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阴鸷的样子让她感觉不寒而栗。
他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哦,不到半个月吧,而且其中有十天是没见面的,就算她要嫁给别人,他也不必摆这副臭脸,太夸张了。
她决定了,待会回房拿那支她根本不喜欢的玉钗还给他,省得感觉欠他什么。
“妤儿!寨主在找你!”古羽馨与两名女婢寻来,看见还未娶妻的单平在场,三人都当场含羞带怯,面带桃红。
夏妤火巴不得能跟她们走,单平的样子好古怪,好像要一口吃了她,还是走为上策。
“既然他找我,那我们快去吧。”
她一马当先要走,却好死不死,上官芊芊正穿而来,她低垂着头,清丽的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芊芊姑娘。”古羽馨和两名女婢福了福身。
上官芊芊抬起迷蒙的双眼,有些空洞,还有些凄楚。
她的脾光停驻在夏妤火身上一会儿,轻轻对他们四人颔了颔首便无言的离开了。
真是美人!夏妤火在心中赞美一声。
老虎真是瞎了狗眼,这样风度优、气质佳的大美人倾慕于他,而他却要来娶她……不对,她不能这样想,否则好像在骂自己很不才似的。
她不爱老虎,可是为什么刚刚看到上官芊芊的时候,她心头一跳,觉得心虚,好像她抢走了上官丰芋最心爱的玩具一样。
炳,把老虎比喻为玩具,虽然太不敬了点,不过她喜欢。
算了,她不必自责,反正待会见到老虎,她自然会对他讲清楚,到时俟上官芊芊就会破涕为笑了。
***
夏妤火走进老虎房中,发现和上回来这里罚写“数不清”的时候差很多。
红色的枕头套和被子,居然还有红色的纱帐,一片喜气洋洋,不过也恶心兮兮,一个大男人的房间搞成这样未免太娘娘腔了。
“看来你很喜欢这间房间。”老虎在桌边坐着,桌上有一壶酒,还有两只酒杯。
她嗤之以鼻的哼了声,“哈,我是很感冒。”
他挑起一道眉。“感冒?什么意思?”她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你染上风寒了?”他的语气蓦然正经了起来,有着浓浓的关心。“请大夫看过了吗?”
“哦!MyGod!”真是有理说不清。
虽然感到啼笑皆非,但他的关切却让她感到一些些的怦然心动。
为什么他要关心她?他们不过认识没多久,他甚至不是很清楚她的来历,难道他就那么有把握,知道她不是妓女或太妹吗?
她真是被他弄迷糊了,莫非他也和韩厉人一样,对她一见钟情?
“那又是什么意思?”他慵懒地问,眸光故意邪恶的盯着她颈部以下某个女性的柔软地带。
“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啦,笨蛋。”她侧了侧身,不自在的想躲开他带着挑逗的视线。
“你是第一个骂我笨蛋的女人。”他没动怒,倒是玩味地笑开。“你总是这么古灵精怪,不过我喜欢。”
他把她拉过来,强迫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亲匿的姿势使她连忙跳起来,慌乱的推开他。“我坐椅子就行了!”
“坐好。”他把她拉回,抱得紧紧的。
她想起来,偏偏被他定住,怎么就是动不了。
“咳——”夏妤火清了清喉咙,心想必须找件事来说,不然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坐很奇怪。
“你喉咙痒?”他盯着她雪白的颈项,那样子就像快吻上她的颈。
“不是。”说是这样说,她又咳了一声。“咳——呃,我想跟你谈谈上官芊芊。”
似笑非笑的戏谑在他黑眸深处跳跃。“谈什么?”
“在我没来山寨之前,你们是一对,你不能因为我的出现就抛弃她,这是不公平的。”她条理分明地说完,等着他回答。
“谁说我跟芊芊是一对?”老虎很有兴味地问。
“大家。”
他微微一笑,意态闲适而自得。“大家是谁?”
“每个人。”
他看着她,眼里有着笑意和火苗。“你可以亲自去问芊芊,如果她也认为我跟她是一对,那么我立刻娶她。”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你也不能否认,她现在很伤心,我想你要好好去安慰她一下……”
他简洁的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的热唇已经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并且加深力道,将坐在他腿上的她往怀里搂。
她无力地叹息一声。
她早该知道自己不该单独走进他的房间,因为她很明白他是头披着人皮的色虎。
每次见到她总是对她毛手毛脚,不是亲吻就是搂抱,以前那些有幸约会过她的男生也不过只敢牵牵她的小手罢了,他却什么都来。
吻完,他才告诉她答案,浑厚的声音在她耳畔不痛不养地扬起。
“如果我喜欢芊芊,她早已是我的妻子,我没有玩弄她的感情,天地良心,夫人。”
***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从昨夜飘到今晨,诡谲的谷中气候,变化莫测,令人难以预料。
踩住马镫,夏妤火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背,决定要离开这个她住了大半月的地方。
她承认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老虎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嫁给他,她是个现代人,而他生在古代,万一他们成亲了,他深爱她,她也爱惨他,而她又必须回到现代该怎么办?
为避免届时的两难和痛苦,她必须选择逃婚。
她告诉自己,离开青峰寨就没事了,对于老虎来说,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又吻过几次的女子,他会渐渐忘了她,不会放在心上的,何况还有上官芊芊的安慰,这样他们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一对,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毋需讶异不必欢心,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她轻轻哼唱起徐志摩的名作,觉得好过了一点。
拉起缰绳,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人烟绝迹,白雪覆盖了桥梁,除了树木之外,连只小动物都没有。
现在还很早,大家都还在睡梦之中,她的离开没有惊扰任何人,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走得很远了。
其实她并不会骑马,幸好运动细胞还算发达,而且雪也开始转小,现在她应该烦恼的是,如何走出险峻的山谷,如果不能出谷,那她迟早会被找到。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未必会有人来找她……
突然之间,细雪又开始变大,她拉紧领口,但是抵挡不住一阵强风吹来,她猛然打了个哆嗦。
大雪纷飞,她突然觉得好冷,纵然披着织绵风衣,可是这根本不及雪的一半,她的衣着还是太单薄了。
雪越下越大,几乎快阻断她眼前的路径,前面道路一片雪白,一阵的长风吹过,她的牙齿冷得直打颤。
夏妤火害怕起来,她从没有一个人在雪山里绕过,四周一下静谧,一下又好像可以听到雪崩的隆隆声。
她抬眼望了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大团的雪花忽然从天而降,呼啸的北风卷起大片干枯的杂草,偏偏,她的眼皮又可恨的跳动了一下。
她还有点常识,看来她是遇到了暴风雪,完了。
哦!老天,她逃婚成功,但是会客死异乡。
***
“夏妤火!夏——妤一一火——”
老虎威猛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传过铺天盖地的大雪,震动整座山谷,一声大过一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来吼,恐怕连住在对面山腰的人都听见了。
他想要娶的女人居然逃离了他的地盘,他非得把她找回来,因为他要重重在责罚她。
他不顾尖啸的北风策马疾奔,一股担心与恼怒从胸口升起。
她可知道这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