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眸漾着愉悦的笑意,正想将她压入身下,她却蓦地在他怀中打了个呵欠,舒展手脚,然后一把抱住他,将脸偎进他暖热的胸膛,就像个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一样。
他怔住了。
这……这女人是谁?
在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她的脸就在他胸前磨蹭着,不时呓语,不时咕哝一声,真实感太强烈了,所以这绝不是作梦。
可是她到底是谁?
昨晚他和一个不是徐礼薇的女人上床了吗?
那徐礼薇去哪里了?
这——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试图拼凑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却什么也连贯不起来。
他唯一想的是,他走错房间了。
然而他看到他昨晚洗澡时摘下的手表就搁在梳妆台上,这显示他并没有走错房间。
既然他没有走错房间,那么是她走错房间喽?
就算她走错房间好了,她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让他占便宜而没有反抗?他清楚记得,昨晚她唯一的反抗是抗拒他的“异物”进入她体内,而不是抵抗他这个人。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无法理解。
看到她肩上、胸口布满他种的草莓,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
轻轻推开她,他下了床。
他蹙眉找到手机,拨给徐礼薇。
接通后,他压低了声音问:“你在哪里?”
“噢——”像是很惊讶他怎么会现在才找她,她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你在饭店里吗?”他试探地问,不等她回答又迳自说道:“呃,我这里有些状况。”
他可不希望她现在冲进来。
“什、什么状况?”徐礼薇也试探的问。
他看了床上一眼。“有点复杂,以后我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昨晚怎么没在房里?”
“呃——事实上,我——我离开马尔地夫了。”
他警觉地扬起眉毛。“你离开马尔地夫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抱歉,子堂。”徐礼薇叹息一声。“我们……呃,我们可能要解除婚约了。”
他的心猛然一跳。“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会她有千里眼,知道他在订婚之夜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吧?
“我知道我很离谱,昨晚他打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要跟你悔婚的想法,我真的只是想去见他一面,听听他怎么说而已,可是一看到他那落拓的样子,我就心软了,加上他又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求我原谅他,唉……”
“等等——”他截断她,因为听得一头雾水。“他?他是谁?”
她又是一声叹息。“霍安格。”
“你的前男友?”
“嗯。”
“他昨晚打电话给你了?在我去摘玫瑰花的时候?”他抽丝剥茧地问。
“对,他说他在机场,如果我不去见他,他就不会走,所以我……”
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你就丢下我去见他了?”
她发出第三度的叹息。“我很抱歉,子堂,解除婚约之后,尽快把我忘记吧,我这种女人不值得你留恋……”
“闭嘴!你去死吧,臭三八!”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阖上手机,往墙壁扔过去,心中有种现世报的感觉。
她的台词有够熟悉的,以前他辜负女友们对他的期望时,好像也是用这一招跟她们告别的。
原来被人打抢的感觉这么糟,她真的是名媛千金吗?一个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做出在订婚夜跟男人私奔这种事?
该死!忘了问她现在在哪里了?这里的残局不会要留给他一个人来收拾吧?
他气冲冲的走过去捡手机,按了开机键之后完全没有反应。
很好,他把手机砸烂了,他根本不会背她的手机号码,这下要去哪里问她的手机号码?
问她父母吗?如果她父母反问他,她在哪里,那他要怎么回答?说你们女儿连夜丢下未婚夫跟男人跑了吗?
妈的!妈的!妈的!
他快被徐礼薇那离谱到爆的女人给气死了!不止这样,他床上还有个大麻烦等待他解决,他这是遭到天谴了吗?是老天代替过去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在惩罚他吗?
生气也于事无补,他得先镇定下来,一件一件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再一一解决,他绝不能让一次失误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当利来玫瑰唯一继承人的可能性。
首先,他要把徐礼薇找回来,他可以原谅她的一时迷途,只要她回到他身边,扮演他未婚妻的角色,他就不跟她计较。
她一定要履行婚约,因为这关系着他的前途,也关系着他在家中的地位,如果她跑了,他父母会怎么看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
接着,他要解决床上那个女人,她要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她封住自己的嘴,不要在外面乱讲话,他会对她很大方的。
好了,对策有了,可是为什么他的脑袋还是一片紊乱?
去冲个澡好了,看能不能清醒一点……唉,吴子堂,你对女人总是始乱终弃的报应终于来了。
虽然已经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房里仍然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某人已经冲好澡了,他穿着白T恤和棉质休闲长裤,拉了张单人沙发坐在床旁,烟不离手的蹙眉研究床上的女人。
她怎么那么会睡?
他都已经起来四个小时了,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中午了,她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中间他曾怀疑她是不是死了而探过她的鼻息,结论是,她当然还活着,是他想太多。
他真的很希望他们是一起睁开眼睛,看到对方之后尖叫跳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他一个人静静的等她醒来,这种感觉非常忐忑不安。
想到过去,每次和女人欢爱后的隔日清晨,他都食欲很好,可是今天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想到昨夜他在她身上这样那样,他就头皮发麻,什么都吃不下了。
她有成年吧?
如果她未成年,她可以告他性侵害未成年少女。
性侵害耶!
天啊!
这罪名足以令他再也把不到美眉,甚至还可能吃牢饭,这些全部都要怪徐礼薇那个没常识又不看电视的女人,她怎么可以离开房间不把门带上?让床上这个女人有机会走进来,又让他有机会硬上了人家。
想到她昨夜的表现,那对他的侵入表现的痛苦,他明明感觉到了却还硬要,他真的是禽兽!
昨夜是她的第一次吧?说不走她有男朋友,第一次却毁在他手里,而且他——
妈呀!
他猛然从椅子里跳起来。
他没戴小雨衣!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会怀孕!
想到这里,他头皮整个发麻!
他刻不容缓的拨心月复赖允中的房号。“是我!你立刻去柜台问问有没有事后避孕药!”
“是的,堂少……咦?不对啊,事后避孕?”赖允中很尽责的提醒道:“您不是希望准少夫人越快怀孕越好吗?为什么还要事后避孕?”
“不是她要吃的。”
“哦——”暧昧的拉长了音,佩服地说:“您真行啊,堂少,连来这样的小岛您都有办法偷吃?是饭店的服务生吧?”
“允中,你住在海边吗?”
“啊?”堂少为何这么问?他住新生南路已经十几年了,堂少不是知道吗?
“你管太多了!”现在的他没心情接受这种恭维。“快点去问,问到马上回报!”
挂上电话,他又点了根烟来抽。
这个早上他不知道已经抽多少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后,房间电话响了,他马上接起来。“有没有?”他可以感觉到心跳有够快。
“报告堂少,没有,柜台经理整间饭店都问过了,就是没有事后避孕药,他建议我们询问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或许他们有人有带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