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林虹毓不依地嗔道,“知道珍贵了吧!我就知道你会感动。”
“还你。”他把礼物扔回林虹毓怀里,然后吹着惬意的口哨,摆月兑了那群热爱着他的女同胞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唉,那种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通常最可怕了,如果是小点心,那一定糖,盐不分,烤得难以下咽,如果是围巾,毛衣之类的,那一定是胡乱配色难以人目,尺寸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否则就是有两边长短差距了至少五公分的袖子。
这些女生也太不自爱了,老爱将自己的失败品当宝似拿出来送给别人,难道她们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做得差也就算了,坏就坏在让大家都知道,那就玩完了,那谁还敢喜欢她们咧?
算了,懒得纠正她们了,反正他今天也不是来找她们的,他要找的人是颜晓冽,只要她不要拿出些怪东西送给他就好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模模脖子,脖子空荡荡的,那条跟了他十八年的虎口项链已经不在了。
失策!唯一的失策。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一时兴起,把项链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挂到颜晓冽脖子上去。这么一来,任何人都会以为那铁定是个定情之物,搞不好颜晓冽已经把那条项链拿去刻字了,现在坠子上就刻着“卿卿吾恶”四个字,还用颗心把心给圈起来,浪漫透了。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所以他要赶快,趁着罪源还没有扩大,尚可收拾之际,他现在就是要来对她解释清楚的。
他会告诉她,他并不是喜欢她,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谁教她长得那么美,车棚四周又那么宁静,天空的颜色又那么教人动容,一切组合起来美得像国外的明信片,气氛好得像国外的电影,而她又帮他贴了那该死的OK绷,所以教他不想吻她都很难。
就是这么说没错,理由明快,简洁,容易了解,相信像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会了解他的意思才对,夺走她的初吻不是故意的,请她原谅……
天杀的,那真的是她的初吻?邪那家伙昨天不是说过颜晓冽有个什么狗屁未婚夫吗?她怎么还能有初吻给他?
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柔软,当他盖住她的唇片时,她隐隐颤动的睫毛透露了她的不安和紧张,他窍开她的唇齿,迫使她张开嘴唇时,她颤抖了一体,有点瑟缩的模样正显示了她的手足无措,他肆无忌惮地吸吮着她时,她就像只迷途的羔羊,再也没有了方向,只能任他进攻与侵略。
经过了那样明明白白的热吻宣示之后,他又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告诉她,他只是一时昏了头而已,希望她不要介意?就算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他,恐怕也会想杀了他吧!
他是个不负责任又惧于责任的浪子,像她那种女孩太纯洁了,连吻都唯恐会玷污了她,他没事去惹她干么?就不能将她视而不见吗?现在可没辙了吧!真的要来表明态度吗?还是干脆装作没那回事好了,装傻就要装到底,不要没事跑来做无谓的解释
和多余的狡辩,干了就是干了,再怎么讲也抹煞不了他吻了她的事实。
他真的不在乎她吗?若在乎,也不是因为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吧!他已经很清楚地发现她们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可是,如果到时候表明也表明了,才发现她根本不在乎也不介意那才够惨咧,会白白被她耻笑一顿……
当他在八班教室外停驻犹豫时,很巧的,颜晓冽拎着书包,正从教室后门走出来,他们隔着六扇窗户的距离,对看了一眼,他紧皱着眉宇也紧抿着唇,是她先露出微笑来的。
“来找我吗?”晓冽微笑缓步朝他走近。
终于见到他了!一整天她都像个恋爱中的少女,她一直会想到他,动不动就会发起呆来,每想起那个火热的吻,她都还会震颤一下,那种悸动不已的效应实在太大了,大得教她不知该怎么忘记。
她从没有想过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会那么强烈,那么清楚,与顾湛庭之间长久的冷淡关系让她无从了解爱情,她虽然聪明,对课业的领悟力也很强,但是当爱翩然来临时,她就只是个普通人,也准备好全然地去接受,然后丢掉那些理智和冷静,她要自己像个青涩少女般地去期待,期待能有一段美好的初恋。
“要回家了?”他问得实在有点言不及义和不着边际,但是她微笑的模样竟然教耍惯嘴皮子的他无从开口。
“嗯。”晓冽点点头,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全落入她眼底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咳!伍恶清了清喉咙,看着她。“是有点事要对你说。”
“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她微微一笑,斜斜的夕阳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照得她无瑕的面孔更美了。他难得地皱起了眉宇。
不行,该死的!他不要再注意她有多吸引人了,他最好一鼓作气地说出来,然后很潇洒地掉头就走,如果她会哭,就让她哭个够,如果她想笑他,就让她笑好了,拖泥带水的太烦人了。
“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吧?”起了头之后,他故意笑嘻嘻地看着她,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就迳自说下去。“你不会认真吧!我只是玩玩而已,跟我接吻的女孩至少十打以上,你不是唯一的一个。”
晓冽的脸色骤变,变得苍白极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她的声音紧绷。
“没错。”他只能要自己残忍的忽略她快倒下去的样子,扮起一张玩世不恭又欠揍的面孔。“那是因为你太正经了,正经的让我只好来特别解释一番,以免你这位品学兼优以为我爱上了你,那误会就大了。”
“你说完了?”她火热的身体像在焚烧,因为他的话而焚烧。
伍恶无所谓地扬扬眉。“哦,你赶时间吗?请便。”
他动作夸张地让开身子,她的视线不再与他交会,笔直地从他身旁走过,没说半句话,也没再回头。
***
如果这是天真该受的罪,那么她接受,也会毫无怨言地收回刚刚展出的羽翼,妄想探索爱情的心。只是,他有必要这么伤害她吗?难道他不能去寻找另一个温和一点的方法,然后委婉地告诉她?
他知不知道,他刚才的语气和言语就像怕她会因为一个区区的小吻就缠上他似的,他的神态就像在说他懒得应付,也疲于应付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他的崇拜者一样。
为那种人,她不需要掉一滴眼泪,也毋需掉一滴眼泪。可是她真正的感觉竟是好想哭,那是一种被撕裂的痛楚,来自伍恶唐突的破坏。他不是她在找的那个人吗?她曾一度感觉到是他了。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顾湛庭关心地看着她,很独裁地托起了她的下巴。
好不容易晓冽没有拒绝上他的车,待会还要去她家里吃饭,如果顺利的话,他会在餐桌上见到大亨方意山和他的夫人,晓冽现在这个样子,别人很可能会以为是他欺负了她,那是不行的,会有损于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
“我没事,只是今天课太多了,有点累而已,你开车吧!”她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碰触她的面颊。
“可是你眼睛很红,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最好能说服她擦点口红,那可能会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没有,我眼睛没有不舒服,我很好。”那颗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时,她还不自觉。
“晓冽!”顾湛庭惊讶地看着她,他从没看过她哭的样子,这太意外了,她竟然会在他面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