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婕了解他,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跟她相处就想要一辈子拥有,这种情绪和当初想极力呵护新堤是不一样的,和爱怜青黛继而想照顾她也是不一样的。
想和展婕一起生活,像平常一样,能和她谈许多生活上的共鸣,一起做许多共同的嗜好,只要有她陪伴,一切都是安详的、是好的。
自从新堤之后,他从来不再渴望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不适合像他这种人,他所要的就是像展婕这样,懂心,又不会要求朝朝暮暮的人。
他可以错过很多人、可以错失很多机会,但是,他不能放走展婕。
他风尘仆仆的来到曼珊家门,应声而来的洁西卡好奇的盯着他看。
“又一个中国人!”她笑笑,褐色的眸子紧盯着徐圣远潇洒的脸孔和挺拔的身材,“你找谁?”
“朱曼珊在吗?”他单刀直入的问,顾不得礼貌。
“哦!她在,最近年轻的中国客人还真多!”
洁西卡最后一句是自言自语说的,听在徐圣远耳里却感到一阵兴奋,他心想:展婕在!她在!
“请进吧!我帮你去叫珊。”她很中国的帮徐圣远倒了一杯红茶,边上楼边扬起声音喊曼珊的名字。
当洁西卡嘹亮有劲的声音消失后,曼珊微微带笑的脸庞也出现了。
曼珊拾级而下,徐圣远的光临带给她一阵重逢的喜悦,这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差点成为她妹夫的人。
“圣远!怎么来了?一定是新堤告诉你地址的是吗?”她洋派的拥抱了徐圣远一下才松开,“新堤呢?她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徐圣远摇了摇头,他看了曼珊好一会才说:“曼珊,妳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人都是会改变的,不是吗?”曼珊笑了笑,“你也变了很多,比我记忆中的你变得还有男人味,看起来很有魅力,难怪展婕会爱上你。”
徐圣远楞了一下。
“觉得惊讶是吗?”曼珊温柔的一笑说:“展婕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是凭女性的直觉,我猜到她是因为爱上了你,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才会来我这里走一趟,如果单纯只是因为斐辛爱上新堤,而新堤和你曾有一段过去,她不会那么徘徊,不会那么难下决定。”
“她呢?”
“你应该猜得到,展婕那么聪明。”曼珊瞅着他,清楚的说:“她走了。”
“走了?!”他的心反射动作似的惊跳了起来,“走去哪里?”
曼珊沉吟的说:“圣远,展婕既然要走,她怎么可能告诉我?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回去台湾。”
是的,依照展婕的个性,她是会这么做的,与其困在锁里,她倒宁愿把锁弄坏,没有锁也好,虽然不再可以再关,但至少可以开。徐圣远心想。
就这样,展婕不留只字词组的消失了。
尾声
人家都说,女人愈成熟是会愈动人的,一点都没错,朱新堤在堂堂迈入三十岁的这个时候,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真爱,披上了新嫁裳,她仍娇艳的犹如一朵盛放中的玫瑰,满室比她年轻的女宾客都没有她来的动人。
徐梵是新堤的伴娘,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达成了这个愿望,只是有点可惜的,结了婚之后的斐辛和新堤决定到加勒比海岸去小住一阵子,那里明媚的海岸线和开放的自由气息很适合这对难舍难分的新婚夫妇。
这一年很漫长,每个人都改变了不少。
首先是徐梵,她对美容机构事业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要没有课,她就整天埋在名媛时尚里,不厌其烦的向各路人马讨教,她所主修的音乐好象和她绝了缘,除非必要,否则不碰。
对于徐梵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徐圣远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他欣慰徐梵不再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她终于能对专业以及企业管理产生兴趣,另一方面他实在担心徐梵会干脆进入名媛帮新堤的忙,那么,他的徐氏机构又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了。
事实上徐圣远的顾虑是完全成立的,在新堤宣布暂时退出名媛的经营,要专心当斐辛的好老婆后,徐梵马上自告奋勇要帮新堤接手名媛,她的见义勇为让新堤感动又窝心,自然很放心的把名媛交给她。
再说到斐辛,自从新堤回心转意,他重新再次赢得美人心之后,简直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再创徐氏营业额的高峰,甚至还发展出更炫人的餐饮事业,横扫台湾饮食界。
不过,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新堤,他承诺过徐圣远,当徐氏建筑可以令他稍稍放手时,他就要和新堤好好度个两人世界,徐圣远也很大方的允诺了,毕竟在斐辛好不容易以时间把新堤等回身边之后,教他怎么忍心破坏他们呢?
徐圣远重新接下了徐氏大部分的管理权,也好,反正现在工作就是他的全部,在展婕消失了将近一年之后,他不再把爱放在嘴边,但是他相信,展婕绝不会就这么永远不见,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他,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展婕走时带走了那套他送她的三宅一生,这证明了她心中还有他。
徐圣远仍在等待。
而新堤无疑是这里最幸福的女人了,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心爱的人,和徐圣远化解了过去的恩怨,而徐圣远也和她信守承诺,他们都没有对斐辛说起什么,那一些关于任意挥霍青春的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了。
展婕仍和她保持连系,这是最教新堤安慰的,展婕虽然从不透露地址,但新堤仍可以由她寄来的名信片上的邮戳辨认她到了哪个城市,她在世界各地游学,看到的、学到的都表露在名信片上短短的字里行间,传达给新堤的,是一份温暖、一份思念和亲情。
新堤多么盼望展婕能用时间去想清楚、用视野去学习宽容,她只有等待,等待展婕想回来的那一天,她才是真正又拥有了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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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钟声响起了,斐辛紧紧挽着新堤的手,彼此承诺,虔诚的说出“我愿意”后,他为新堤戴上戒指,轻轻掀开头纱,深情的吻了她。
在一阵如雷的掌声下,这一对新人依偎着彼此,步出了礼堂,散落的纸花像漫天雪舞,温馨又浪漫的气氛始终缭绕着。
新人登上了礼车,在熟热闹闹的炮竹声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要前往凯悦饭店的宴客会场了。
徐圣远微笑着步出教堂,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才步出门槛,在阳光下他看到一个娉婷而立的女子正嘴角含笑的迎视着他。
她穿著一件枣红西装外套,翻出衣领的米白衬衫里结着黄色花纹的领巾,搭配剪裁合宜的长裤,中性的装扮里,更见清丽明媚。
徐圣远楞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等他把她看够了,才想到要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问起,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句话只有这个。
“昨天晚上的飞机,从巴塞隆纳到台湾。”她还是在微笑,连眼神看起来都像弯月。
“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们?我们可以去接你。”他走到她身边,离她好近好近才停下来说。
“机场到台北,距离很近,我知道怎么回来。”她笑说。
他注视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然后他缓缓的问:“妳的心呢?也回来了吗?”
“你认为呢?”她嫣然一笑。
“我不知道。”徐圣远深刻的说:“但是,我等了妳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