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觉到双腿软了,很想夺门而出,她努力把托盘拿好,不让咖啡掉下来。
其实只有约莫五步的距离,但她好像走了一百年,好不容易走到他宽大光洁的办公桌前,她抖着把咖啡杯搁在桌面。
“你的咖啡。”她声音微弱得像根本没开过口一样。
“谢谢。”他眼睛注视着她,手里拿着小银匙,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咖啡。
这根本是多此一举的动作,因为他的嗜好不变,平常负责煮咖啡的她,都会事先加入一颗女乃球,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搅动咖啡。
“不客气……”她涨红了脸,不对,她脸上的潮红根本没退过。“那我……呃,出去了。”
“慢着。”他倏然起身,摆明了不想她这么快走。
天萸愣愣的看着他从办公桌里绕出来,目眩神迷的看着一道高健挺拔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她呆呆的仰起头看着他,心里一阵小鹿奔撞。
不对劲——
一切都不对劲。
她来这里上班已经一年多了,身为万人迷的他是她天天都必须接触的大人物,两个人的距离最近是隔着一张办公桌,因为她总是送上咖啡就识趣的退下。
一直以来,她知道公司里垂涎他的女职员很多,但她对他总是抱着“她不可能有份”的心理,根本连想都没想过,有天他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知道他们上过床之后,她对他的感觉整个变了?不但超在意的,看到他又无法抑制狂跳的内心,怎么会这样?啊——谁来告诉她啊!
“你不要紧张。”事实上,他也很紧张。“我叫住你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呃——”他顿了顿才问道:“你的身体……那个……有没有异状?”
他问得小心翼翼,因为怕又会伤到她。
“我的身体?”天萸呆呆的,好一会儿才想到他在问什么。
一想通之后,她整张脸又马上通红。“没、没那么快啦。”她结结巴巴,脸红红的轻啐,“才、才两天而已,哪有、哪有这么快就知道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像泄了气的气球。
“说的也是。”他稍稍松了口气,坦白的说:“我没经验,所以比较笨拙,你不要放在心上。”
饼去,他一向做好防护措施,因为他爸爸是很重视血缘关系的大男人,自小编输他们,只有身份证上的配偶才可以生他们的孩子,他爸爸纵然外面小老婆、情妇一大堆,但除了他们四兄弟,没有别的孩子。
而那晚,他也是因为认定了徐礼薇是他身份证上配偶栏的人才会没戴小雨衣,谁知道跟他上床的女人竟是易天萸。
“我……我不会啦。”天萸垂着粉颈,羞得不敢抬起头。
他会这样问,也是关心她,她不会那么不知好歹。
“话说回来——”他两只眼睛盯着她颈子。“今天很热耶,围成这样,你不热吗?”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她颈子上的丝巾了,包得那么紧,他怕她会中暑。
“那个是因为、因为……”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蚊子叫。“都是草莓,所以……”
都是草莓!
他脑袋里有个声音“咚”的一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瞬间,他的内心充满了浓浓的罪恶感。
她会在太热天包成这样,不但围丝巾,还穿长袖、长裤,这都是拜他所赐!
他自己晓得那晚他有多热情,一直在征服之中寻找快感,她浑身都被他吻遍了,他探索着她的身体,迷恋她细致的肌肤,在上面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而那些个印记,现在还全部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忽然一股热血沸腾涌上来,心口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在渴望她,他在渴望着她!
那份渴望化为实际行为,他蓦然低首吻住那两片唾手可得的柔唇。
“啊——”低呼被他吻进唇里,天萸的精魂瞬间像被他吸进身体里似的,她踮起脚尖配合着他伟岸的高度,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倩女幽魂一样的垂落着,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飘上天了……
某人也差不多。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和女人接吻时,女人的手不是搂在他颈子上的,她纯洁到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他的肾上腺素因此而疾速分泌,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舌尖在她檀口里恣意纠缠吸吮,他两片唇牢牢吸住她的唇不放,绵密的热吻着她,他的心轻扬地腾空直上。
她唇里清甜迷人的味道一如那夜他吻她时的感觉,根本跟徐礼薇的唇截然不同,那夜他被冲昏了头,也没想过床上会是别人,因此无所察觉。
这才是他们的初吻,她知道是他在吻她,他也知道吻的人是她,这感觉是如此的陶陶然,令人迷醉,他深深狂吻着,怎么也不肯先结束这个吻……
但世界上有种事情名为杀、风、景!
叩叩叩——
“总经理,”孟冷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可以进去吗?为您今天的行程做简短的报告。”
热吻中的两个人同时从飘飘然中醒过来,吴子堂看着怀里的天萸,她脸红得像水蜜桃,土气镜片下的双眸紧闭着,模样可爱到他的吻又想落在她小巧的嫣唇上。
他为什么会吻她?他着了什么魔?他是认真的吗?
认真?
这个想法吓到他自己了。
他怎么可能对她认真?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小职员,如果对她认真,无疑是自毁前程,因为他那对很势利的父母是绝对不会认同她的!
叩叩叩——
“总经理,我可以进去吗?”孟冷莲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
他突然觉得孟冷莲很烦,以前他超想一亲芳泽说。
一直以来,因为她的能力实在很强,为了保有她这个干练的秘书,所以他也就没去招惹她。
纵横情场多年,他不是每个女人都肯玩玩就算,如果上了床,孟冷莲可能会绑着他进结婚礼堂,她怎么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那型,哪像他怀里的易天萸,吃了闷亏也不知道要讨公道,有钱也不知道要收,真是个大傻蛋。
“总经理——”孟冷莲在门外喊,而这次更像是怕他耳聋了没听见,一连迭声的敲着门。
他的厌恶攀升到最高点。“不要再敲了!没我的吩咐,你不准进来!”
他想他罕见的凶恶语气一定吓到平常自喻是冰山美人的她了,也有可能重重伤了她的自尊心,因为外面突然保持了最高品质,静悄悄……
此时的他,才没心情管孟冷莲有没有掩面痛哭着离去,现在棘手的是他怀里的人儿。
紧闭着双眸的天萸,像还沉醉在美好梦境里一般,令他觉得唤醒她的美梦很残忍。
可是错既已铸成,他就不可以一错再错下去,不是每个人都像子冕一样那么好康,爱到一个实际上拥有百亿家产的冒牌服务生,那家伙实在有够幸运的。
“咳——”他清了清喉咙,思索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听到他的假咳声,天萸不确定外加不真实的睁开了眼睛。
她刚刚是不是在作梦啊?
还是她的灵魂出窍了?
他们接吻了,真的吗?
她的迷惑与炫惑都写在她澄净又单纯的眼底,他突然觉得自己好邪恶。
占有她的第一次已经造成她无法弥补的伤害了,他现在竟又莫名其妙的吻人家,他是禽兽吗?明明没意思要对她负责,却吻人家,他——该死啊!
“呃——那个……”他怎么自圆其说也无法为自己的兽行月兑罪。
他的手默默从她腰际松开了,加上一脸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模样,天萸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