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哥--”她润了润唇。“我是说范洛,妳也邀请他了吗?”
“我是邀请他了啦,可是他一定不会来。”下等她问为什么,范汝就一古脑的说:“他受伤了,在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到现在还在住院,院方根本不准他擅自行动。”
“他受伤了?!”她的一颗心几乎提到胸口。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才事隔一个多月,竟又受伤了?
“对啊,好像伤得不轻,不过他说他还活得好好的,不准我去看他,这样也好,我要忙阿捷个展的事,根本没时间,这次的展览倾注了阿捷一生的心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韦凌珊根本没好好听完范汝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原来范洛受伤了,这个消息一直震撼着她。
走出咖啡馆,看着熙来攘往的街上那一个个可爱的橱窗盈满了圣诞气息,寒流来袭的冬夜,她拉紧红色的围巾,抬眸看着天际。
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子在天空闪烁,看起来有点寂寞,她轻轻抬起手,像是想要触及星空,又为自己的傻气低低叹了一口气。
好奇怪,当一切如她所要的回到原来的轨道之后,她怎么会突然好想见范洛呢?
范洛刚刚服完药,据说里面有安眠成份,不过他的意志力强得很,说不睡就是不睡,连安眠药也拿他没辙。
然而,就算征服了安眠药,待在病房的日子也不会比较有趣,对于这间单人病房他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医生不让他出院,他认为自己根本已经没事了。
老天爷这阵子一定看他不顺眼,所以才会让他接连受伤,运气背得连城墙都挡不住。
因为抓到一名连续强暴并杀害妇女的杀人魔,他成了奥克兰女性同胞心目中的英雄,却也让他的骨头躺到快发霉了。
范汝说叶捷要开个展了,原本他想用这个理由再回台湾一趟的,如今却无法成行了,想到这里,他就懊恼的想搥墙壁。
首展那天,韦凌珊会去吧?
美丽如她,一定追求者众,不差他一个,而狠心如她,想必也一定是把他送上飞机之后就再也没想过他了。
不像他这个为爱苦恼的傻子,为了要克服思念她的折磨,卖命的办案,几乎以警署为家,也几乎喝黑咖啡喝到快胃穿孔了。
纵然如此,经过她明明白白的拒绝,他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是男子汉就不该去纠缠女人,就算再怎么想她,也得当做没那回事。
时间会冲淡一切,喏,一个月多了,他不就熬过来了吗?
而且,他已经接受同事的邀约,等伤好了,要去他同事位于皇后镇的农场老家度假。
那位同事的妹子去年曾来奥克兰玩,他见过一次,长得很标致,也对他表示了好感,他实在不该因为人家是洋妞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像韦凌珊那样的女子,世上也只有一个,如果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注定要打一辈光棍……
他皱了皱眉。
怎么又想起韦凌珊了?
这习惯实在不好。
她经常无声无息的钻进他的思维里,赶都赶不走,他对她的用情之深,实在不像才相识了几天。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凄苦的想,如果她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她会留住他,而不是云淡风轻的把他给送走……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他仍然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
因为他的英雄形象,整栋大楼的护士们常轮流来“瞻仰”他,就算他再怎么好言婉拒也没用,因此他已经懒得应门,也习以为常了。
没有意外,没等到他的同意,门还是开了。
他的眸光懒洋洋的瞥去,瞬间讶异的瞪直了眼,心中猝然震动了一下。
他炫惑的望着她。
眼前的人……真的是韦凌珊吗?
她捧着一束黄色的金鱼草,巧笑倩兮的站在他跟前,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洋装,乌溜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嘴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这一定是假的,妳不可能来看我。”他眼里写着意外与错愕,口里不信任似地喃喃自语。
她怎么会来?怎么会来呢?
“我来问你一句话。”她温柔婉约,深深的瞅着他,澄亮的眸光深深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来见他是一时冲动,绝对是一时冲动。
与范汝见面的当晚,回到家里,她立即收拾行李,订了机票,不再想后果了,不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看到范洛的剎那,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他,原来嘴上的否认是完全没有用的,心动了就是心动了,再怎么不愿承认也终究熄灭不了已然勾动的火花。
范洛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什么话?”他没办法按捺急速狂奔的心跳,他有种直觉,她要问的,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我想问你--”她深深的注视着屏息以待的他。“我想问你,不管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不管我有什么过去,你都不会在意吗?”
他深呼吸,感到心中再一次震荡,她的问话不啻是代表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他润了润干燥的唇,视线定格在她身上,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过来。”
她柔顺的走向他,一直走到床畔,停在那里,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他,两人的视线根本已经无法分开了。
他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的脸,游移到她颈边,轻轻将她的头揽向自己,热唇瞬间堵住了她的唇,他满足的低叹了一声,深深的、辗转的、热烈的吸吮着她的唇瓣,释放了对她的相思之苦。
好久以后,他放开了她的唇,在她的耳边低语,“既然命中注定爱上了妳,不管妳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妳有什么样的过去,从现在开始,妳永远别想再从我身边逃开了!”
第九章
或许爱情的滋润真有其魔力吧!韦凌珊一直在医院陪着范洛,使其伤势迅速康复,几天之后他办了出院,带着她参观他的单身汉公寓。
几乎是第一眼,韦凌珊就爱上了他位于奥克兰市区中三房两厅的公寓。
鲍寓在十二楼,打开落地窗就可以看到蔚蓝海洋,海上与港边停满了蓝白相间的点点帆船,这个城市下愧有“帆船之都”的美名。
“这个画面让妳有灵感吗?”范洛从身后搂住了她。
看她从他拉开窗帘的那一刻就一直着迷的望着窗景,他就知道她喜欢这个城市,这么一来就好办了。
韦凌珊微笑的倚在他的胸膛上,感觉此时的自己好幸福。“我想,看着这么悠闲的景色写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跟我过来。”
他从落地窗前把她拉走,打开一间房间的门,同样拉开落地窗。
霍然之间,同样的美景出现在韦凌珊眼前,甚至比刚才的视野更好,白云白得耀眼,海水湛蓝,这里的人们充满了活力。
“这间房间一直是空着的,现在是妳的了,随便妳怎么布置都行,当妳坐在这里写文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美景。”
他在为她编织美梦,她很心动。
“当然,这里只是妳工作的地方,『我们』的卧室是另一间。”他强调了我们那两个字,又扳着她的双肩,从她身后把她像个机器女圭女圭似的推到了隔壁房。
这是一间很单身汉的房间,没有凌乱的衣物,还有股淡淡的皂香,一张舒适的加大床是房间的重点。
“躺看看喜不喜欢,我担保它不会垮下去。”他对她挤眉弄眼地说。
她笑了,依言躺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