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比赛。”说完,奕北扬声对适才那名男子喊着,“杜,替我照顾这女孩。”
三级方程式赛车将要开始,那名男子走到晓镇身边,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杜立仁,你叫我杜就行了,我是港台赛事的主办人,也是奕北的好朋友兼同学。”
“你好,我是屠先生的秘书。”晓镇也简单的告知自己的身份。
“秘书?”杜立仁一脸惊讶,不过他随即亲切的笑了。“我还以为你是奕北的女朋友,他可是从来没有带什么秘书来看过他的比赛,你是第一个,也难怪我会误会,若不是亲密爱人,他怎么肯让人知道他这个小秘密?”
“可惜我对赛车一点也不了解。”看着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热烈投入,晚镇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没关系,奕北经常参加比赛,你会慢慢了解。”穿过人群,杜立仁领她到跑道旁,并为她争取到一个好位置。
赛事正式点燃战火,分为两回合的赛程,各跑十五圈,所得的总成绩便是最终的名次依据。
澳门的东望洋赛道是世界上量难跑的赛道之一,来自世界各地的好手在经过葡京弯之后,二十八号的奕北一路遥遥领先,一开赛就将其他对手远远甩落在后,司徒腾吴的十四号车则紧追。
尽避是赛车的门外汉,晓镇还是一眼就看出司徒腾吴一路死咬着奕北的座车不放,蓦地,在转弯处,司徒吴的车撞击上护栏,一个轮胎应声飞出,后面的八号车闪避不及迎面控成一团,大会连忙派出拖吊车将伤车拖回维修区。
晓镇不忍目睹,但见司徒腾吴毫发无伤的从车中走出来,还有一队女孩为他发出加油的呐喊。
“很刺激是不是?”杜立仁笑了。“女孩子通常喜欢英雄,奕北有很多崇拜者哦,左边那堆身穿鲜黄色短裙的啦啦队就是他的后援会,奕北不管去哪里比赛,她们都会抽空出现。”
经过杜立仁的“指点”,晓镇这才发现那堆女孩们确实只为奕北欢呼,当他以三十二分四十八秒九七零夺下第一名时,她们更是发自内心的大声尖叫,不顾一切的狂喊他的名字。
杜立仁愉快的说:“我就知道今天奕北还是会赢,他从没拿过低于第二的名次,司徒要赢过他还早。”
第二回合的决赛在不久后开始,司徒腾吴受损的车辆已经抢修完工,他野心勃勃的想败部复活,但奕北延续上一回合的气势,顺利冲出并遥遥领先,司徒腾吴死不认输,开始与他展开一场恶斗。
两车互不相让,并排进入葡京弯,在擦撞连连之后,紧追着司徒腾吴的十二号车失控撞上护栏,并波及他的十四号车而撞成一团,六十五号车乘机抬下第二位。
比赛终了,奕北不负众望,一路夺取别冠,两回合成绩为一小时零五分。艳阳高照下,他领取奖杯后走到晓镇身边。
“恭喜你。”她由衷的说,但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这位平时严谨自持的上司是位赛车高手。
奕北微微一笑,“你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知道我有赛车的嗜好。”
“这并不是不良嗜好,为何怕人知道?”晓镇不解的问:“杜先生说你经常在各地参加比赛,难道你一直以来都被没人发现?”
他笑了。“他们都以为我是飞到世界各地去开会,我不希望他们知道的原因也在这里,要是他们知道我经常飞到各地参加比赛,那么我还有什么立场鞭策他们?”
她睁大眼睛,不相信他不可告人的理由,原来也是出于他那无药可救的责任感,她顿时觉得啼笑皆非,连保留一点嗜好都这么煞费苦心,他不会觉得太累吗?
"哪么你的奖杯呢?”晓镇狐疑的看着他手中的奖杯,“那些为数可观的奖杯都装箱起来岂不太可惜?”
“都放在我办公室的私人休息室里。”
“改天可以让我参观吗?”她声调轻柔的跟他商量,那些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没有半个人分享就太孤单了。
奕北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看。”晓镇立即开口,“一言为定。”
“走吧。”他蜇身往前走。
“去哪里?”她不知道他还会给她什么惊奇。
“看了一上午不饿吗?”他淡淡地提醒她,“我是俄了,吃午饭去,或者你想试试正宗的澳门蛋挞?”
“都好。”晓镇连忙追上他的脚步,她确实饿了,澳门的蛋挞她闻名已久,如果下午他们就要搭机回台湾,她还可以带一盒给姊姊品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如果姊姊知道自己的上司原来是位职业级的赛车手,不知会作何感想?想必姊姊的眼睛一定会瞪得比铜铃还大。
第五章
回到台北,接踵而来的又是忙不完的工作,经过近一个月,晓镇深深感觉到奕北对公司的重要性,公司里几乎每个会议都是由他主持,而重大决策的决定者也是他,他肩负的何止是总经理的头衔,公司的兴亡简直都靠他。
她总算明白了,难怪当初姊姊急病人院也非要安排她做替工不可,他确实不可一日无秘书,否则地位重要的他就形同断臂人了。
在医院病房里,晓镇一边削苹果,一边把她对奕北的观察告诉晓乡。
晓乡与有荣焉地说:“现在你才知道,我们屠总是屠氏的中流支柱,一个人可当十个人用。”
营养失调需要长期调养的她,几乎把医院当家,有晓镇替她工作,她也静养得很安心。
晓镇微微一笑。“姊,你很崇拜他。”
"当然!"晓乡毫不避讳又极浪漫的说:“要不是我喜欢较老成的男人,我还真想跟他发生一场轰轰烈烈的办公室恋情哩。”
“可是他根本没时闲谈恋爱,对公司的女职员也不屑一顾。”晓镇很实际的指出。
“对,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晓乡惋惜地说:“跟一个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任何兴趣的人谈恋爱多无趣,他既不会关心你,也不会照顾你,我宁愿找个平凡一点,但会陪在我身边的人,起码有安全感。”
晓镇将创好的苹果切片,一边蠊着:“姊,其实你误会他了,屠总不是个死气沉沉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兴啊。”
“怎么可能?”晓乡压根不相信她跟了数年的上司会有什么个人兴趣。“我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对他也算十分了解,除了工作,我没见他从事什么娱乐过,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他的晚景一定会很凄凉,他大概是那种不婚主义者,没有妻子、没有儿女,对着电视节目度过每一天。他老了之后就不必为屠氏做牛做马,到时候他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有钱吧,有钱可以让他即使老也能养尊处代,做个孤僻且项指气使的老人。”
听完晓乡的结论,晓镇微微替奕北抱屈,虽然她知道姊姊向来是个金钱至上的精明小女子,认为只要有钱,当个孤僻老人也是乐事一件,不过她不觉得奕北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居然要靠看电视度过晚年,而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
她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沦落到那种只看电视节目度日的结局,而他的优点也铁定不只是有钱而且,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她觉得他是个充满工作魅力,迷人的都会男性。
晓镇忽而想到奕北穿赛车跟时是那么英气勃发,他与他的车在跑道上充满活力,这样的人,即使年也肯定是精神奕奕,不会只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