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七很怀疑的看着拓一。“你是说,这就是妈现在对她们好的居心?为我们兄弟几人未来不幸的婚姻之路撇清?”
“完全正确。”拓一肯定的点头。“不然你以为天下有哪个婆婆会真心喜欢媳妇的?”
“妈是那么奸险的人吗?”毅七还是很怀疑。
“不是吗?”拓一很诈的反问,两人都不愿正面说出“是”这个字。
“关于这点……随缘吧。”毅七说出一个很无厘头的答案,毕竟谁敢没事得罪冰雪聪明又平常很闲的东方夫人,她想出的点子可是会整死人的。
放五冷冷的说:“没种,全慑服在东方夫人的婬威之下。”
“是谁让我们这么没骨气的?”毅七奇怪了。
兄弟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心知肚明那个始作俑者的爱妻汉是谁,不过这个明显的答案就更没有人敢亲口说出了。
大厨在八点钟准时开饭,摆出一道道大江南北的佳肴,佣仆川流不息上菜的餐厅里,充份流泄着各色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一片和乐融融,餐后大伙识相地避开,妄二将烙桐带到过秦阁,师师在资料室里忙着找年度黑帮大会的资料,无暇出来待客,命女佣端送茶点。
“我妈很喜欢你。”妄二淡淡的提起,暗暗观察她的反应。
偏厅中只有他们两人,明了自己身份的高赐留在门外等候未敢踏入,女佣也早退下,让他们可以独处得更加自在。
“我也很喜欢你母亲,她很好相处,开朗健谈,活力四射,和我母亲截然不同。”她啜了口清茶,幽幽然地凝视着杯里那片飘浮的墨色茶叶,不由得心生感慨起来。
她但愿自己的母亲也有东方夫人一半的活力,但她那形同失去丈夫的母亲,又怎能跟备受丈夫宠溺的东方夫人相比呢?
“别这么容易感伤,我有样小礼物要送给你,希望能稍解你的忧闷。”
他拿起拦置在桌下的一只竹篮,烙桐不解的看着他,她还以为男人送女人礼物通常都是精致的小珠宝盒比较多,里面放只戒指或珍珠耳环什么的,但眼前的这只大竹篮……还更大得诡异。
“打开看看。”他鼓励着她,自己也微扬兴奋的惰绪。
她应该会喜欢吧?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礼物这么挖空心思,平常他都是阔绰的签张支票了事。
烙桐缓缓打开竹篮。
蓦地上只可爱的小猫咪跳了出来,亲昵地跳到她怀中。
她身子微微一震,猫……一只跟彩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猫,怎么会?怎么可能?彩球明明死了啊,还是她亲手埋葬的……
“我知道那只猫对你的意义,也知道猫死不能复生,所以帮你弄了只长得差不多的。”他轻描淡写的说,天知道找这只猫花了他这个盟主多少宝贵的时间,那些找不到相同猫的属下也一度被他骂得快跳楼。
她瞪视着他,还是无法置信邪恶的他会如此细腻,竟想得到帮她找回她的失落。
“事实上我已经忘了那只苦命猫的长相,多亏你的忠仆晓卫帮忙,才能找到如此相似的猫。”
她润了润唇,感觉心脏飞快跳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让她无法开口说出要他去爱雪桐的话,对于他为她所做的,她真的觉得……感动。
“我在讨好一个我心仪的女人,你不懂吗?”他的目光停伫在她脸上,很认真地问:“告诉我,你现在是否感觉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肯定比那个没有度量包容她当黑帮帮主的家伙好,他很大方,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帮主身份……真是废话,他有什么资格介意?他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黑帮大魔头,外界都说他东方妄二吃人不吐骨头不是吗?
“事实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她困难的将自己此刻太过感性的情绪拉回,别忘了雪桐!别忘了她对雪桐的承诺,别忘了雪桐会寻死……
“说。”他执起她的手把揉着,亲吻她的掌心。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说:“门口那个男人——高赐,他才是我的所爱,今天他特地要我来跟你说清楚,他不高兴有别的男人对我无事献殷勤,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不过东方盟主你,显然是一厢情愿了。”
被绝了。
今生,她注定要负第二个爱她的男人,幸而情根尚未深植,她还来得及抽身,以她的感情换雪桐的性命,值得吧。
亲吻的动作戛然停止,妄二冷静的看着神色不定的她。“你在说什么?”
那个他不看在眼里的见鬼保镖才是她的所爱?这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发生的事?她不会觉得她编的这个故事很烂吗?
她微垂下睫毛,把猫放回篮子里,狠心道:“这只猫我不能接受,否则高赐会吃醋,所以请你收回吧。”
他瞪着她,又瞪着无辜的猫,他辛辛苦苦找遍整个新加坡才买到的猫,她居然怕外头那个野男人吃醋而不要?
“别开玩笑了,烙桐,你编故事的手法并不高明。”他唇角微扯,一夜之间可以变化这么大,女人心真的像海底针,昨夜……他们不是才吻得难舍难分吗?她是被石头砸到,失忆了不成?
“我很认真。”烙桐镇定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只差临门一脚,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觉得好难受……唉,她明明就感动得想扑到他怀里,却以伤害他的男性自尊取代她满月复不能说出口的柔情蜜意。
“你确定、肯定你爱的男人是门口那个,而不是门内这个?”他松开她柔软的手,眉心扭曲打结。
“十分确定。”真是一种凌迟的折磨,他森冷的眸光几乎可以杀死她,她不必看也知道他怒火正高炽。
“很好。”他敛去仅存的表情。
懊死的好,如果她的心上人是高赐,她可以早点告诉他,不必现在才来让他难看,他像个被恶意摆道的小丑。
“盟主,有事请教——”师师一阵风似的拿着一张传真进来,长发飘逸的她,身上一袭浅紫色及膝洋装显得柔美十足,纤纤腰肢不盈一握,薄施淡妆,明媚端丽。
“你来得正好,师师。”他一把将一头雾水的师师带进怀中,赌气的说:“颜少主,我也正好忘了告诉你,我女朋友在这里,她叫柳师师,事实上,我们现在形同同居,关系很亲密,你可以向屋里的任何一个人打听。”
她对他的付出不屑一顾,这让从不曾失控的他失控了。
师师愕然的愣在妄二怀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烙桐表情一僵,她不给自己出丑的余地,再待下去她绝对会流露出心底真正的感觉——不是滋味。
于是她立即起身。
“东方盟主,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代我向东方夫人告辞。”
“少主——”高赐皱着眉头,他都听到了,但是他并不喜欢他在这出戏里扮演的角色。
烙桐形色匆匆偕同高赐离去,妄二推开师师,恼火的铁拳落在桌面,吓得彩球二号跳下桌。
“你这是何必?”师师叹了口气。“逼走她,你也不好过。”
“你出去。”他阴沉地命令,现在的他极度厌恶女人,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女人。
师师无言的走了,他虽然是她爱的男人,但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又何必乘虚而入,她并不是只要付出不求回报的傻女人。
而,刚刚走掉的那个显然才是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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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桐与高赐回到颜宅已经很晚了,雪桐居然还坐在客厅等他们,岫儿一脸无奈的陪在旁边,夜已深,她无法劝动她的小姐去休息,于是自责的也不肯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