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我后即当场自尽。”席不赦语气平淡的像在说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
“啊!自尽?!”紫元惊呼一声,倒抽了一气,她太惊讶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在生下自己孩儿的当口自尽,她怎么舍得?”为什么?不赦,为什么你娘要这么做?”
“辽王声明她生产后,要将她另行婚配,烈女不侍二夫,她不愿有我爹以外的男人,所以选择自尽。”说完,席不赦双唇又紧抿成一条线,像是不曾开口过。
紫元轻轻碰了碰他的背,以示安慰,“你……你一定恨死了你外公和我父皇了,是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心想难怪当他知道她是当朝永钦公主后,他的反应会是那么怪异了。
“我从来不曾恨过什么人。”席不赦神色如旧的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但我父皇却有愧于你呵!”紫元实在自责死了,又暗自责怪自己的好奇心,不问不就好了!
“皇上待我很好,常常派人捎信到大辽来给我,送我许多珍贵物品,我知道他心有歉意,他也没想到此举会逼死一个善良的女人。”
“这么说来,你和我父皇的关系……”说到这,紫元没有再接下去,这回她不敢再胡乱猜测了。
“亦父亦友亦敌。”席不赦简扼的说。
闻言,紫元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好可爱的笑容来,“现在,你对我父皇的关系应该可以真正称为亦父亦友了吧!他已经把他最宝贝的女儿给了你,你可不能再有任何心结了哦!”
席不赦终于缓绽笑意,“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他笑了笑,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
其实,他和皇上之间早没有了芥蒂,这些年来,皇上真的像他的另一个爹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关怀有加,若他们之间没有这份情谊存在,他又怎么会誓死为中原守住疆土呢?又怎么会不辞劳苦,往返中原与大江之间作调停,只盼两国不要有战端发生,子民能过安乐太平日子,只因为,中原与大辽都是他的根哪!
他不可能看着他们其中之一灭亡。
但是这些他目前还不打算—一向紫元说明,反正他们就快成亲了,日后她跟随着他南奔北走,自会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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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自从对席不赦倾心后,她就巴不得能立刻成为他的妻子,在他暖暖的臂弯里过一辈子。
而今天,她这个愿望总算能实现了。
江湖好汉不拘小节,他们的婚礼没有一般皇室婚礼的繁文缩节,在简单的拜了天地后,身为新娘子的紫元居然掀了头巾,和席不赦一块坐到酒席上向众人敬酒去。
“公主殿下,你今天真美!和我们大当家的真是壁人一对、天造地设啊!”南宫游率先举杯,调侃的祝贺。
“谢谢你了,二当家!”紫元微微一笑,“看看你什么时候早日找到你的如意娘子,好让我也喝喝喜酒。”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等明年你们生小女圭女圭的时候,一定来个双喜临门,教你们来个措手不及,礼金你们可要先准备好,免得……”
还没说完,倏地,南宫游的神情微愣了愣,前方走来的那位娇俏可人的粉衫小女子是谁?他来南方这么久了,还未曾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呢!
来者是一对品貌卓绝的男女,男的丰神俊朗、一派潇洒,那从容的姿态与无匹的气势仿如权倾一时的霸主;而女的肌肤胜雪,一身淡粉衫子,显得人儿盈盈然、飘飘然,灵秀的五官极为动人。
“怎么啦?说得很精采啊!怎么不继续说?”紫元笑盈盈的跟着他的目光瞧,看看有什么吸引了他的视线。
一时之间,她大为惊喜,差点要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不赦没有骗她,在她大喜之日,阳平真的来了。
“阳平!”紫元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新嫁娘的身分,应该要稍微端庄一点才是,她忘情的跳起来挥手狂叫,看得坐在她身旁的新郎棺席不赦微微泛起笑意。
她就是这样,要教她改改这活蹦乱跳的个性,只怕是难了。
“她就是阳平公主?”南宫游着迷似的盯着粉衫人儿瞧。
“不错!”紫元笑嘻嘻的扬扬眉,”后悔了吧!早告诉过你要尽全力去英雄救美,你偏不信,这下不能怪我了吧!”
紫元的笑声和欢呼声加快了阳平前进的脚步,到最后,她征得耶律步的同意,干脆小跑步的朝紫元奔去,“哦!我的好姐姐,我总算见着你了,你可知道,我想死你了!”
紫元一见面就给阳平来个大拥抱,“我也是好想你!”她兴奋的拉住阳平的手东看看西看看,“你好吗?
那个耶律步有没有欺负你啊?如果有的话,我绝不饶他!”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瞄了跟上来的耶律步一眼,眼中满含挑衅,像是在警告他别乱来,这举动惹得耶律步莞尔一笑。
“姐姐,耶律大哥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真的!”阳平赶紧说明,否则以紫元的个性,恐怕真会打上去。
“是吗?他会对你好?”紫元呼了哼,“他是你夫婿耶!你不称呼他名字,却叫他什么大哥的,还说他对你好啊!谁会相信?”
‘姐姐,这说来话长,”阳平稍一停顿,终于还是决定说了,“我和耶律大哥并没有成亲,我现在的身分是耶律大哥的义妹。”
“你们没有成亲?!”紫元听到这个比自己逃婚还令人震撼的消息,双眼倏然发亮,一副兴高采烈又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天,你在搞什么鬼?不过,你做得很好,没跟那蛮子结婚是对的!案皇知道吗?如果父皇知道了,他肯定会发疯,我早就知道硬要我们嫁到蛮邦是个坏主意,偏偏父皇还一意孤行……”
“姐姐!事情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子,你千万别误会。”阳平真恨不得自己可以有几张嘴来解释清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了解得很……”紫元一副“不必解释”的神情,看得阳平快昏头了。
“不赦兄弟,看来你这位新娘子,倒是急躁得很哪!”一直在旁观看的耶律步,微微泛起笑意道。
“紫元,安静些。”席不赦总算动用他做丈夫的威严了。”不赦,你虽然是我的夫君,但你不能阻止我主持公道啊!阳平是我妹妹耶!她现在被恶人欺负了,你说我能不替她出头吗?”紫元理直气壮的申诉。
“永钦公主,还好嫁到我大辽来的人不是你,否则……”耶律步炯亮有神的双眼带笑,他虽在话尾顿了顿,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否则如何?”紫元挑着眉,“否则你怕我会大闹你的后宫吗?”瞪着眼前器字轩昂的伟岸男子,她出其不意的向前戳他胸膛,还戳得特别用力。
“紫元!”席不赦用眼神喝阻了她还意犹未尽的动作。
“不戳就不戳嘛!小气鬼!”紫元在席不赦的警告眼光中屈服了,转而亲亲热热的拉起阳平的手,笑嘻嘻的说:“来,我们一旁坐,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要怕,只管照实说。”
耶律步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正想开口调侃几句,却……“亿深……”他恍如隔世的看着来人,那缓缓移动莲花步而来的纤细身影,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吗?
“啦!童姑娘!这边!”紫元也看到童亿深了,她快乐的向童亿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