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眉心一阵抽搐。“我没有答应你会离婚,但是,如果我依你所愿离婚了,你会回来台湾吗?”
“不要开玩笑了,这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谢恭琪迅速保障起自己的权利。
“以后,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载陵,你再给我几年的时间,等我有了代表作,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回来,我答应你,到时我们就结婚。”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得出来,但他真的想笑。
他有眼无珠,一直爱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相恋时,他们才十八岁,那时她的任性很可爱,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她依然还是那么我行我素,从来不替他着想一点点,这样的任性已经不可爱了,成了沉重的负担。
“我懂你的意思了,挂电话吧,晚点再谈。”他挂了电话,从没有一刻这么肯定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要他的老婆和他的孩子。
车子里,柔和的音乐流泄着,下雨了,所以路上有些塞,几个红绿灯路口都有没带伞的行人匆匆奔跑着找地方躲雨。
“刚刚你的几个朋友,她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因为康薇冰一直冷着脸,所以尚载陵努力找话题。
早上他出门前原想先跟她谈一谈的,可是她却装睡不肯理他,说什么也不把眼睛睁开,她的举动让他哭笑不得,只好先去上班了。
虽然他人在公司里,心却一直牵挂着她,打她手机,她不接,打回家,佣人说她不接电话,让他没辙,也让他意识到她在他心中占有多大的份量,他会因为她对他不理不睬而焦急。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了他的世界,此刻肚子里还怀了他的孩子,彻底改变了他的生命。
第一次见面,他们胡里胡涂的上了床。
第二次见面,他们那么讨厌对方。
而现在,他们却微妙的在乎着对方,他因为她和孩子决心告别过去的恋情,她则在他的说服下,尝试跟他展开婚姻生活,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有吗?”康薇冰拿出化妆包里的镜盒来把玩,照照睫毛,照照腮红,摆明了懒得理他。
“你对她们说了什么吗?”他可不会因为她的冷漠而死、心,他就是要逗她开口。
“什么都聊,就是没有聊到你。”她示威般的抬起下巴。“因为你一点都不重要,不值得我们聊。”
尚载陵忍住笑意。“我想也是。”
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明明很在意却故做满不在乎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应该没有人会用可爱两字来形容她吧?
她长得很美艳,深眸挺鼻,是那种叫人过目不忘的艳丽,跟可爱完全扯不上边,但他就是觉得此刻的她很可爱,早上装睡的她也很可爱,昨晚把自己紧紧蒙在被子里的她更是令他莞尔到不行。
他不只一次的想,如果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带女儿出去,他这个当爸比的,一定也走路有风。
“为什么笑得那么邪恶?”康薇冰不爽的斜瞪着他。“快要摆月兑我和宝宝了,很高兴对不对?”
他微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从来没有想要摆月兑你跟宝宝,你们对我很重要,一辈子都很重要。”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她的心陡然一跳,却还是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真仁慈,我跟宝宝真是受宠若惊啊!”
尚载陵根本就不把她的讽刺当一回事。“待会检查完毕,我先送你回去,我去办点事,你先休息一下,我晚点回去接你,我们去吃消夜。”
她冷冷的看着他。他是要去见心爱的前女友吧?
既然这样,直接留在她那里过夜就好了,还矫情的说要回来接她做什么?是在同情她,所以施舍点时间给她吗?
“不必了。”她不领情的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本小姐有手有脚还有钱,我可以搭小黄回家。”
“我不放心你搭出租车,而且如果女乃女乃知道我让你一个人搭出租车,你想她会怎么对付我?”
康薇冰大方的扬扬眉梢。“好,我就不为难你,准你送我回去,但吃消夜就免我要直接洗澡睡觉,至于你,你想几点回来随便你,你就和她彻夜谈心谈个够。”
要命,明明警告自己不许流露出在意那女人的事,偏偏说话那么酸,他听不出来才有鬼……
“我只出去一下子。”他温柔的说道:“如果你不想再出门,那你在家里等我,我办完事买消夜回去给你吃。”
她板着面孔。“不需要,我不想吃。”
为什么要一直假装关心她?是因为自觉对她有亏欠吧,因为他就快要抛弃她跟孩子了,这个王八蛋……
熬产科到了,这是尚林彩霞指定的五星级妇产科,拥有媲比饭店的设施,还有个超大停车场,尚载陵停好车,下车替她开门。
以前她会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他,今天她却走自己的,不理他,但他却硬是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
手心上传来暖暖的体温让她一悸,她命令自己不许看他,以免让他发现她悸动的痕迹。
他真的很可恶耶,都要抛弃她了,干么还牵她的手?是让她日后怀念他怀念得想哭吗?
她才不会再为他感到心碎,昨天是一时之间太意外才会那样,从现在开始,她会好好藏住心情,就算签字离婚那天,她也不会让他看出半点脆弱。
宝宝,今后就剩下你跟妈咪两个人了,你那没良心的爸比要跟旧情人双宿双飞去了,不过你放心,妈咪会好好扶养你的,你还有外公外婆会爱你,所以你不要担心,不要怕,知道吗?
蓦然,她眼眶一红。
决定了不哭了,想到孩子却是她的罩门,她无法轻松以对,没办法替孩子留住爸爸,她也不是个多好的妈妈啊……
“我要去洗手间。”挂好号,一到了候诊室,康薇冰就挣月兑他的手,往化妆室走。
尚载陵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刚刚掉了眼泪。
都是因为他,她才会那么伤心落泪,他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哭泣……
“瞧瞧这是谁?原来是我们尚大总裁啊!”一名西装笔挺的体面男子朝他走过来,手上名表闪烁,笑容满面。
尚载陵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对方。“不要告诉我,你老婆又有了。”
包至伟——他的大学同学。
包至伟和他一样,家世非常好,他的家族投资房地产有成,是赫赫有名的地产世家,而他目前担任家族建设集团的总经理。
“不要太崇拜我。”包至伟臭屁的说:“已经是第三胎了,唉,怎么都是儿子呢?我老婆一直想拚个女儿都无法如愿。”
尚载陵笑了。“预产期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
他微微一笑。“晚我两个月,我老婆的预产期在一月。”奇怪了,跟朋友聊老婆的预产期为什么会令他感到无比满足和踏实?
“说到这个,幸好你没和谢恭琪结婚。”包至伟看着他,挑眉说道。
“怎么?难道你一直不看好我们?”尚载陵颇为诧异他竟然会这么说。
他和谢恭琪是班对,只要有同学会,大家都会追问他们的婚期。
“现在你结婚了我才敢告诉你。”包至伟一脸的不以为然。
“谢恭琪到美国不到三个月就开始劈腿了,是你这纯情男子汉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们知道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但一再讨论之后,怕发生情杀命案所以决定不告诉你。”
他愣住了。“你说什么?”
她劈腿?不到三个月就劈腿?
包至伟在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