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她……”
“她没事,只是晕倒罢了。”易天耀虽这么道,但望着骆婳的深邃黑眸却带着无限爱意。
骆缨瞧见他望着姊姊的神情,心里充满羡慕。姊姊能被姊夫这么深爱着,真的好幸福。
见易天耀欲离开,她连忙开口,“你不等姊姊醒来吗?”
他唇边有抹苦笑,“现在的她……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以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骆缨望着他,“姊夫,你深爱着姊姊,对吧?”
易天耀并未答腔,深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骆婳,随即转身离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看来有些落寞。
就算没有获得他的正面回答,骆缨也知道他深爱着姊姊。她缓缓转过身,坐在病床旁,看着仍在昏睡中的姊姊。
有段日子,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姊姊,就算来到医院探望父亲,也总是刻意避开她,但此刻她们却成了彼此唯一的亲人,往后必须相互服持。
好一会儿后,骆婳苏醒过来,眨着双眸看着四周,瞧见坐在病床旁的骆缨,顿时神情变得激动,坐起身紧抱着她。
“骆缨……”她哽咽着道。
瞬间,骆缨同样红了眼眶,也伸出了手抱紧了她,“姊姊……”
两人抱着彼此,泪流不止。上天真的好残忍,多年前夺去了她们的母亲,如今连她们的父亲也一并夺走,只剩下她们姊妹独活在这世间。
不知经过多久,两人的泪水才逐渐止住。
她们离开病房,搭电梯下楼,本想前去处理父亲的后事,却发现易天耀的秘书早已将所有事情办妥,父亲住院的费用也都结清了。
最后,她们决定返回她们原本的家。
抵达家门,骆缨拿出钥匙开门,两人一同进入屋内,环顾四周。
这里的一切看来是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有许多东西都是父亲生前买的,但是如今它们的主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一直以为父亲的状况会逐渐好转,出院后他们一家人就能跟以前一样,同桌吃饭、在客厅里聊天……但这一切再也不可能重现,因为家中的男主人已经不在人世。
骆婳伸出手,轻抚着放置于玄关的一尊木雕佛像,眼眶再度泛红,“还记得吗?这尊佛像是爸爸之前经过一间佛具店时,二话不说立即买下的,因为它的神韵和妈妈有些相似。”
骆缨点点头,微微笑了,但笑中却带着浓郁的哀伤,“嗯,我记得,所以我们就算付不出爸爸的医疗费,也绝不将这尊佛像变卖。”
饼去的事,仿佛昨日才刚发生,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骆殡伸出手握着骆缨的手,步上阶梯,慢慢走上楼。
姊妹俩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就这么握着彼此的手,最后来到骆婳的房间里,坐在床铺上。
见骆婳始终眉头深锁,骆缨柔声轻问:“姊,你怎么了?还为了爸爸的过世而难过?”
骆婳轻轻摇头,“虽然心里还是十分舍不得,但爸爸都已经过世,人死也不能复生,而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骆缨望着她,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既然爸爸已经去世,那么,我跟易天耀的婚姻关系也不必再维持下去,我要跟他离婚。”
“姊,这样好吗?再考虑一下吧!”姊姊要跟姊夫离婚?这怎么行呢?姊夫明明深爱着姊姊啊!
“耿云涛之前来找过我……”
骆缨因为她所说的话而愣住,瞪大双眸。
雹云涛找过姊姊?她怎么完全不知道?是她在发高烧时所发生的事吗?为什么他要刻意隐瞒她此事?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在这瞬间,骆缨觉得自己被人背叛,胸口好闷、好疼。
骆婳神情哀伤,“易天耀在数年前就计划并吞爸爸的公司,并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法逼迫那些股东交出股权……”
“这是真的吗?”骆缨难以置信。
“我知道,耿云涛不会骗我,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与确定的数据才会这么说。”骆婳凄然一笑,“你说,我怎么还能跟这样的男人一同生活?”
骆缨垂下了眼。是啊,耿云涛为人正直,绝不会撒谎骗人,尤其对姊姊。
“所以,我决定离开易天耀。”
见骆婳的神情是如此坚定,骆缨只能勉强自己露出一笑,“姊姊,你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之后,她缓缓站起身,离开骆婳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里,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电话。
好一会儿后,她拿起话筒拨号,静待话筒彼端传来响应。
郑妈的声音很快的传来。“这里是耿公馆。”
“郑妈,我是骆缨,由于我爸爸过世了,所以我有许多事情得处理,不会回去了。”
“这样啊……骆缨小姐,请你节哀顺变。”
“嗯,我会的。”
“啊,先生回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说一下话?”
“不、不用了,再见。”骆缨连忙将话筒挂下,下愿跟耿云涛交谈。
突然之间,她感到一阵鼻酸,泪水随即模糊了视线,让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好难过,快要喘不过气来,已没了支橕身体的力气,缓缓倒在床上,伸出双手紧捂着脸庞,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早已决堤的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获得耿云涛的正视,获得了他的心,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妄想,就算与他发生过关系,他的心仍旧属于姊姊的,并不属于她,永远都是如此。
想恨他,却办不到,只因为她实在无法恨一个深爱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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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耿云涛瞧见郑妈将话筒放下,对他似乎欲言又止,于是主动问道:“怎么了,是谁打来的?”
“是骆缨小姐打来的。”
雹云涛神情紧张,“她说什么?怎么她还没有回来?我不是教李仁载她回家收拾行李吗?”
“是的,李仁有载她回去,但她才刚回到家,就请李仁载她去医院了。”
“去医院?”他剑眉紧锁。
“她刚才打电话来,告诉我她父亲过世的消息。”
“什么?”耿云涛对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感到讶异。
“是啊,所以骆缨小姐说她暂时不会过来了。”
雹云涛紧锁着眉,不再开口,转过身朝客厅走去,坐在沙发上沈思。
骆正丰死了,那么骆缨呢?此刻的她一定十分伤心难过,而她感冒才刚好,会不会又因此病倒?骆正丰去世后,她一定得处理许多事,她一个人能应付吗?
担懮不断袭来,令他无法静下心来。
要不要马上去找她,看看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如果她有什么问题,就能立即帮她解决,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身为外人,似乎下太方便过去。
懊死,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郑妈见耿云涛虽然面无表情的坐沙发椅上,但她看得出他的心事,于是端了杯热茶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先生不必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被看穿心事,耿云涛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我并没有特别在想什么。”
郑妈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便转身去忙自己的活儿。
待她离开后,耿云涛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那杯热茶。骆缨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现在,他只能希望骆缨好好保重身体,别再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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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正丰的丧礼盛大且隆重,政商名流、各方人士均前来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