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一天的希望,在第二天变成了泡影。
“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还有资遣费,这是总经理的命令——”石美汶蹙眉看着愕然中的紫堂冬,心里有很大的疑问。“奇怪了,你是哪里得罪总经理了吗?他为什么要资遣你?”
这种事情在逸枫山庄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的老总裁虽然严厉却很念旧,不会随便开除员工,而新上任的总经理则笃信“机会平等”这句话,因此也没开除过任何一个人。
可是今天却破例了,这个例还破在她客服部的头上,叫她怎么不纳闷又兼不服气呢?
接过薪水袋,紫堂冬把头垂得低低的。“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她无话可说。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再见她,连她在这里工作的机会也收了回去,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等他?
“你告诉我没关系,我替你作主。”石美汶不平衡的还想追究,要替她的部门员工讨个公道。
“我……可以见总经理一面吗?”她敢起勇气提出要求,这是最后的赌注。
“你要见总经理?”石美汶瞪圆了眼,慎重考虑了一下才应允,“好吧,我替你问问看。”
看来丁冬是想自己讨回公道,这样也好,省得她亲自出马,会破坏了她与那俊俏总经理之间和协的主雇感情。
她拨内线至总经理秘书室。“刘秘书吗?我是客服部石经理,我的部属丁冬想见总经理,麻烦你替我问问总经理的意思……哦,总经理不在啊,好吧,谢谢你。”
她对紫堂冬摊摊手。“你听见了,总经理不在。”
紫堂冬幽幽的叹了口气,感觉手里的薪水袋好沉重。
“我知道他在哪里。”胡景南出现在职员室门口。“来吧,丫头,我送你去找那个死脑筋的孩子。”
“胡伯!”紫堂冬惊呼一声。
前些日子她常到官家大宅看卧病在床的老人家,因此跟照顾老人的胡伯也很熟了。
“胡先生要带丁冬去找谁啊?谁死脑筋?”石美汶好奇不已的问。
“再见,经理!”
紫堂冬礼貌的向石美汶道谢的一鞠躬,连忙跟着胡景南走,她的心早就飞到官另竣身边了,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
这里是葬着官尧生的墓园,整齐的墓园有专人在管理,透露着一片详和之气。
几片白云若有似无的飘浮着,午后太阳斜斜映照着一个男性背影,他穿着深黑西装,浓密的发丝梳理的很整齐,他在静默的哀悼,时间已经很久了。
墓碑前有一束官尧生最喜欢的枫叶,这是他生前之所以一手创建逸枫山庄的原因,他希望把枫的美丽分享给每个人,让喜欢枫的人可以尽情敞佯在枫林环绕的逸枫山庄,度过最美好的假期。”
爷爷已经走了,他不会见到逸枫山庄的未来,他也没机会看见他这个不肖孙子努力想做给他看的一切,饭店的新馆尚未落成,爷爷却这么撒手走了,他好怨,真的好怨,他多希望他可以醒过来,看看他所努力做的这一切……
浓浓的哀怆遍洒在他眼底眉梢,浑热不察有人到来。
紫堂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她怕惊扰了他的情绪。她静静的陪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光躲到云层里,天气变得有点阴沉,她才意识到自己该开口了。
她轻声地清了清喉咙,但这已足够让那背影轻震了下,但他却仍然一动也不动,没有回过头来。
“另竣。”她走近他,伫立在他的身后。
其实她多么想奔过去紧紧抱住他,可是她不敢,她怕他会毫不留情的推开她,她水汪汪的眼眸充满了求恕的意味,可是他却看不见。
这几天来因为他,她变得胆小,变得忧愁了。
“不要不理我好吗?”她低声下气的瞅着他的背影,低哑地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我只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他一直在专心聆听,但他不愿让她察觉到这一点。
“我是真的爱你。”她的眼前浮起第一次在饭店走廊与他相见的情景,她幽幽地说:“这一点我绝没有骗你。”
他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心里明白她没有说谎。经过一次感情的挫折,他好不容易再度放开怀抱,没想到她却以一个捏造出来的身份与他谈感情,对于她的居心,他无法理解。
“其实我到逸枫山庄来,只是想体验独立生活的滋味,我没想过会遇见你,也没想过会一点一滴的爱上你。”
那些经过,这几天来她常常想起,每一想起,总是回味无穷。
她含着泪笑笑。“等我发觉到我居然会挂记你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
都怪她太粗线条了,没想到他的感受,她早该知道曾受过感情重创的他,其实是很脆弱的。
他蹙着眉心,内心挣扎不已。他可以相信她吗?如果她存心欺骗他的感情,没必要献上她的纯贞。
可是,难道爱一个人,不该完全的坦诚相对吗?当彼此已经相爱了之后,为什么她不对他说清楚?如果他没撞见她和紫堂夏在一起,她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我的新身份,我只拜托你好好的考虑清楚,不要轻易抹煞我对你的感情,这样,我才可以没有遗憾。”
想到他极有可能为了自尊而不要这段感情,她的心就一阵绞痛。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你开除了我,我没有资格再住在员工宿舍里,但我不会离开,我会住在我二哥那里,直到你肯见我为止。”
暮色已缓缓从山谷中浮上来了,他始终没有回头。她轻叹了口气,默默离开。
现在的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他的决定。
******************
晚间八点,这是每一户人家最喜欢齐聚于电视机前,收看八点档的时间,沙家也不例外。
沙咏睿窝在沙发里吃牛肉干,他不看八点档,只喜欢看职棒转播,他那对运动没兴趣的姐姐索性先去洗澡,因为前两次她兴匆匆的想陪他看,结果都睡着了。
“接杀——好球!”
体育主播报出喜讯,沙咏睿也跟着面霹喜色,那正是他支持的球队打出的亮眼成绩。
“啾啾啾啾啾——”
绵长的铃声响起,对于他们这种小坪数的公寓来说,集中火力的电钟声足以干扰一个人的神经系统。他起身去开门。
棒着另一道铁门,门外,有个男人站着。
“请问你找谁?”长时间在维也纳读书,他也培养出音乐家的优雅气质,但这气质只面对外人,在他姐姐面前就自动失效。
“我找沙咏凡。”宗飞煜看着铁栅门里那个活像男版沙咏凡的漂亮少年。“你是咏睿吗?”
“嗯。”少年点点头,打量着门外的男人。“你就那个让我姐神精兮兮,三天两头想到就哭的男人?”
回到家里之后,他姐就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早上拿着求职版去找工作,晚上回家啃了白吐司就睡觉,至少瘦了两公斤。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在学校里,他有很多失恋了也是这副鬼样子的同学,因此他心知肚明,姐姐那太明显的惆怅失意肯定跟男人有关。
“对。”宗飞煜泛起莞尔的笑意,这大男孩一点都不像小凡形容的那么古板,甚至还满有趣的。
“进来吧。”沙咏睿开了铁门,把狼放进来。
“你姐呢?”宗飞煜左看右看,公寓很小,很快端详完毕,但不见沙咏凡的芳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