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一双属于娃儿的绣花小鞋搁在桌上,于是拿起来仔细观看。
“妳绣的?”
花云依轻轻点头。
“绣功真好。”梅尉文赞叹,下一刻,他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那么,妳是否也会缝制衣衫?”
“那当然,怎么了?”
他迟疑了会儿才道:“改日……可否为我缝制一件?”他总觉得近来她的心彷佛只放在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有些忽略了他,心里头难免吃味。
她先是一愣,接着意会,于是笑逐颜开,点头答允,“当然好,我随时都能为你缝制衣衫。”她想起一事,柔声轻问道:“还没问你,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都好,妳能平安生产最重要。”这是他最大的期望,至于孩子是男是女,对他而言都一样。
花云依枕靠在他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但下一瞬间,笑容忽然隐去。
“相公,好像不太对……”
梅尉文见她神情骤变,脸色刷白,脑中立刻浮现一个念头,额间沁出冷汗,“妳该不会……真的要生了?”
“嗯……”她的呼吸已有些急促。
梅尉文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些,随即抱起她,让她躺于床铺上。
他随即转身奔出厢房,打算派人前去请产婆来,但却被门槛绊倒,砰一声跌倒在地上。
“相公!”花云依一惊,欲起身看看他的情况。
他连忙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我没事,妳躺好,产婆马上就到。”随即转身往外走去。
花云依见他没事,只得躺回床铺上。
然而砰一声,偌大的声响再次传来。
花云依心里叹口气。唉,他怎么又跌倒了呢?而他再这么跌下去,何时才能请来产婆?
不过,他的惊慌失措不也代表了他真的很在乎她?念头一转,她随即甜甜的笑了,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她相信,在他的关爱下,她一定能平安生产,生个健康的孩子,日后与他长长久久、恩恩爱爱度过一生。
尾声
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数年。
京鼎饼店依旧远近驰名,排队购买的人潮每日不断。
一名男孩紧跟在一名绝美的少妇身旁,缓缓走向饼店。
饼店内忙着招呼顾客的大婶们一见他们前来,立即搁下手边的工作。
“少夫人,小少爷。”
“少夫人,您来啦。小少爷,这块饼给你吃。”
男孩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娘亲。
见她轻轻点头,男孩这才伸手接过那块饼,“谢谢大婶。”
饼店的大婶们见梅誉生得可爱又如此有礼貌,都笑得合不拢嘴。
一名大婶将帐册递给花云依,“少夫人,其实您大可不必亲自前来,由咱们送去给您就好。”
“没关系,反正我也想带誉儿出门走走逛逛。”花云依接过帐册,笑着朝大伙儿挥手道别,轻握着梅誉的小手离开饼店。
一路上,两人经过许多卖童玩的小摊子,梅誉并未吵着要买,只是看了眼,随即跟着花云依继续往前走。
花云依停下脚步,“誉儿,要不要娘买几个童玩给你?”
梅誉轻轻摇头,“不了。”
花云依见他简直与梅尉文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性子也十分相似,让她忍不住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誉儿,娘好爱你喔!”
梅誉红着小脸,任由娘亲在大街上紧抱着他,没有任何挣扎,因为他也好喜欢娘。
花云依抱着梅誉好一会儿,这才继续牵着他的小手往前走去。
之后,他们来到一栋奢华的宅邸,守门的男仆一见他们回来,笑着迎向前。
“少夫人,小少爷。”
花云依笑着将饼店的帐册交给男仆,要他拿去书房,随即牵着梅誉的小手朝灶房走去。
梅誉眨着眼,不解地问道:“娘,咱们来到灶房做什么?”
“娘要做饼给你爹吃。”
“饼?我这儿有一块。”梅誉高举起手中的饼。
花云依笑着轻轻摇头,“你爹只吃我做的饼。”虽说京鼎饼店内的饼是由她亲自教导那些妇女们所做的,口感不会差太多,但他就是只爱吃她亲手做的饼。
梅誉看着娘亲将木盆、面粉与馅料拿出来,又看了眼自个儿手上的饼。
“娘……”
“嗯?”
“以后我可不可以也只吃妳做的饼?”
花云依停下所有动作,转头看着他,只见他坚持的神情就跟梅尉文一模一样,让她又忍不住伸出手将他抱在怀中。
“喔,誉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娘好爱你喔!”
此时,一道身影将他俩覆住,花云依抬头一看,一见是梅尉文,她立即笑靥如花。
“相公,你回来了。”
梅尉文挑眉看着他们母子俩依旧抱在一块,心里有些不悦,沉声下令,“誉儿,到外头去。”
梅誉抬起小脸,与梅尉文的眼对上,本想抗拒,但气势已输了爹一大截,只得乖乖步出灶房。
王兰月站在灶房外,笑瞇了眼,牵起梅誉的小手,“来,女乃女乃带你到外头逛逛,买些东西给你。”
梅誉回过头,只见爹正瞪向他,吓得他不敢再回头,乖乖的跟着祖母离开。
灶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花云依笑着轻轻摇头,“誉儿是你儿子耶。”想不到他的醋意这么重,真是个醋坛子。
梅尉文没有接腔。她是他的!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许他整天黏着她。
他看了眼木盆、面粉与馅料,问道:“妳要做饼?”
“嗯。”花云依轻轻点头。
梅尉文挽起衣袖,洗净双手,站于她身后,大手轻覆在她白皙的小手上,俯头在她耳畔低语,“我们一起做饼。”
花云依整个人被他环抱着,背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他厚实的大手传来属于他的体温,温暖了她的手与心。
想起当初他们也曾在灶房里一同做着饼……如此美好的回忆,她永远难以忘怀。
他那略微黝黑的厚实大手和她那白皙纤细的柔女敕小手一同和着面粉,一同搓揉面团,再将馅料逐一包入压平的面皮中,捏合成饼。
花云依将饼放入炉内烘烤,好一会儿后,热腾腾的饼出炉,香味四溢。
她忍着烫手,拿起一块饼。
梅尉文皱眉,将她手上热腾腾的饼取饼,“不怕烫?”
她笑着轻轻摇头,“常做饼,早就习惯了。”
当时他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回忆再次浮现脑海,令她不禁笑瞇了眼。
“怎么了?”梅尉文挑眉瞅向她。看得出来,今儿个她心情愉悦,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花云依接过他掌中的饼,分成两半,拿起其中一半,踮起脚尖,将饼置于他的嘴前。
梅尉文意会,唇角微勾,将那半块饼吃下,再拿起另外半块饼置于她的樱唇前。
花云依红着脸,由他喂着,慢慢将饼吃尽。
饼好甜,心更甜。
梅尉文笑看着眼前绯红了双颊的她,“妳我夫妻多年,怎还如此怕羞?”
花云依直瞅着他那深邃的黑眸,俏脸更为酡红。“那是因为……我爱你。”
他的神情更为温柔,眼底有着对她多年不变的爱意,俯下头,在她耳畔低语,“我也爱妳。”
他灼热的气息,属于他的独特阳刚味,全都令她沉醉,迷恋不已。
她伸出雪白的柔荑,轻拉着他的衣袍。
“嗯?”梅尉文挑眉瞅向她。
她示比了个手势,他立即弯,她随即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声道:“等一下……把我当成饼一口吃掉,好吗?”
梅尉文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一把抱起她的娇躯,直往厢房奔去。
一进入房里,他便将门落锁,决定任谁前来敲门也不理。
最近他十分忙碌,而她除了得照顾儿子,又得处理饼店的事,常忙得无法休息,因此他俩已许久未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