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震动了,眼里有两簇火焰在幽柔的跳动著。“你知道你的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鼓励吗?”
“那么——”她润了润唇。“你被鼓励到了吗?”
他炙热的盯著她,蓦然间,他猝不及防的低首吻住她的唇,吻得狂热、吻得激切,两人的身子在唇与唇的胶合中纠缠在一起,衣物凌乱的飞散落地,他狂乱的吻著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细致的肌肤,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第七章
一连几天,喜儿都显得魂不守舍。
虽然香包缝好了,在府里嬷嬷的指导下,倒也缝得挺不错的,可是她就是懒洋洋,提不起劲儿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托腮凭窗而坐,望著院落里的芭蕉树,她脑中浮现这些句子,也不知不觉,叹息般的念了出来。
晚霞还是一样的美,夏天的微风还是一样的醺人欲醉,而她欣赏的卓大哥也是一样的干练不凡,早上两名厨娘为了选食材打了起来,也是他出现才摆平的,然而为什么她不再对他的英伟表现怦然心动了呢?
甚至,有时她会打消将香包在中秋之夜放进他靴中的念头,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切就因为前几天的那场……那场……她的脸蓦然染上一阵红晕。
那场春梦令她醒来之时,浑身像著火般的灼热,她浑身震颤,几乎要卷曲身子才能平复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痉挛。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作那么羞於启齿的梦,她不敢将梦境向任何人透露,就连杜鹃和婵娟也不敢说。
如果她们知道未出阁的她居然作那种不三不四的梦……哦,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她不敢想,太可怕了。
虽然害怕,可是她又时常想起那个梦,想起梦里被拥抱、被热吻、被另一具结实体魄压在身下的感觉,想到心神荡漾、想到不能自己,想重回梦中,重温被他紧拥的感觉……
“小姐——”
喜儿笔直地从椅中弹跳起来,陷入沉思中的她,压根不知道有人进入她的闺房。
“卓、卓大哥——”她惊魂未定的看著对方。
“我吓到你了?”卓钰青好抱歉、好抱歉的看著她,俊逸的唇角带著淡淡微笑。“刚刚我在窗外叫了你数声,你却像是没看见我,担心你有事,见你房门没关,我便进来了。”
她眨了眨眼。“你叫过我?”
卓钰青疑惑的看著她,“你当真没听见?”
原本他只是经过,从敞开的窗子看见小姐不知道在恍神什么,几乎进入神游太虚的境界,这才进来看看。
“可能是……困了吧。”她含糊地回答。
其实这几天她都暗地里盼望著能在入睡后回到梦中,可是事与愿违,她不但一觉到天明,还连个梦都没有,叫她好生失望。
“困了?”卓钰青看了眼向晚的天际。还没晚膳呢,这么早就困了?
“小姐、小姐——”杜鹃踏进房里,看见卓钰青,顿时微微一愣,接著露齿一笑,“卓大总管也在啊,晚上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赏花灯啊?”
京城灯会不在元宵,而在中秋举行,而这一年一度的中秋花灯会一办就是半个月,天天都有节目,今天是开场,在灞陵渡口不但有游船活动,还有戏班子演的嫦娥奔月可看,预计会吸引上千人潮齐来赏灯。
“杜鹃姑娘开口了,钰青自然乐意奉陪,也可以保护小姐和两位姑娘。”卓钰青温文有礼的回答。
杜鹃嘻笑兼调侃地道:“还说什么保护呢,卓管事你可是拿笔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保护我们呢?”
卓钰青也笑睇著她,“这点杜鹃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虽然平时不舞刀弄枪,却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若有什么突发状况,定不会叫小姐和两位姑娘出差错。”
他那恍如春风的微笑竟使杜鹃的心微微一跳。
“那么我先退告了,晚上再来接小姐和两位姑娘。”
卓钰青离开了,杜鹃那些微失速的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她不甚在意,反而对喜儿挤眉弄眼地说:“这下小姐你可开心了吧?”
喜儿看著她脸上的诡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杜鹃笑意更深了,“小姐以为奴婢看不出来吗?小姐你对卓管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幽幽地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感觉自己已经间接向杜鹃承认过去对卓钰青确实有爱慕之意。
杜鹃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我想睡一会儿,晚点你再叫我。”她往房里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再回到梦中,接续那场撩动她心灵的美梦。
“还没晚上呢,睡这种时候是睡什么意思的?真搞不懂小姐怎么越来越嗜睡了,亏前阵子还觉得她空灵许多呢……”杜鹃迳自咕哝著,也离开了喜儿的房间。
房里的喜儿其实有听见她的咕哝,却假装没听见,她已经闭上眼睛,期待自己能入梦。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了无睡意。
一个时辰过去,婵娟来唤她用晚膳。
她沮丧的起身更衣。看来她是没法顺利入梦了,越是想作梦,就越无法如愿,是她太刻意了,美梦反而不愿来了……
用过晚膳,他们一行人,三女一男,分乘三顶轿子去赏灯会。
一轮皓月当空,月色溶溶,恰与灞陵沿岸的灯光灿烂成辉映,把黑夜映照得犹如白昼,灞陵沿岸的柳枝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迎风摇荡。
这晚的喜儿身著杏黄色衣裙,浑身散发著春春的气息,就如初放的丁香花,连杜鹃也看得目不转睛。
“小姐,你今晚真美。”她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看到喜儿对她柔柔一笑。
她又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她家小姐好像换了个人,眉宇之中有股特别的神韵。
不过,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灯影幢幢,她才会眼花,就跟上回一样,因为午后的和风太暖了,她才会昏昏然的看错。
“我们到岸边去,听说今天有许多达官贵人的船在竞赛,连知县大人的船也出动了呢。”婵娟兴奋的说。
四人将轿子留给家丁看顾,信步走近河岸,数十艘别出心裁的船只已经在微风轻吹的灞陵河上启动了。
喜儿随同众人凝视著那几艘华丽别致的船只,蓦然之间,她整个人呆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细看。
她真的看到了翼的面孔,他在其中一艘船上,但那船身一晃而过,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只见到波光粼粼的河水。
她的心头一热,又兴奋又心慌,这世上当真有个叫翼的男子存在?
当她以为自己脑中没有任何想法时,双腿已经自有意识的奔跑起来。
“小姐!”杜鹃、婵娟和卓钰青傻眼的看著她沿著河岸狂奔,她追著船只,奇异的举动引人侧目。
她喘息著,胸口剧烈跳动,却见船身越行越远,而人潮也越来越多,根本没有她可以奔跑的空间。
“翼——”她心急的朝著船只大喊,但周围的嘈杂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船儿远去。
“小姐!”卓钰青第一个追上她,他抓住她手腕,以免她又跑掉。“你是怎么了?”
“噢!老天,小姐……奴婢……奴婢没想到你跑起来居然这么快……”婵娟娇喘吁吁的也追了上来。
只有杜鹃没说话,她蹙眉深思,看著失魂落魄的喜儿,她心里想的是没把笔仙请回去的那晚,该不会……
不不,不会的,没有那样的事,不要自己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