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星悦妳好,我叫黄亦麒。”一张热切的年轻脸庞冒了出来。“大家都叫我阿麒,是乐团的鼓手,今年二十岁,未婚,B型,牡羊座,生肖属……”
“狼。”毛诞葳很不给面子的接口:“的狼,而且是生人勿近的品种。”
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阿麒的脸垮了下来。“拜托,毛小姐,我什么时候得罪妳了,要这样给我漏气?”
当他在天台见到星悦目瞪口呆的呆样时,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且一见钟情了,大伙下来吧台闲聊后,知道她也住在这里,而且读贝大,一住要住四年,他就觉得老天给他的机会终于降临了,他要交女朋友啰!
但现在给可恶的毛诞葳那张吐不出好坏的臭嘴一破坏,不知道会不会害他被意中人扣分?
“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在保护我的新朋友免于被野生给生吞活剥啊。”毛诞葳像是说不够似的,又落井下石的说:“再说你是我们对手『海湾大饭店』的小开,我们怎么知道你意图亲近南湾罗曼史的新任工读生是不是要套情报的,当然得防着点啰,以免将来惨透顶。”
“拜托,你们这种小眉小眼的小民宿,我干嘛要费心套情报啊?我家开的是大饭店好不好?规格根本不能比嘛。”
“你找死!”毛诞葳咬牙切齿的把一个空啤酒罐猛然往阿麒头上一丢。
阿麒笑嘻嘻的躲过了。“没丢中,妳没有遗传到毛哥的好身手哦。”
“你一定会遗传到黄董的啤酒肚和秃头!”毛诞葳发狠咒诅,黄董就是阿麒的父亲,在这一带算是有力人士。
“妳够毒!”阿麒一副中箭落马的搞笑表情。
星悦跟着大伙一起笑,感觉到这是全然不同的新天地,和她的家乡澎湖很不一样,他们好像在尽情撒野,尽情挥洒青春,全都不受束缚。
“星悦,妳别看这个阿麒一副不带种的样子,崇哥他们可是以出道为目标在努力着哦。”
阿麒撇了撇唇。“真是的,讲话就讲话,干嘛骂人?”
星悦笑了,他们两个还真爱斗嘴,像这种情形,多半会是天生一对,冤家变亲家,电影里常有的情节。
这晚她觉得很愉快,又认识了新朋友,而且安令崇还是她的学长,可以给她一些指点,真是太好了。
她觉得自己真幸运,来到南湾尽遇到贵人,除了那个大魔王之外,真看不出来他是个搞音乐的人,她还以为他跟她一样,是以冲浪为人生目标哩。
所以啰,人不可貌相,像他那样不把别人死活放在心上的人,居然可以唱出那么撼动人心的歌,直到回到房间的此时,一边写着给馨姨的伊媚儿,她耳边彷佛还环绕着他的音乐。
难道他就是那种人家说的,深藏不露的人吗?
以出道为目标,却在民宿里工作,这样的他,以为真会成为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明星吗?
唉,不要想太多,现在歌手如雨后春笋,动不动就冒出一大堆,一片歌手也是歌手啊,她实在不必因为听了他的音乐就对他有过多的崇拜,会弹吉它的男生多半有点臭屁,他搞不好就是那一型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版诉了馨姨这件事,自从高中之后,她已经很习惯和馨姨这位助养人分享心事了。
在她心里,馨姨是除了她母亲以外,和她最亲近的女性长辈,尤其是远居欧洲的馨姨,每次回台湾都会特地到澎湖看她,这份有心一直让她很感动,也铭记在心,将来有天她成功了,馨姨也是她要回报的人之一。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还太早,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只有昨天早上偷偷抽了空去冲浪,她实在不该如此怠惰啊。
她得要加把劲了,如果大魔王以出道为目标,那么她就将以成为世界女子冲浪冠军为目标,等着瞧吧,她不会让他专美于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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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悦以为她对制作民宿的早餐已经驾轻就熟了,没想到这天早上却状况百出,离谱到她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楣。
“为什么莹姊不在就差那么多?”她简直想杀了自己,索性拿把菜刀切月复谢罪算了。“阿拉丁神灯,像这种时候,你好歹也来施施法帮帮忙啊,避不见面不是办法,我会死啦!”
来,看看她把厨房搞成什么样子?
在做三明治的时候,因为有只麻雀从敞开的长窗飞进来,还在她头上飞来飞去的,意外的状况吓的她把拿在手上的美女乃滋乱喷一通。
接着,她把土司给烤焦了,吐司的尸体跟木炭像兄弟一样,停尸间是墙角的垃圾桶。
然后,她在打综合果汁的时候,不小心把几粒大蒜误看成剥好的栗子丢果汁机里,可想而知,那果汁的味道有多“特别”。
扯的是,慌乱之下拿错了面粉,她连拿手的松饼也失败了,更别说把一锅白煮蛋都煮过头,不是煮太老就是流出白白的泡液,恶心到她看了都不想承认那原来是颗蛋。
就在她忙着收拾善后的时候,阿锋进来了。
“妳一定要这样证明妳的手很拙吗?”阿锋根本不必问,光用看的也知道,这个茶包又出状况了。
说起来,他这生还没见过像她这样频出状况又不当一回事的人,还整天笑嘻嘻,对于自己闯的祸不以为意。
“大魔王,有时间损人的话,不如来帮忙,我会更感激你的。”星悦忙着把重烤的松饼装饰女乃油。
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再说老早知道他的嘴里吐不出好话来,她根本没抱任何期待,如果哪天他温柔了,她还不习惯哩。
“我帮忙不是因为妳,而是不想砸了店里的招牌。”
星悦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真的很不会说好听话耶,帮她就帮她,难道会要了他的命吗?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五湖四海皆兄弟不是吗?大家都是黄种人嘛,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干嘛那么拘泥小节呢?
嘀咕归嘀咕,两个人分工合作,倒也亡羊补牢,在最短的时间里上了早餐,总算没耽误到客人用餐的时间。
星悦松了口气,笑容重新回到她明亮的脸庞上,同时看到在餐厅用早餐的人里有安令崇,她连忙走过去,笑吟吟的打招呼。
“学长,虽然今天的早餐是我做的,但我保证我平常的水准绝对不是这样,今天纯属意外,如果难吃,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吃下去。”
安令崇尝了口三明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味道和平常一样,不会特别难吃。”
她灿烂一笑。“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话说回来,妳怎么还在这里?”安令崇啜了口咖啡,气定神闲。“我记得今天早上八点,全体新生不是要去礼堂听校长念经?”
那是贝大的老规矩,学术界出身的校长总要新生全体听训,时间不长啦,大概三小时左右就放人。
“老天!我全忘了!”星悦惊跳起来,一边飞向电梯一边扯掉围裙,恨不得插翅飞到五楼换衣服。
等她整理好要带的东西,换好衣服又冲回到一楼时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搭公车是绝对来不及的。
她看到阿锋从外头进来,她一把拉住他,死马当活马医。
“大魔王,求求你载我去学校,我什么都答应你!”听说没去听校长念经的下场很可怕,隔天他会把你叫到校长室,单独听他念经,连打嗑睡的权利都没有,很惨的!
“是吗?”他打量着一脸情急的她。“把上衣月兑掉,我就载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