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医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欧阳炽皱起眉,他敏感的转向陆百州,脸部表情也跟着正色起来,“陆伯父,请您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玩笑、只是玩笑!”陆百州连忙向方雅浦求援,他猛眨老眼,无奈方雅浦径自笑咪咪的与莫东署喝酒吃菜,对他是一点反应也无。
他急了,怎么会这样?当初方雅浦不是给过他一个保证的笑容,说禇全真只是一时兴起,先答应再反悔不迟,然而现在情况却不是如此,那位长发飘散的大名医,看来是认真的呀!
拿红杆的禇全真开了球,三个大男人在撞球台上较量起来。
“各位,你们觉不觉得茉优岛太多情愁,名不副实,我们应当早早离岛,远离情爱尘埃才是上策。”方雅浦优雅的瞄准击出一球,一旁茶几上有陆宅管家殷勤为他们准备的冰镇香茶和点心。
莫东署抽了口雪茄,扯开嘴角,“你的祭蔷妹妹呢?不追了?”
方雅浦长长的叹了口气,煞是无奈的说:“郎有情,妹无意,再追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归去。”嘴里是这么说,但他表情却不怎么认真,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是短暂的追逐游戏,他很懂得个中道理。
叨着雪茄击球,莫东署瞄了瞄禇全真,别有深意的说:“你想走,有人未必肯走。”
看某人在午餐桌上有多刁就知道了,他恐怕真想把人家的珍珠宝贝强抢人提,而且还蛮横得很,浑然天成的“昼夜”风格。
方雅浦微笑,“哦——你是说我们的禇神医吗?”
红杆撞母球左侧,禇全真扫两名损友一眼,“你们两个别多废话,要走就走。”
“这么干脆?”方雅浦啧啧出声,“你舍得那朵小茉优?”空谷幽兰,人人爱采,没想到一趟爱琴海之行.目空一切的“昼夜”会如此轻易的掉进这爱的旋涡,命运之神的安排实在太奇妙了_
“我带她一起走,顺便到埃及看义父。”他不会把茉优留在这里,欧阳炽那小子癞蛤唤想吃天鹅肉,想都别想!
“好孝顺的干儿子!”方雅浦调侃的笑,“可是人家小泵娘好像不怎么有意愿做我们十方烈焰的媳妇,那位“斑斓金品’看来比你胜算大得多。”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禇全真竖眼,好看的剑眉飞拔起来,“她心里头愿意!”
方雅浦坏坏的耀扬一脸纳闷,“什么时候你的专业项目也包括读心了?也读读着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行不行?”
莫东署随心所欲击中他要的球,咧嘴一笑,“你又不是小茉优,他对读你的心没兴趣。”
方雅浦拍拍禇全美肩膀,笑嘻嘻的说:“兄弟,你强要摘走岛上的这朵花,不怕引起轩然大波?到底陆百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聪明的打住了话。
禇全真嗤之以鼻,“笑话,我又没有勉强她。”
方雅浦徐徐一笑,决定卖“昼夜”一个面子,“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勉强她。”老天明鉴,那不叫勉强叫什么呀?
“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炳,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
莫东署嘴角带笑,“不必卖弄了,大家都知道你有这等财力,如果哪天缺钱了,记得叫小茉优到我片场来兼差,我会算她最优渥的钟点费。”
“别想!”禇全真眼光凶恶,只差没对莫东署抱以老拳。
方雅浦与莫东署不约而同哈哈大笑,两人一搭一唱起来。
“这么喜欢人家呀!”方雅浦不疾不徐的笑问:“当初来岛,是谁表现得最勉为其难呢?”
莫东署轻轻松松一球落袋,笑着接话,“雅浦兄弟,你不能怪他,谁知道岛上会有朵小茉优,不知者,无罪!”
方雅浦也跟着击进一球,“就算知道了,也不能随便摘走呀,这太没有公德心了。”
莫东署扬扬眉,凉凉的弹了弹手指甲,“再不摘走,怕就要被别人给摘了。”
“哦——你指的是那位‘斑斓金品’吗?”方雅浦刻意拉长声音,不痛不痒的说,“刚刚弯进来撞球室前,我好像看到他鬼鬼祟祟闪到茉优房里去了……”
方雅浦语未毕,红色球杆已无辜的被掷落在地,它的主人离开得像阵风!
落地的木制百叶窗遮挡住午后炙烈骄阳,下午两点到五点,几乎整个岛上的人都在沉沉午睡,街道是安静的,连空气也显得优闲起来。
“我没有打扰到你午睡吧,茉优?”欧阳炽温存的凝望着她。
陆茉优喝了口茶,回报一记笑容,“怎么会呢?你大老远来看我,我很高兴。”
欧阳炽摇头,“但是你对我,好像生疏了。”
虽然仅仅只有一个上午的观察,昔日他眼中的小女孩似乎长大了,过去茉优虽然病痛缠身,却坚定又理智,从来没有失控的时候,而现在的她则多了份少女的轻愁,眼中的情感有些许复杂。
“阿炽,你想太多了。”她淡淡的说。
“希望是我多心。”他笑了笑,不由得伸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茉优,中午你也听到我对伯父提起我们的婚事,你的意思呢?愿不愿与我在一起,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最大的幸福。”
她悄悄收回手,委婉的看着他,“虽然我的病现在没问题,但变数还是很大,不知道哪一天它又会发作起来。”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你的病。”欧阳炽的凝视更温柔。
“但我却不能耽误你。”她表情十分坦白。
“这是藉口,对不对?”他叹了口气,一眼神转为苦恼,“我看得出来你不同了,是为了那个医生吗?”
陆茉优偏过头去,带着点祈求的味道说:“不谈这个,好吗?”
禇全真令她不解,他是个完全月兑轨的人,几近无赖的对她纠缠,同时又对无辜的表姊忽冷忽热,表姊都快为他崩溃了,他却反过来对她求爱,口口声声要带她离开——
“好,不谈这个。”欧阳炽关心的看着她,像个兄长似的轻拍她肩膀,“你累了,我该让你休息才对,我们明天再谈。”
于是他看着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轻轻的带上门离去。
陆茉优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一双深遽又狂妄的黑色眼眸,像恶魔似的长发……
门把又被转动了,有人踏了进来。
“忘了什么吗?阿炽。”赶走脑中的人影,她睁开眼睛。
冷淡的一声轻哼传入她耳中,“阿炽?叫得真亲热!”轻而易举就可以想见来者说话的表情是多么鄙夷。
她涑然一惊,禇全美硕长的身子已踱至她床畔,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趾高气扬的模样一如他向来对她的跋扈。
陆茉优来不及说什么,他俊逸的脸庞突然邪恶的下压,吻住了她讶然的唇瓣,吻得轻挑,也吻得马虎,前后花费不到二十秒。
离开她唇,他讥消扬唇晒笑。
“你倒是来者不拒呀!”禇全真嘲弄的说,天知道要克制再深吻她的冲动有多难,她值得他丢弃一切自尊,只为一亲芳泽。
她沉静的看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禇全真抖出一记邪笑,忽而握住她手腕,力道之强,足以捏碎她手骨,“说,欧阳炽来做什么?”
“我说过我早就心有所属,那个人是欧阳炽。”她十分干脆的说。
就让他误会吧,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她答应过表姊会远离禇全真,永远不让他对她心存希望,即使他要停驻,也要是为了表姊而不是她。
“好吧,你有情郎,那无所谓,我可以不介意。”他忍耐的说:“但你必须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你不能再想到他,你的心里只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