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河岸离婚了。”韦凌珊约好友出来喝茶,笑咪咪的对她说。
“是呀,他离婚了。”秦遇霞一直蹙着眉心,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崩溃,因为他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他是她的学生中,第一个离婚的。
也因为如此,她被恩师召回训诫,言明她督导不周,竟会让上过她礼仪课程的学生步上离婚之路。
她在恩师面前一直低垂着头,无话可说。
“据说公孙河岸付出了巨额赡养费,至于详实的数目,没有人知道。”韦凌珊又丢给她一颗炸弹。
她更加震惊,也不懂为什么这些爆炸性的消息,他绝口不提。
某天她接到孟特助打来的电话。“不知道秦小姐是否可以到医院一趟,总裁想见您。”
她不知道老人家为什么忽然要见她,不过她还是去了,带着一束素雅的鲜花。
“妳来啦……”公孙应龙更瘦了,但双眸却会发光,“妳要好好照顾他……”
“啊?”她恭颐的在他床畔蹲下。“您说什么?”
“好好照顾他……”公孙应龙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
秦遇霞连忙问:“照顾谁?”
“那孩子啊……”他咳了起来。
她看着孟特助,眼里写着困惑。
“总裁请秦小姐照顾河岸少爷。”孟特肋解释。
她的心咚的一下狂跳起来,期期艾艾的开口,“为、为什么要我照顾--照顾他?”
孟特助微笑不语。
“是我老胡涂啊……后来才知道那孩子爱的是妳,他的婚姻不幸福……”公孙应龙看起来很遗憾。“我又害了他……”
“小彩霞--”
听到老人家这么喊她,她几乎没跳起来,一张脸涨成粉红色,“您、您叫我什么?”难道老人家也看过彩霞札记?
孟特助微笑解释,眸光睨睨桌上的电脑。“河岸少爷天天和总裁通视讯,少爷都这么称呼妳,现在他们爷儿俩一起这么叫妳。”
怎么……会这样?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小彩霞,守护那孩子……替我守护那孩子……”公孙应龙殷殷地交代她。
加护病房会面时间到了,孟特助伴着她走出病房,两人边走边交谈。
“总裁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才急着要见秦小姐妳,希望不至于对秦小姐造成困扰。”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的时间很自由,如果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联络我。”
孟特助忽然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他们婚后一个月就分居了,因为少夫人发现少爷所爱另有其人,为了报复,她寻欢作乐、结交男友,终于发生最不幸的结果,她怀孕了。”
她震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完全不动。
“少夫人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发生,她动了人工流产手术,主动要求要跟河岸少爷离婚,少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
她睁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少爷将市值难以估计的曼哈顿分公司送给少夫人当赡养费,她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认为那是她应得的,她告诉总裁她受了伤害,而那伤害是金钱也无法弥补的,总裁也同意了。”
孟特助送她到医院大门口即返回病房,她看着吐露着新芽的金急雨树,内心汹涌着波波震荡。
她走到医院门口的行动咖啡馆,买了杯热咖啡,微啜一口后就放弃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在颤抖。
她等待许久的这份爱会回到她身边吗?
她好想再紧紧的抱住他……
不行!太激动了,她的心情太激动了,她必须冷静下来,以平常心来看待他恢复自由身的这件事情。
然而,一个月后的她更激动了,因为公孙应龙病危,他要回来了。
雨天的丧礼份外令人悲伤,公孙河岸凝视着墓碑上公孙应龙的缩小照片,久久不发一语。
秦遇霞看着黑伞下的他,感觉到他变得更内敛了,他被一大群西装笔挺的人簇拥着离开墓园,看起来声势浩大。
他是公孙应龙遗嘱里指定的唯一集团继承人,在这种场合里再见,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他们什么也无法说。
她感到很失落,但跟恩师郑绍娴有约,也只好打起精神来赴约。
“这是特别急件,只要半个月就好。”
郑绍娴希望秦遇霞明天出发去新加坡,代替她出席在新加坡举行的亚洲小姐选拔赛,并且担任评审的工作。
她试着推辞。“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离开台湾。”
怎么可以他才刚回来,她就走呢?她连一句话都没机会好好跟他说,她的千言万语……
郑绍娴不悦了。“妳跟绿芽是怎么回事?一件小事要妳们帮忙,结果妳们却推三推四的,是不是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秦遇霞微微一愣。
原来冯绿芽已经推辞了,她原本还想向恩师推荐由冯绿芽担任这个工作的,看来是没希望了。
“好吧,既然那么勉强就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教过妳这个学生。”郑绍娴赌气说完,作势要走。
秦遇霞连忙站起来。“我答应您就是了。”
她在隔天离开台湾,万般无奈的飞到了新加坡,住进乌节路上,选美协会为她准备的五星级饭店。
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到台湾,她又必须履行一件早就接下来的工作,为某标榜以客为尊的商务饭店客服部人员上一堂礼仪课程。
当她上完课步进电梯时,她告诉自己,未来的一个月她都要休息。
电梯在五楼开启,有数名男子步进电梯,她往后移动,手里的一本书不小心掉到地上。
有人替她捡起了书,还拍了拍根本没脏的书面递还给她。
“谢谢。”她轻声道谢。
鲍孙河岸的眸光从她颈上的银亮项链移到她晶莹的面孔,预期之内的看到她瞪大了澄澈的眼眸。
他咧嘴微微一笑。“这么巧?”他如热锅蚂蚁的找了她八天,她竟然在这里?
秦遇霞心慌意乱的看着他,略略不安。“是啊……这么巧。”
怎么感觉这么生疏,她的心隐隐作痛着。
电梯门开了,与他一道的数名西装笔挺男子主动让路要让他先行,他笑了笑。“你们先出去。”
他们从善如流,鱼贯走出去,没想到最后一名男子却因为电梯门忽然关了起来,整个人被夹在门中间。
“总、总裁,救、救命啊--”有点年纪的人事主管无措的向顶头上司求援。
秦遇霞礼貌的忍着笑,公孙河岸轻咳一声,也忍住笑意,他大步向前按了开启键。
“呼--”人事主管吁了口气,想起刚才自己呼天抢地的反应,他不好意思的搔着头皮解释,“我有惧高症……”不过,电梯现在在一楼,好像跟惧高症没有关系哦。
“没关系。”公孙河岸很随兴的笑了笑。“我有恐慌症。”
人事主管傻眼了。“啊?”总裁人可真好,居然这样牺牲自己来安慰他,他决定这辈子要为新任总裁鞠躬尽粹。
“开玩笑的。”公孙河岸飒爽一笑,下令道:“你们先回公司吧,我今天不回去了。”他看着秦遇霞,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请--”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之间的气氛自在多了。
两人走在饭店的大厅里,从大片玻璃窗望出去,外头下起了春雨,两人迟迟找不到第一句话来起头。
蓦然,有个拿着一只高跟鞋的女人,追着一个抱头鼠窜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两个女人都狼狈极了。
“我打死妳!我打死妳这只狐狸精!”女人拚命拿高跟鞋追打另一名女人。“敢跟我老公来开房间,我打死妳这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