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她是不一样的。
他曾经爱她、迷恋她,为她亲手戴上了双狮手镯,还想与她长相厮守,那股想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狂热,他只给了她一人。
“妳终于还是来了。”他深深凝视着她。“妳的出现让我了解到我并非一厢情愿。”
如果她没出现,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她并不在乎他。
可是她出现了,他便没理由就此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金曜喜挑了挑唇角,有点不自在。“别胡扯了,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我就要回房休息了。”
真没想到餐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现在才几点而已……莫非他包下了整间餐厅?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来了,我怎么可能随便放妳走。”在她讶然又蹙眉的眼神中,聂少狮拉起她的手,平滑如丝的轻语,“来,先坐下。”
她半推半就的被他带进座椅里,俏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姑且看看他想变什么把戏。
他旋身往后面走,有备而来地推出餐车,上面有简单的烹饪器具。
“妳饿了吧?”他带笑看了她一眼,自在的开始烹调起来。“让我来为我钟爱的女人做消夜吧。”
时光彷佛回到五年前的棕榈树下,在马尔地夫的海滩边,她第一次吃到男人亲手为她料理的食物。
他想表达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说话了,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飞走了,她怔怔地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心里忐忑不安。
对于煎牛排,他还是这么熟练。
这五年来,他为别的女人煎过牛排吗?
“好了。”聂少狮轻松的铲起牛排放在圆盘里,淋上黑胡椒酱汁,关掉另一边的炉具,盛起一碗海鲜汤。
金曜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的吃着牛排,默默的喝着海鲜汤,从头到尾,他都不发一语的看着她吃,没有打扰她。
然后,她吃完了,推开椅子站起来,脸上有着故作平静的表情,但她美丽的双眼却像承受着巨大的情绪,再一下下就要溃堤了。
“谢谢你的消夜。”她命令自己不带任何感情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吃得很饱,晚安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再见。”
她转头就走,走得急切、走得心乱如麻。
“等一下。”聂少狮唤住了她。
她没有回头,但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吗,聂先生?”
“妳忘了一样东西。”
这一定是缓兵之计……但是,她还是回转过身了。
她连皮包都没带,会忘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走向她,直到两人面对面,近得几乎连条缝隙都没有,他忽然伸手温柔的搂住了她的腰,狂炽的黑瞳直勾勾的瞅着她。
金曜喜心一跳,扬起睫毛,不由自主的凝视着他又深情又狂热的双眸,感觉到他执起了她的手,套入一个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腕上已经多了双狮镯,剎时间,她心跳难抑,开始心神恍惚起来。
“不要再拿下来。”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哑声说:“它已经属于妳这么久,不适合再戴在别的女人手上。”
她迎视着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心脏如擂鼓般的跳动,但她说出口的却是,“谢谢你肯割爱,多少钱,我向你买。”
“我们一定要这么见外吗,喜儿?”聂少狮苦笑一记,深深的看着她。“这手镯是无价之宝,千金不换,它有灵性,会寻找它的主人,而妳就是它的主人。”
他的话重重击在她的心扉之上,她大受惊讶般的推开他。
如果她接受他,这就代表着小赫的身世之谜将被揭开,而她一手安排的有目的邂逅也会无所遁形,她一直奉为信条的理念,做个有后代的愉快单身女郎,也将天地变色……
不行!这和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差太多了。
他现在渴望她,未必代表永远渴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也像天底下所有一脚踢开女人的坏男人一样,她该如何自持?
她母亲说过,没有永恒的爱情,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
“喜儿!”瞬间,他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这次不容她逃月兑,他灼热的嘴唇迅速的捕捉了她的唇片,他强吻着,不理她的抗拒。
但这次金曜喜比他更强硬,她使尽力气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餐厅。
金曜喜意乱情迷的回到房中,看着镜中自己酡红的双颊,回想着刚才的热吻。
她的手指,轻轻抚着微肿的唇……
她不懂,为何五年前打动她的那个男人,如今又轻而易举的打动了她。
她害怕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未来的感觉,自小她只有母亲,母亲成天忙着庞大的事业,根本无暇兼顾她。
她非常独立,也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被人呵护与宠爱的感觉确实很好,但没人可以保证,这些将一辈子跟随着她。
所以她决定和母亲一样,做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拥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骨肉,她可以享受孕育孩子的乐趣,但不必被无法预料的婚姻生活给牵绊。
这些计划,她一项一项的照着执行,至今没有失误,连五年前她在最相爱时离开了聂少狮,她都可以洒月兑的做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所以,她不能任由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她的一切将会被聂少狮给改变。
由他对她的表现,她知道他现在还深爱着她,凭她的条件,她可以找到无数爱她的男人,但是小赫却只有一个,如果他被抢走了,她将没有活下去的凭借。
说穿了,她怕自己将一切交给他,而最后换来当缘尽情灭,他只要小赫却将她丢开的巨大隐忧。
包何况,他会只忠于她一人吗?
那天早上,她亲眼见他和别的女人走出房间,两人言谈之间多所暧昧,这又怎么释?
没错,她真的是太傻了,他根本是个公子,她又何必为了他心魂不定,还几乎要被他亲手所做的牛排餐给收买,说不定他跟每个女人都来这一套,根本是他惯用的伎俩。
想到这里,金曜喜的胸腔剧烈起伏,她很快拨了电话给随行秘书。“马上帮我安排机位,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回韩国!”
打完电话,她觉得平静多了。
她走到隔壁房间,看着小赫熟睡的小脸,心绪渐渐回稳。
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三心二意了,为了保护小赫,保护她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新加坡樟宜机场。
孙曼菁代表总理欢送着聂氏一族的贵宾,在候机的贵宾室里,她殷殷地与聂天佑道别,感谢他拨冗来主婚之后,笑盈盈的走到聂少狮身边。
“这次你们的行程太赶了,我们都没有时间再度好好温存,真的很可惜。”对于那夜的尽兴,她回味无穷,也难以忘怀。
“曼菁,妳不是还有公事要处理吗?”希望这位小姐听得懂他的暗示,现在他需要独处。
昨天得知金曜喜一行人已提早退房回韩国了,聂少狮心中有股强烈的失落感。
他真的这么惹人讨厌吗?
她竟躲他躲得这么迫切,连一刻也不愿再待在有他的地方,她是唯一一个这么对待他的女人。
但,他还是无法将她的倩影从心中抹去。
往好的地方想,或许因为她的芳心已被他扰乱,所以她才急着走,换言之,她心里有他。
“我知道我送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飞机也快要起飞了,可是我就是想再陪你一会儿。”她对他释出一记妩媚的笑,明媚的大眼尽是风情。“明年二月我会去台湾一趟,参加一场柄际性的会议,希望到时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