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里,他运筹帷幄,用他所学,为殷真科技集团拓展版图,管理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有时不小心看到伍狮身上带著把枪,他都会啧声摇头,不能苟同。
自小他受的是开放式的教育和思考,父系外交官世家的环境使然,将他养成英国贵族般的绅士,若要他变成黑帮老大,应该自小就把他丢给伍恶叔叔抚养才对,何必等他都长大成人了才来折磨他,这是何苦?
但老人家的心是伤不得的,他不会一下子破灭他外公的希望,但自身的坚持他也不会放弃,那就是——他是绝对不会成为静川会的帮王的!
夜阑人静的藤真宅邸,殷相睿微醺的走回房中。
晚上和外公喝下几杯,发现他老人家的想法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固执,他很欣慰。
不知不觉,聊政治、聊时事,话匣子一开,和老人畅谈了一整晚。
只是到最后,他有点头大的发现,不再勉强他接管静川会的老人家又冒出另一个希望。
他外公想在死前看到他唯一的男孙成家立业,意思就是——希望他快点娶老婆啦。
唉,他就说嘛,老人家和小孩子一样,都是宠不得的,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要开染房,他在殷真科技集团才刚上轨道,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生个曾孙给他抱呵。
血缘,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介吾舅舅那几个孩子生的孙子也很可爱啊,何必一定要他生的才算数?这样子折磨自己、折磨自家子孙,真是何苦来哉?
“睿郎!”
清柔的嗓音在他拉开拉门时传来,害他差点想掉头走开。
持田香子身著香槟色的丝绸和服,唇边有著动人的微笑,加上温柔婉约的气质和白皙的水女敕肌肤,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个道地的日本小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没拉上拉门,因为预备著要将她给请出去。
一个晚上,他在和他外公喝酒谈天时都没看到她,他还以为香子总算对他死心了,没想到这次她更绝,乾脆到他房里来等他。
“当然是在等你。”香子从铺好的床被上起身,像个妻子般要替他月兑去外套。“喝酒累了吧,我服侍你入睡。”
“我是累了。”他微微一闪,躲过她的碰触。“所以请你出去吧,你出去我才能好好的睡。”
他命令自己尽量对她和善些,毕竟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睿郎……”她的手停留在他的外套上,表情写满了受伤两字。
她是他的小妾,可是他却一直不肯要她。
虽然他一开始就已经把立场表明了,她还是不愿放弃,所以现在她会受辱,也只能说她在自找苦吃了。
他的俊颜写满了忍耐。“你快点出去吧,我真的累了。”
都是他外公鸡婆惹的祸。
十七岁那年,他和父母到这里来为外公庆生,没想到夜里,香子溜进他房里,还光著身子,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后来他才知道,香子是他外公为他找来的小妾,只要他来日本,她就负责伺候他,满足他的生理需要。
简单的说,她是他的伴,他不必为她负半点责任。
那一夜,他没有接受他外公的“好意”,尽避如此,他还是对这件事感到非常不舒服,而且他也已经明白告诉过香子,他不需要小妾,她却不死心,让他深感厌烦。
说到他对女人的感觉,该怎么说呢?
在东京的那几晚,夜夜他都在六本木的高级酒廊里度过。
他个人对粉味没兴趣,但日本男人多半吃这一套。
除了应酬之外,他对那些外貌身材俱佳、手段一流的酒廊美眉,连半点要“外带”的正常想法都没有。
其实,也是半个日本人的他,天性中多少有点日本人的严谨吧,对於伴侣,他和章量一样要求很高,若没十全十美的境界,也要十全九美,否则他才看不上眼。
他相信,上帝一定有为他打造一个完美伴侣,只是他还没有与她相遇。
对於另一半,他不想草草了事,她不必是名门闺秀,也不必家财万贯,但一定要有令他倾倒的特质,他才会心动。
目前,他要彻底实践对女人敬谢不敏的自由品味。
至於香子……不是他残酷,她美虽美、柔虽柔矣,但距离他“完美”的标准还有一大段距离,他实在看不上眼,连跟她上床,他都无法忍受。
“睿郎,真的连一夜都不行吗?”香子哀怨的瞅著他。“只要给我一夜就行了,我这样要求会很过分吗?”
只要有一就有二,她是这么深信不疑的。
虽然,还是处女之身的她,对自己的技巧没信心,但天下男人不都对处女有种怜惜的处女情结吗?她的初夜应该会带给他一些震撼吧?
“当然过分。”他的语气因不耐烦而冷峻了起来。“我对你一点感觉和爱情都没有,我要拿什么跟你发生关系?”
也就是说,就算她月兑光在他面前,他也无法展现他男性的雄风。
他的说法够粗鄙了吧?
希望她会知难而退。
她秀丽的脸容浮现狼狈之色。“既然你这么说……”
他以为她要出去了,没想到她却出其不意的把和服褪下,里面未著寸缕,诱人姣好的女性胴体就这么展现在他面前。
真是够了!
一抹厌恶掠过他的黑眸,却在看到她颈上的樱花项链时有了不同。
好别致的一条项链,黄金打造的樱花,搭配细细的链子,这个秀气小巧的东西不适合香子,他脑中浮现另一张清秀的面孔。
水晶,他忽然想到被他放了樱花祭鸽子的水晶……
“睿郎……”看到他朝自己靠近,还动手捧起她颈上的链坠,香子脸上涌现无比狂喜。
他肯要她了吗?
她是小妾,是老帮主为他安排的,十八岁那年,她就准备对他献身了,谁知道他竟然断然拒绝,让她好错愕,也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产生了疑惑。
男人都有需要的不是吗?
她一点也没有要跟他未来妻子争宠的意思,也知道出身卑微的自己,甚至连替他传宗接代的资格都没有,纯粹只是供他发泄的工具,而他,竟然不要?
他真的……很特别。
这份特别,也更让她倾心了。
帮主夫人多少次要她别等他了,要把她嫁给别的堂主,她都不要,她认定自己是他的人,看来今夜美梦就要成真了。
“这个很漂亮,在哪里买的?”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项链上,连她会叫男人窒息的丰满酥胸,他都没多睨半眼。
她胸口一闷,心情从云端跌落到谷底。“你……有喜欢的女人了吗?是……要买给她的?”
“不关你的事。”他从链坠上抽回了手。“你只要告诉我,项链在哪里买的就行了。”
他当然不会买一样的款式,但这么精细的手工,只要同一家店,相信还可以挑到更好的货。
“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拿去送给别的女人吧!”她扯下项链丢到榻榻米上,迅速穿起和服,含著泪水奔离了他的房间。
第四章
殷相睿当然没有要香子的那条项链,他派人送还给她,打听到了贩卖那条项链的金饰店,另外选焙了一条。
细腻的花坠不适合小女孩般的水晶,他买了一条可爱到极点的小熊项链,据说戴这款项链的年龄层是十五岁以下,但他想水晶会喜欢吧,反正她跟十五岁的少女没两样,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在看漫画哩。
然后,结束工作,结束“恳亲”,他回到了台湾。
至於香子受伤的女人心,不关他的事,如果经过这一次,她还要继续死心眼,除了说真服了她,他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