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个人都忙,忙得晕头转向,屋里天天可以看到无数的娇艳鲜花被插在大花瓶里,平添几许喜气洋洋;而大家挂在嘴上的问候词都变成,“还有X天新娘子就过门喽!”
除了筑新之外……哦!她是最最清闲的人,没有人比她更闲。
那场惊心动魄的脚伤使每个人现在看到她都是那一句--快躺回床上休息去,天知道她已经躺得快发霉,她虽然不想去为原揭阳的婚礼而忙碌,但也不想像个快废掉的老头似的等人伺候。
这时候耿世彻就变成了惟一可以陪伴她的人,因为他跟她一样,无事一身轻,没什么可忙的。
门“嘎”的一声被推开了,不用猜,除了耿世彻之外不会是别人,因为小三子早上被管家借走了,晚上才会还给她。
“懒姑娘,瞧你在干什么?看书?”
雹世彻俊逸的面庞和洒月兑的笑容出现,他手上拎着一只竹篮子,上面还盖了条藏青色的布,看来神秘兮兮。
“你干么!昨天上赌坊赢钱了吗?”筑新扬扬眉,似笑非笑的问,“或者是--我猜猜……哦!在‘醉春阁’里风流了一夜?得到纾解,所以笑容满面。”
“你在吃醋吗?”他面带微笑的端详着她。
“见鬼!表才会吃醋,你少臭美。”筑新没好气的拿起适才未读完的书本,眼睛盯着书,就是不再看他。
雹世彻明显的清了清喉咙,“咳!我想,你应该是不想要这一对可爱的小天竺鼠吧!”
筑新立即丢掉书本转过头来,她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什么?你说什么小天竺鼠?”
雹世彻忍住笑意,真简单,马上计诱成功。
“不就是这个吗?”他将布巾掀开,两只天竺鼠的小小头颅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毛色微灰,眼睛转啊转的,可爱极了。
“哇!”筑新惊叹一声,马上伸手去将小鼠儿抱在怀里,“你哪里弄来的?好可爱……真顽皮,你瞧,它们舌忝我的手背哩!”
“你喜欢吗?”耿世彻深深的看着她。
“当然喜欢!”筑新头也不抬的逗弄着小鼠儿,她悄声叹息,内心深处涨满了温暖,“这下可好,小雪儿有伴了,否则原乐乐又高又大,老是让它们俩在一块也太不搭调,你说对吗?以后可以让小雪儿和这两只调皮鬼一起玩喽!谢谢你。知道吗?自从揭阳送了我小雪儿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合我心意的礼物,我好高兴,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我……”
说着说着,她竟然落下泪来,那晶莹剔透的豆
大泪珠,一滴一滴的由她眼眶里滚了出来,最后泣不成声。
雹世彻眼中盛满了惊愕,不是才高高兴兴的吗?怎么突然……
“新儿!”他柔声唤她。
“我在发疯,你可以不要理我。”筑新边用袖子擦去眼泪,一边新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是为了那两只小鼠儿吗?或者,是她失落了原揭阳过往对她的那份关心?她的心里充满了难以描绘的情绪,有惆怅、有失落、有悲哀、有心痛……原来这两个月里她没能忘掉原揭阳,反而对他的相思更浓烈。
“傻丫头,我不但想理你,还想理你一辈子呢!”耿世彻别有深意的说。
筑新迅速的扬起睫毛,僵硬的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不懂。”他的眼珠黑幽幽的盯着她,很自然的将她的手给包握在自己掌心里,“新儿,我在向你求婚,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第十六次。”
“十六……”她眼睛看着小灰鼠,放低了声音,“这是你的求婚礼物?”
雹世彻笑了,“当然不是,若知道这份礼物会惹得你这么伤心,我就不送了。”他轻轻伸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以宠爱的口气说。
筑新将鼠儿抱在怀里,抬眼看他,声音有点古怪,艰涩而困难的说:“不,不是你!真的不是你惹我伤心,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哭…
…”她很快的挤出一抹微笑,闪动着睫毛,“你看,我这不是笑了吗?”
雹世彻看着她……看着她,她的明眸大眼,她的柔软唇瓣都那么迷人,情不自禁的,他闪电般的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筑新睁大了眼睛,事情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她完全忘了要反抗。
等她想起应该要离开他的怀抱时,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却响起。
他们迅速的分开了,当筑新看清楚来人,她的脸色蓦地苍白。
“揭阳,你来得正好,可别误会我欺负新儿。”
雹世彻还搂着筑新,他勾勒出一抹笑容,“我正在向新儿求婚,她……”
“我答应了。”筑新轻声但坚定的接口。
她看着原揭阳,很深刻的看着他,眼珠一瞬也不瞬。
“新儿……”耿世彻相当意外。
时间像是静止不动,半晌之后,原揭阳的眼光幽柔而专注的停在筑新脸上,她屏息片刻,他开了口,“新儿,你作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我相信世彻会是个好丈夫。”之后,他潇洒的撇撇唇笑,“恭喜你们。”
雹世彻笑意横生的说:“谢谢你的美言。”
筑新闷不吭声的沉默着。
原揭阳笑着问:“新儿,借一下你的准新郎,爹有事要请世彻帮忙。”
“伯父有事?”耿世彻了然的一笑,他站了起来,调侃的问原揭阳:“一定是关于你婚礼的事吧!”
“毫厘不差。”
“有逐世山庄可以效劳的地方尽避吩咐……”
他们边谈边笑的出去了,屋里霎时变得静悄悄,一点声响都没有。
筑新紧咬着下唇,她掩住面颊痛哭了起来。
原家与汪家的这场盛大婚宴终于来临,婚礼隆重异常,宾客满室,贺喜声和鞭炮声更是从早到晚的持续着,再加上由方圆百里涌来看热闹的人潮,那场面说有多轰动就有多轰动!
夜晚到,原家庄的宴客厅里席开百桌,筑新却悄悄由那热闹的场面溜了出来,她需要透口气,真的需要,幸好也没人注意到她,连耿世彻都被她爹拉着作招待,去向大家介绍是他未来的女婿,所以这会儿,她开溜得恰是时候,庄外没有什么人、,大家正在里头笑语喧哗呢。
筑新对着穹苍吐出一口气,满天的星子闪耀着,而夜晚的风有几分寒意,是秋末的典型气候,冬季快来了。
才在独自感叹,就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筑新很快的回头一看,很奇怪,居然是小三子。
“你怎么跟来了?”她很意外,“我还以为自己很高明,溜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小三子嘻嘻一笑,“小姐确实溜功高明,神不知鬼不觉,但还是被人察觉到了。”
“你吗?”她调侃着,“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小三子哭笑不得的说:“小姐脾气难缠古怪,说风就风,说雨就雨,小三子不敢过分关心。”
“这样?”筑新扬扬眉,“那么是谁那么过分的关心我?”
“少庄主。”
筑新愣了愣,“什么?”真的吗?他是今天的主角,居然会有心留意她,筑新想。
小三子消遣的说:“是少庄主发现小姐独自出来,因此要小三子来保护小姐,怕小姐又掉进什么猎人洞里去,少庄主今天要洞房花烛夜,佳人在怀,到时候可没空出来搭救小姐。”
“他这么说的?”筑新咬着下唇问。
“一字不漏。”
“该死!”她低咒一声,他尽避去过他的洞房花烛夜,就算她跌死了也不要他救。
“小姐,你在骂谁?”小三子探头过去。
“小三子,你当不当我是小姐?”筑新风马牛不相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