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宣棠与花劲磊同时对骆无峻投去意外的一眼。
真是没想到,平时淡漠寡言的无峻居然也会来木已成舟这一招,好家伙!先上了再说。
“这十车绫罗绸缎、黄金珠宝均是聘礼,楚老爷请收下吧。”骆无峻的口气不容置喙。
他知道这是收买他未来丈人的不二法门,这个人对襄儿根本没有父女之情,眼中只有金钱名利。
从今而后,襄儿不必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了,这些金银珠宝就当是买回她的自由吧。
“既然这样,那……那好吧。”楚福元牙一咬,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他有那么多把柄落在对方手中,不受制于人行吗?
“爹,那刘家怎么办?您别忘了刘家待会就要来娶亲了呀!”楚世仁在旁小声的提醒,因为那张见不得光的罪状里,他也有犯了一条——与衙门的知县夫人私通——他这条可大条喽!
楚福元心烦意乱,皱着眉头,“那……那就霏霏吧!你代替襄儿嫁到楚家去。”
楚霏霏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突然被点到名,她一愣,等意识到她爹在说什么之后,想到刘大富传言的脑满肠肥的样子,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她哭天喊地,滚来又滚去。
“由不得你不嫁。”楚福元沉着脸对他旁边两名小妾下令,“你们两个,把她押下去梳妆打扮!”“哇!我不要——”杀猪一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楚府乱成一遍,襄儿在这时候挤到人潮之前来了,她喘着气,双颊因急跑而嫣红。
她眼中泪光闪烁,仰头看着马上的骆无峻,只觉他像天神将相般,耀眼英挺。
她无法移开眸光,整个人眼中、心中,视线所及,心念所转,都只有他!
不必多余的言语,他把手伸向她。
她一身凤冠霞帔,就像当初相遇那天,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掌心里。
骆家镖局处处张灯结彩,铺张奢华的排场,甚至准备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只因今天是他们少镖头娶亲的大日子!
除了骆家镖局里的人,贺客们都对新娘子是何方人氏一知半解,各种不同的版本浮上台面。
有人说,新娘子是嫁过人又被丈夫休了的女子,有人说新娘子是寡妇,有人说是骆家少镖头在外地押镖时,捡回来的失忆女子。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离奇的是骆总镖头骆钰昆的病愈。
原本恶疾缠身、半死不活的他,看见儿子终于娶媳妇儿了,他多年的宿愿成真,居然康复了大半,还可以下床主持婚礼。
“想不到我们三人之中最早成亲的会是无峻。”管宣棠在宴席上感触良多,无视众多千金倾慕的眼光。
“你还好,我就惨了。”花劲磊很郁卒,又干一杯。“我爹见无峻成亲了,肯定又要成天对我逼婚,真是疲劳轰炸啊。”
避宣棠笑盈盈地,“世伯也是一番美意。”
“你废话。”花劲磊白他一眼,这个父母都像闲云野鹤的好命人,根本不会了解他的痛苦。
继相府千金之后,他爹居然胆大妄为到把脑筋动到当朝公主身上,妄想变成朝廷的亲家,真是老番癫。
“上回不是听说世伯和丞相过从甚密,有意撮合你和丞相千金……”管宣棠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他是故意的。
“不要再说了,喝酒吧。”花劲磊心烦意乱。
避宣棠笑言,“听说丞相千金貌如天仙,秀外慧中……”
花劲磊快抓狂了,“住嘴!”
“可是,好像听说要入赘,因为丞相只有一名独生女。”管宣棠乐此不疲,他最喜欢逗劲磊这头火牛了。
不管外头的热闹或风风雨雨,擒月楼里,一双有情人在床上依偎着,他们早就锁好了大门,任谁都闯不进来闹洞房。
“要不是你出现,我早已魂归离恨天了。”襄儿笑着说。“我对自己说过,若不能嫁给你,我就死,绝不让那刘大富玷污我。”
他紧瞅着她带笑的面容,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当时她已被逼得再也没有他法,如果晚去一步,她嫁入刘府,那么他就等着收她的尸骨。
“幸好你来了。”
她在他怀中满足的轻叹一声,像是这句话可以盖去她所有不安,可以给她无比力量。
“为了收集你爹的罪证,我花了一点时间,否则我可以更早到,你就不必受那些苦了。”
早在襄儿没被楚家人带走之前,他已经暗中在打探楚家的消息,为的就是未雨绸缪。
“我一点也不苦。”襄儿俏皮的笑了,深情的眼波交缠着他。“你这么英俊、这么不凡,大家都看见了,我的丈夫是你,我有什么苦可言?你瞧,现在的我好虚荣、好得意、好骄傲是不是?”
“你已经是骆家镖局的少夫人了,当然可以得意、虚荣、骄傲。”他似笑非笑地说。“不过若你想更虚荣、更骄傲、更得意,你还可以做一件事。”
她的美目眨了眨。
“什么事?”
什么事可以这么神奇?不管是什么,她甘愿为他而做。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在她耳畔道:“生孩子。”
襄儿羞得闭起了眼,他堵住她的唇,绵绵密密的吸吮她娇女敕的唇瓣,她不由自主圈住他的颈项,回应他的吻。
淡淡月光洒落在窗棂上,纱幔里情浓的喃语不休,交缠的缱绻身影是最诗意的画面。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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