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送她回小木屋前,她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地址写给了他。
他会跟她联络吗?
想到他和他给予她的初吻,她的心跳下由自主加快了跳动,心脏滑过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那我们简单的吃点东西就好,看完演奏会我就送妳回去休息。”
潘绪安的回答传到她耳里,她从想念高城的情绪里回神。
“可是,绪安哥,我真的很累……”为什么要勉强她呢?
她根本不想跟他独处。
绪安哥在学校里总是进退得宜,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非常的有礼。
可是,她却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在父母和三个姊姊的宠爱下长大,他其实是有点霸道和独裁的。
“看来三天的旅行真的累坏妳了。”潘绪安虽然有点不高兴自己的精心安排不为暖暖所领情,但他并没有发作他的公子哥脾气。“那好吧,我去妳家陪妳吃饭,这样总可以吧。”
暖暖无奈的轻点了点头。
如果待会儿陪她一起吃饭的人是高城有多好……
一想到晚餐要面对她阿姨和绪安哥,她的胃又开始选择性的感到有点疼了。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暖暖每天在家等待高城的消息。
可是她失望了,高城毫无音讯,她与他的邂逅就像场没有发生过的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即便如此,每天早上听到邮差的摩托车声,她仍不顾一切的飞奔下楼,希望可以有他捎来的只字片语。
“小丫头,妳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信啊?”
邮差大叔一见她连室内拖鞋也没换就奔到花园外来开门,笑着问她,顺便把几封收件人全是赵曼雅的信交给她。
“没有啦。”暖暖羞涩的笑了笑,脸蛋蓦然之间嫣红了。“倒是您,怎么休息了两天?”
这位邮差大叔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很小的时候,爸妈离婚后,她就和妈妈搬到阿姨家住,她天天出来坐在台阶上等人在国外的爸爸写信给她。
后来,等妈妈把她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飞出国后,她就常跑出来等妈妈寄信给她。
当她明白天性洒月兑的妈妈根本懒得写信给她后,她就不再出来等信了。
现在她对妈妈的信不再期待了,她只想收到高城的音讯。
就算只是一张卡片也好,再不然,一张风景名信片也行,这个愿望很小很小,却是她目前唯一的心灵支柱。
不会有人明白的,她好想再去吉贝岛一趟。
她好想去找他,她想待在他的身边,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想念他的情绪,现在她对做什么事都提下起劲,心里只想着他,只有他一个人……
她相信,就算他从此消失不见了,她也不会忘记他。
她永远不会忘记高城是给她初吻的人。
“我小儿子回来了。”满脸都是风霜的邮差大叔开心的说:“那小子坚持要带找到处玩玩,我也就顺他的意,请了两天的假。”
“原来是这样啊,您的儿子真是孝顺。”暖暖微微笑道。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两天她心里一直挂记着邮差大叔。
去年夏天,有次她目睹他的高血压发作,那天她还扶他进屋里休息,因此有点个放心他的身体。
对她而言,邮差大叔不只是邮差,也是她的忘年之交,有时她将落落寡欢的情绪抒发在琴声里,他送信时如果听到,还会特别按门铃叫她出来,关心她的情绪。
因此,她觉得邮差大叔就像她想象中的父亲一样,让她感到很温暖。
还有一个人也让她感到很温暖,那就是——高城。
第四章
“家有悍妻”公演的这天,小小的场地挤得水泄不通,台上逗趣的表演让台下的观众笑得前翻后仰,台上台下融成一片,算是场非常成功的演出。
“天哪!我快笑死了!”朱家仪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想不到琬真那女人这么有表演天分,我待会一定要第一个冲上台亲她一下,聊表我对她的敬意!”
暖暖坐在她的旁边,反应虽然没有她那么夸张,但也觉得这场鲍演精彩极了。
琬真的表情千奇百怪,她非常放得开,戴着金色的爆炸头,身着蕾丝围裙演出凶悍的恶婆娘,而这个恶婆娘还是个来自外层空间的外星人,真够绝的了。
“家有悍妻”的对话爆笑,剧本也是出自琬真之手。
她觉得琬真真的很有天分,而且小姐她也老早立定了志向,要朝演艺圈发展,毕业之后要读剧校,除了当出色演员的目标之外,成为一流编剧也是她的理想。
她好羡慕琬真,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跟琬真一样有主见。
她的未来早被阿姨安排好了,阿姨希望她读企管方面的科系,将来好接管属于曼雅集团的庞大事业体。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那块料,她只怕会令阿姨失望。
为什么有人会那么执着于安排别人的一生呢?
阿姨没有儿女,对她视如己出,虽然她很感激,但被人一手操控的感觉却也是辛苦的。
对于阿姨,她有敬畏,但她们却无法和寻常人家的母女一样谈心逛街。
她倒情愿阿姨平凡一点,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校长。
如果阿姨平凡一点的话,她或许可以跟阿姨谈谈她所思慕的人,她所牵挂的高城……
“怎么了,暖暖?”
戴雅羽坐在她的另一边,发现自从澎湖之旅回来后,几次六个梦的聚会,她都表现得魂不守舍。
“没什么。”暖暖嗒然若失的摇摇头,她的心好象掉在另一个世界没带回来,现在做什么事都感到索然无味。
斑城……不知道他还留在吉贝岛吗?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这段无疾而终的邂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要永远深藏在心里……
“天哪!实在太精彩了!”
谢幕前,朱家仪真的冲上台去狂吻高琬真,两个小女生在台上又叫又跳。
散场了,观众鱼贯走出表演场,六个梦留着等高琬真卸妆后一起庆功。
暖暖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却让她看到一抹叫她心跳瞬间攀升的修挺身影。
斑城!
是高城!
她不顾一切的奔到人群里,纤细的身子拚命想挤向门口,看得李蓉等人目瞪口呆。
“这女人是怎么了?”李蓉不解的扬了眉毛。
“暖暖!”戴雅羽连忙跑过去拉住她。“人这么多,妳小心点!”
她失魂落魄的望着大门,那抹修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戴雅羽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一心只系念着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
一定是她眼花了,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产生幻象!
斑城就算真的回到台湾,也不可能来这小小的实验剧场看表演啊,琬真他们的剧团并没有对外公开卖票。
只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好象高城,真的好象……
九月开学了。
暖暖从一年三班升上二年三班,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同学们一见到面都兴奋非常,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暑假心得,明亮的教室洋溢着笑声和兴奋的交谈。
“天气好暖和哦!”朱家仪半瞇起眼睛,做出拥抱风的动作。“我真是爱死我们班了,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真好!”
六个梦在暖暖的座位四周围聚着谈天说地,因为她的位子在后排靠窗,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是一株株的枫叶。
虽然枫叶尚未转红,但景色差丽,还有数只麻雀在窗台上跳啊眺的,大伙都喜欢在她的位子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