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是——”她深吸口气,看着他。
他好看的嘴角带着淡淡笑纹,这使她几乎又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脑袋的线路接回来,一鼓作气的说道:“昨夜是场误会,我跟你都忘了昨夜,然后我会从这里搬走,我们最好是不要再连络了。”
“我懂你的意思。”黑厉认同的微微颔首。“昨夜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但你没必要搬走,而我们还是朋友。”
白葵摇头,她坚持道:“不,不行,我得搬走,我不能再住在这里。”
他亮眸注视着她,慢条斯理的问:“莫非真正在意昨夜、不能忘记昨夜的人是你?”
她瞪大杏眸。“你说什么?”她哪里在乎昨夜、不能忘记昨夜啦?他真会臭美耶!
黑厉浅笑看住她。“如果不是的话就大方点住下来,我们还是朋友,朋友借地方给有难的朋友住,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的没错,朋友之间是互通有无的,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如果她一直推,就会显得是她心虚了。
“那好吧。”白葵仔细思考后答应了。“但你得答应我,如果织慧回来,你不会对她泄露只字片语,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信守秘密,OK?”
“OK。”
黑厉笑了,拿起马克杯凑到唇边,眼里是潜藏不住的笑意。
不管她提什么条件,他都会OK,只要这个可爱透顶的小女人留在他身边,什么都OK。
***
虽然已经跟黑厉说清楚、讲明白了,但白葵仍然不是很安心,她在花店监工,接一些零星的花艺设计工作。
幸好她们平常都跟同行保持着友好的关系,需要时,还可以向同行调花、借场地,所以接些小案子来做暂时还不成问题。
她预估再一个星期左右,花坊就可以重新营业了,只是这段日子的损失要向谁要,至今仍然无解啊。
那对只顾自己吵架吵得爽、不顾别人死活的夫妻,一直哭穷说没钱赔给商家们,看来最后她们也只得认了,默默的接受损失的事实了,唉……
“白葵!我回来了!”
织慧风尘仆仆的跑进办公室里来,手里还提着两杯饮料。
白葵正坐在办公桌后算帐目,看见织慧回来,她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表情有点愣然,半晌才回过神来。
“噢……你回来啦,怎么没事先通知我?伯父还好吧?伤得严不严重?”
说着说着,她的脸颊竟莫名的红了。
天啊,她脸红了,她脸红了啦!这是自然反应,是说什么都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呀!
她很心虚,竟然在她两个好朋友都不在的时候和黑厉发生了关系,现在又要瞒着她们……总之,希望她们不要发现就好。
“通知你也没用啊,车子不是还在修吗?所以我就自己叫车回来了。”织慧不疑有他,她搁下包包,把饮料放在白葵桌上。“喏,抹茶拿铁,你喜欢的。”
“谢谢。”白葵吸了几口冰凉的饮料,还是很心虚。“伯母一个人在照顾伯父啊?你嫂子有没有帮忙?”
她知道织慧的嫂子是个“闲人”,也就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人,反倒是织慧的母亲还要服侍媳妇。
“我妈一知道花店失火、薇薇人又在国外,她就要我赶快回来,她说不能把店丢给你一个人,你会累倒。”
“伯母人真的很好耶。”白葵很感动。“等店里稳定下来了,我也要跟你回去探望伯父。”
“到时再说吧,倒是薇薇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唉。”白葵头大的叹口气。“那女人的护照搞丢了,现在要重办,不知道要多久。”
“天啊!”织慧摇摇头。“护照搞丢,等她回来知道花店的损失……我不敢想了。”
“我也不敢。”白葵无奈地说:“所以我什么也没告诉她,省得她在纽约急得跳脚又什么都不能做。”
一真短讯息的铃响传来,白葵吸着饮料,顺手拿起搁在桌面的手机。
昨夜我没戴套。
白葵的脸轰地红了。
才刚看完,又一阵短讯铃响起。
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而且房里也没有套子。
白葵的脸更红了。
“白葵,你怎么了?”织慧眨苦眼。“是不是很热?还没有请人来修空调吗?”
白葵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卡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呃……我——我忘了——”
织慧体谅地道:“也难怪你会忘,太忙了嘛,我来打电话好了。”
她去翻电话簿了,白葵连忙套上鞋子,抓起手机,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外面去。
这家伙——这家伙——
她气急败坏的想,黑厉怎么可以没戴?万一中奖了怎么办?万一中奖了怎么办啊?
她十万火急的拨了他的手机,而他好整以暇的等到响了第十声才接。
“你真的没戴套子吗?真的没戴吗?”她劈头就问,一颗心不安的卜通卜通跳,快跳出胸口了。
“真的没戴。”黑厉非常清楚的回答她。
四个字好像判了她死刑,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要靠扶住门廊前的柱子才不至于倒下,但午后的阳光刺眼得要命,她快晕过去了。
“完了……”她喃语着。
“怎么回事?”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昨天……是危险期。”
“真的吗?”
白葵低蹙着眉。
不是吧?她怎么好像听见他在笑?
“是真的。”她加重语气,希望他认真的看待此事。
“我想这件事很严重。”黑厉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我去接你,我们见面再谈。”
“也只能这样子。”白葵有气无力的说,并且安慰自己,一次不会中的,没有那么巧的事,一次而已,绝对不会中的……
第六章
黑厉在花坊前接到无精打采的白葵之后,车子以正常的速度在夜色里行驶。
台北街头车水马龙、华灯初上,白葵坐在副驾驶座里咬指甲,她已经不安了一下午,这种不安的感觉快到临界点了啦。
“我们要去哪里?”眼见黑厉开的不是回公寓的路,她烦躁地问:“要去吃饭吗?我没胃口,而且这种事要谈还是回去谈比较隐密。”
“你朋友不是回来了吗?”黑厉提醒她这点。“你说过,不要让她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对厚。”白葵这才想到这点,看来只能在外面谈了。
十几分钟之后,黑厉将车停在一间华美的妇产科前。
“你、你干么带我来这里?”白葵瞪着那大大的妇产科三个字,防备地问。
黑厉笑了笑,拉起手煞车。“我朋友的老婆生了,就是你上次见过的,叫玉耀绫的那个,我来探望孩子。”
“哦……”她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人家是来探望朋友的孩子,又不是要对她怎么样,她的心脏却一直跳一直跳,乱得不像话。
“走吧,我们进去。”
黑厉率先下了车,他替她打开车门,两个人一起走进妇产科,走到二楼的育婴室。
“玉的妻子有两次子宫外孕的情形,两次都拿掉了孩子,这是他们第三次怀孩子,幸好这次很顺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母女都很平安。”黑厉边走边向她说道。
白葵沉默的听着,跟他一起走到育婴室的玻璃窗前。
育婴室里有一排排的小宝宝,刚出生的他们看起来并不漂亮,每个都皱巴巴的,可是却叫人好动容。
“很可爱是不是?”黑厉的手悄然搭上她的纤腰,想到她月复中可能正孕育着他的孩子,他的手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