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芯心作在玻璃砖墙旁,阿花挑了挑眉算是招呼,她的媚眼飘到芯心肩上那只大型背袋,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表情。
“小姐,你又去诚品啦。”
“是——是呀——”芯心的声音僵在原处,一时间她脸红心跳,眼光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撞见阿花在看解码台了,可是她的反应仍然是手足无措,最大的反应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阿花总说,要观摩观摩,有观摩才会有进步,要不然男朋友可是会嫌她乏味。
芯心弄不清楚阿花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只知道每到周未阿花都比她忙,忙著把电话夹在耳颈间打情骂俏,手里忙著搽鲜红色的亮彩礼甲油,接著便忙著换露背装,忙著把浑身上下都涂满乳液,最后忙著在腋下喷上呛死人的香水,快快乐乐的出门的会,留她独守死城一般的空房子。
“坐嘛,小姐,要不要吃金莎?”阿花迷人的眯眼一笑,拍拍身旁的沙发,电视里的男女正在钢琴上宽衣解带,彼此热吻不断,上演著激情狂潮,而她脸不红气不喘,自在得很。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回房看书!”背起包包,芯心飞也似的逃上二楼。
芯心一鼓作气冲回房里,迅速关上门板,站在们前犹自喘息著,脸孔愈形燥热。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阿花只比她大一岁,可是为什么阿花却开放得惊人?
夏天时,阿花不是超短流苏牛仔裤,就是一件凉快的不能再凉快的小洋装,冬天则穿各种粉红、艳蓝、浅紫的紧身毛衣,份外高耸的胸部看得那些守卫个个血脉贲张。
有时候芯心觉得,她跟阿花的身份应该调换过来才对,以阿花芙蓉一般的美貌和周旋在男人之间的交际手腕.当裴家千金当之无愧,而她,以她令人食不下咽的身材和害羞内向的性格,她真的不适合当个名门淑女。
唉,别想了,她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母亲说过,她就是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乱想,所以才会考不上大学。
总之,在母亲眼里,她的行为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是促成她考不上大学的罪渊,如果她考上大学了,就算她倒立著走,她母亲都会拍手说她走得美极了吧。
想至这里,芯心不由得噗哧一笑,被阿花弄得紧绷的神经也跟著放松。
她顺手把今天买的书—一上架整理好,为自己冲了壶洛神花茶,这种花茶具有清热止渴的疗效,只要她出门,回来必定冲一壶降降燥热的体温。
冲好茶后,芯心抽了本她看到一半的旅游杂志,开始她每天必定的阅读时间。
她的房间除了主卧室之外,还连接著一间可以看到台北市夜景的大书房,里头藏书丰富,每个礼拜她总要买上十几本书来填补书架上的空缺位置,书房是她的心灵之泉,是她荒芜世界的绿洲。
除了书房,还有一间她私人用的超大浴间,里头除了豪华的按摩浴白之外,另有裴氏夫妇特别从日本为她订做的大型原木泡澡桶,期望她能借由泡澡瘦身,不过现在他们当然是绝望了,而泡一个加入香精的澡例是变成了她的乐趣。
此时,芯心就坐在露台落地窗前的小起居室里看书,她席地毯而坐,和室桌上是她消暑的洛神花茶和永远都少不了的零食。
边看旅游杂志,边吃心爱的零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哪,她神游杂志之中,跟著图文并茂的介绍一会到德同
柏林,一会到西班牙马德里,直到一个干扰的声音划破宁静,她蓦然抬头,这才意识到玻璃窗外已然夜幕低垂。
“小姐,吃晚饭啦!”
阿花的声音在楼下扬起,懒得爬楼梯的她,通常都用她的嗓子做扩音器。
裴宅除了阿花之外,原本还有一位司机和负责煮三餐的厨娘,只不过司机和厨娘都因裴氏夫妇用不惯外国人而一并将他们接到国外,现在偌大的豪华宅邸里只剩芯心和阿花。
有钱人家必要的门面排场总是要有,因此裴氏夫妇曾想为女儿另聘一名司机,再聘一名厨子,但是芯心都拒绝了,反正她也难得出门,顶多一个礼拜跑一趟书店罢了,若要出门坐计程车就好了,何必请个人晾在那里呢?
说到请厨子那更是没必要,她每天光吃零食都吃撑了,对于正餐向来没什么胃口,请厨子简直是埋没人才,因此她也一并拒绝。
虽然家境富裕,可是芯心并没有养成奢侈浪费的习惯,这或许是她和其他名门淑女最大的不同处吧,她出人没有宾上司机,也不上沙龙SPA,更没有到名店买名牌的习惯,说难听一点,是她有自知之明吧,没有身材,穿上金镂衣也没用,人丑就别多作怪了,普通点的衣裳反而还让她看起来有点璞玉气质。
如此一来,裴家就只剩下她和负责打扫的阿花了,现在阿花除了打扫之外,还兼打理主仆两人的三餐,薪水加了两万,她做得如鱼得水,非常称职,因此裴氏夫妇也就不再坚持多请人了。
芯心合起杂志归位,蹑手蹑脚的下楼,就怕又撞见阿花还在看解码台,不过幸好,阿花已经换台了,现在正播出她最喜欢看的娱乐新闻,这是她每晚都不会错过的节目之一。
“小姐,吃披萨吧,今天有新口味哦!”阿花热情的招呼著,法国进口的典雅桌面摆著两盒披萨,还有两杯大容量的可乐。
谤本就毫无厨艺可言的阿花,自从兼任厨娘之后,便是用这招混水模鱼达一年之久。
反正她不会煮,而她的芯心小姐又只喜欢吃零食,既然如此,她就顺手推舟,以披萨、汉堡、寿司等外带速食来取代三餐,只要她不说,芯心小姐不说,家里的先生、太太一天到晚不回来,他们不会发现的c
“新口味?”芯心眼睛一亮,一扫下午的尴尬,开开心心地坐下来和阿花一起吃这顿会让别人怜悯,但她们觉得丰盛的晚餐。
“怎么样?小姐,你觉得这种新口味好不好吃?”阿花忙著吃披萨、喝可乐,一边分身乏术的问。
“好吃,非常好吃。”芯心由衷的赞美著。
说起阿花,她本名叫岳丽花,也是奇葩一枚,拥有四分之一原住民血统及四分之一荷兰血统的她,是个高姚的妩媚美女,玲珑身段是那种无论怎么大鱼大肉都吃不胖的体质。
因此两人虽然每天吃的东西一模一样,但芯心就硬是将热量都吸收,也都在她身上看到成果了,可阿花却仍旧手细脚长的,三围傲人,不胖就是不胖。
“小姐,你怎么一回来就窝在楼上,害我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真是无聊死了。”
阿花一边把披萨往嘴里送,一边嗲声嗲气地埋怨,纤纤手指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著时尚杂志。
“我在看书。”芯心有点心虚,要是被阿花知道她是因为不敢看解码台才落荒而逃的话,又不知道要被阿花怎么嘲笑了。
“我就知道你又在看书,真是书呆子哟!”阿花媚眼一句,不以为然地问:“难道书里有帅哥吗,让你看一个下午都不累?不是我要说,小姐,你那些书哟,呆板又无聊,还不如看看我买的这些杂志来得实在,里面全是现在台北最受欢迎的俊男,如果能钓到一个,哇,我就走运了,只管躺著做少女乃女乃,我全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会因为我当上少女乃女乃变富贵,这就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