孩那么简单了,他想——扁、小、孩!
“我没有女朋友,去上海是为了公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看这个!”他拿出了手机,触控屏幕,进入行事历。
她看着昨天和今天日期上密密麻麻的行程,他几乎没有空闲下来的时间,早餐有早餐会报,午餐有商业聚餐,晚餐有饭局,而今天他最后一个行程写的是“盼釉”两字。
她的名字出现在他手机的行事历上,不是梁盼釉,也不是梁老师,而是她的名字!她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不管你信不信,加恩经常恶作剧。”他叹了一口气,内敛的双眸是严肃的。
“他在家里不像在学校那样,没有半点忧郁倾向,我的家人都可以作证,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家,证明给你看。”
她看着他眉宇间的皱折,他也一声不吭的看着她,一瞬间,她相信了他的话。
如果是加恩的恶作剧,那么……想到自己对他爽约,刚刚又伤心的掉下眼泪,心痛的模样都落入他眼里了,她顿时羞窘不已。要命,亏她还是个老师,怎么就没有事先求证呢?反而道听涂说,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了他在玩弄感情,他吻她,她还一副抵死不从的烈女样,活像他的吻对她是多大冒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