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放弃的,纵然原揭阳不爱她,她也绝不会放手,她要牵绊住他,不会让他到原筑新的身边去……:
她在心中轻笑一声,没错!到秋末她就是他正式的妻子,哪怕是死,她都要留住他。
面对汪暮虹犀利以及带着几许研判意味的眼光,原揭阳淡淡的撇撇唇,定定的说:“不存在的事,你要我如何承认?”
“不存在?”汪暮虹脸上的讥讽更浓,“如果你吻我,我就相信你和新儿没有任何不明确的关系,否则我会向你爹求证,我还会告诉他,我们已是这么亲密的未婚夫妻,很可笑的,你居然连碰都没碰过我。你想,如果你爹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想?”
原揭阳的下颚紧缩了,他瞪视着汪暮虹,吻她……这辈子他没吻过任何女人,而他想吻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现在她却要求自己吻她,如果自己吻了她,就视同背叛了对新儿的感情……
“不想吻我是吗?”汪暮虹讥诮的扬起下巴笑了,笑得有点苦涩,一丝黯然闪过她眼中,但她很快的又恢复嘲讽,“没关系,闭上眼睛,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爱的人,我不会介意。”
原揭阳皱起眉头,“暮虹,我不想伤害你,希望你也不要用这种方法伤害你自己。”
“如果你不吻我,那才真叫作伤害呢!”她朝他古怪的一笑,饱满红艳的唇主动的迎了上去,已贴近他的下巴处。
“你……”
汪暮虹伸手封住他唇线,目光复杂的说:“揭阳,你最明了,我并不像外表那样娇弱,我有我的骄傲,我有我的原则;而你,过去你爱着谁我无权干涉,但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有权利享受作为一个未婚妻该享受的权利,你不能拒绝我。还有,不要高估了你自己对我的防御能力,或许拿我当障眼法不是最好的途径,我不会放弃让你爱上我,清楚了吗?”
说完,她的右手离开了他的唇沿,左手也跟着松开了,接着自我嘲弄的说:“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个提议,我心里明白了,你的吻是要留给……”
措手不及的,原揭阳的拇指与食指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唇飞快的盖上了她的,在她惊愕与发愣中,那股男性的气息压迫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心如摇蹦;而汪暮虹总算相信了,他这是在吻她,货真价实的一个吻,主动的一个吻。
她的手不由得无助的圈住了他的颈项,沉迷在他浓烈的吸引力中,开始柔情似水的反应起他来。
终于,好半晌之后,原揭阳移开了他的唇。
汪暮虹犹自娇喘着,她眼波迷蒙的瞅着他,双颊酡红。
“你可以相信了吧!我和新儿,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浑身乏力的轻轻一点头,顿时心情大乱,眸光复杂的投入他怀中。
汪暮虹不知道这个吻是否真能证明他和新儿“没有什么”,但可以证明一点,经过了这个吻,她是彻底的不能与他“没有什么”了。
原揭阳感受到她娇柔的身躯在怀里紧偎着,他顿了顿,终于将手掌覆上了她的腰际。
他的眼光,比她还复杂……
已经初秋了,天气微微转凉外,那蛰居了好久的枫红也出来露脸,加上原野的绿、泥土的香气,顿时使满山嫣红一片,景象煞是诱人。
秋狩是每到秋天最受欢迎的活动,秋高气爽时分最适合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天,在司马如的巧思安排下,原揭阳、筑新、汪暮虹和耿世彻一同出来游猎,这当中还要加上永不变的跟班小三子,以及汪暮虹的贴身婢女小蓉,一行六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司马如之所以这么积极安排游猎的事,一是因为原揭阳在秋末就要迎娶汪暮虹过门,而原揭阳平日忙碌着处理庄里及庄外大大小小的事务,她希望他们俩能多点时间培养感情,所以策划了这次大同游。
第二呢,是司马如想为已届花嫁之龄的筑新制造机会,看她能否开窍,快点发现耿世彻是个理想的夫婿人选,如果他们俩也能成为一对,那么就实在太好了。
于是,这六人三马的来到了这座闻名姑苏的狩猎圣地--叠峦山。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这叶子可以红成这样!”筑新望着满山火红,兴奋的喊着,“耿世彻,你快让我下去,我要好好采些红叶回去,让我娘收藏起来。”
雹世彻微微一笑,筑新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很久不见,虽然她总爱在课堂上和他抬杠,但这一、两个月也是懒洋洋的,毫不见她几时曾高兴,如果出来狩猎能让她欢喜成这个样子的话,他愿意不辞路途遥远的常带她来。
“你别嚷嚷了,我这就放你下去。”
他先翻下马背,正伸长双臂想抱筑新下来,谁知道她快手快脚,自己已经一溜烟的滑下马来,又因为不注意地上凸起的泥土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眼明手快的耿世彻即时抱住了她。
“哦!谢谢你喽,老--师!”她拉长了尾音,笑靥逐开的向他道谢,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姿势与耿世彻有多亲密。
随后而至的原揭阳等四人,看到的就是这副浓情蜜意的情景,小三子乐观其成的咧着嘴笑咪咪,小蓉拿袖掩唇的也在笑,汪暮虹则下意识的将眼光悄然转到原揭阳脸上,只见他紧抿着唇,其余的什么表情也没有。
“揭阳,咱们到林里面走走,给他们多点相处的时间。”汪暮虹指指已开始拿出弓箭的耿世彻和筑新,她微微一笑,对着原揭阳附耳轻声道,“是娘吩咐我的,要我们多留机会给他们,爹娘中意耿世彻作女婿,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原揭阳沉默的点点头,他确实知道,原长风甚至在前几日还跟他商量过,如果耿世彻和筑新之间能有所进展,不再只局限于师生关系的话,不妨让他们两对一起在秋末成亲,到时候可在原家庄大大热闹一番,同时宴请亲朋好友。
留点时间给他们相处--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项最严厉的酷刑。
罢才筑新靠在耿世彻怀里的模样,就已经让他很控制不住的,让一股妒火在心里延烧了,他想拉过筑新,狠狠的吻住她,并告诫她,她是他的,不准她与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亲近……
然而这些都不过只是空想,原揭阳非常清楚原长风的意思。
原氏夫妇对他有恩,原长风可以让他成为原家的长子,也可以没有任何私心的将一切产业由他继承,还为他安排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如花美眷;但是,原长风不会将女儿嫁给他,不管他在十几年来表现得多么优秀都没有用,永远洗刷不掉他是一个逃犯之子的事实。
纵然他今生是还不了原氏夫妇对他的如海恩情,不能报恩,但他也绝不负情,他不会辜负他们,做出任何他们所不期望的事来,这当中自然包括了他深爱筑新的心。
原揭阳挥动缰绳,将汪暮虹带往林里深处。
筑新一边将枫叶收集到自己用手撩起的罗裙里,口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一直跟随着原揭阳驾马人林的身影,她眷恋的看着那愈来愈小,最后消失不见的点。
筑新轻似蚊叫的轻喟一声,多少的无奈、痛楚、委屈与过往包含在其中,说也说不完。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一只水壶囊递到她眼前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耿世彻,那小三子不知道死到哪里去,莫非他色心骤起的看中小蓉,跟着去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