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即步出灶房,就连老张也乘机离开,没人敢多待一刻,以免被少爷责骂。
灶房里瞬间只剩下花云依与梅尉文两人。
她伸出柔荑轻握住他的大手,“为什么不准我做饼给大伙儿吃?”
他抿紧唇,不发一语。只有他才能吃她做的饼,别人妄想品尝。
花云依不安地瞅向他,“你在生气?”
“没有。”他嗓音低沉,带着不悦。
她心里叹了口气。他明明就在生气。“你看完帐册了?”
“嗯。”他轻轻点头。
“这么快?”她有些讶异。
“不过是几本帐册,用不着花费太多时间。”梅尉文轻握着她的手,转身步出灶房。
花云依就这么任由他握着,穿过回廊,回到两人的厢房。
一进入房内,梅尉文便坐于床铺上,剑眉紧蹙,神情有些痛苦。
她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不过是腿伤的后遗症,天一冷便会酸痛。”梅尉文淡淡地说着。
花云依二话不说,褪去他的长靴,掀起裤管,差人端来一盆热水后,她将干净的布巾沾湿再拧吧,轻覆于他的双腿上。
梅尉文神情温柔的看着她不停地为他热敷,心里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由衷感激上苍,让他与她结为夫妻。
她动作轻柔地为他不停更换热布巾,好半晌后才抬起头关心地问:“你可有好些?”
梅尉文并未答腔,只是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搂着,怎么也不愿放开。
他的体温、他的拥抱、他的气味,令花云依不禁心跳加快。
她柔声轻问:“相公……你怎么了?”
梅尉文轻吻她的樱唇,额头抵着她的。“我不希望他人也吃到妳做的饼。”这样他会有种她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花云依直瞅着他的眼,“可是,我希望有更多人吃我做的饼。”
“为什么?”
“我希望有人会因为吃了我做的饼而感到开心。”也许她有些天真,但这是她的梦想。
梅尉文再次将她拥入怀里,思索了会儿,心里有了决定。
花云依枕靠在他怀中,轻闭双眸,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小手悄悄地覆上他的手,怎么也不想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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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梅尉文总是一早便外出,直至傍晚才返家。夜里,他并未回房就寝,而是待在书房内,几乎彻夜未眠。
天虽冷,但花云依的心更冷。她不明白为何他对她态度骤变,以往,每晚他都会搂着她入眠,如今他却连进房也不肯。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风雪漫天,迎面而来的寒风刺骨,冻得人直打哆嗦。
花云依想起梅尉文的腿一碰上天寒便会难受,便连忙捧着一袭狐裘披风,奔往书房,却瞧见梅尉文正准备外出。
“相公。”她赶紧唤住他。
梅尉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花云依步向前,踮起脚尖将狐裘披风覆在他身上,凝视着他的黑眸许久,才缓缓启口,“今儿个这么冷,你也要外出?”
梅尉文唇角微扬,点点头。
咬了咬唇,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出口。“你要上哪儿去?”她知道,做妻子的不该过问夫君的事,但她就是想问。
梅尉文笑而不答,伸手轻抚着她的粉颊,眼底尽是对她的爱意。“外头这么冷,妳赶紧回房歇息吧。时辰不早,我得出门了。”
花云依只得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的身影离去。
这样的他,让她心里焦虑不安。
她不该太过奢求,但她就是希望他能待在她身旁,多陪陪她,不要让寂寞啃蚀她的心。
正当花云依打算返回厢房时,听见府内仆役的交谈声从远处传来,发现他们正谈论着梅尉文的事,于是连忙躲至一旁,侧耳聆听。
“少爷最近常往外跑,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她也想知道他究竟为了何事一直往外走。
“喔,这个啊,我知道。”
“你知道?”
“还不就是为了李媚娘的事。”
“李媚娘?她是什么人?”
花云依心一悸,心中慌乱不已。她自然听得出来,那是个女人的名字,但为何他会去外头找那名女子?而对方又是什么来头?
“李媚娘是城南的一位大地主,京城里有大半的土地与店家都是她所有。”
“那又如何,少爷不也拥有许多土地?”
李文耸耸肩,“这我也不明白,但少爷确实是去找她谈事情,至于谈些什么事,谁也不得而知……”
两人越走越远,谈话声渐渐细微。花云依脸色苍白,胸口闷痛,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她紧捂着唇,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虽说男人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她只希望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他不顾一切,就算大雪纷飞也得去见她一面?
最后,花云依下定决心,要去和梅尉文谈清楚,并且见见那个名叫李媚娘的女人。
她立即往大门的方向奔去,当她要步出宅邸时,守门的男仆见状,连忙挡下她。
“少夫人,您要上哪儿去?”
“我要去找尉文。”
男仆看了眼她身上只着单薄的丝绸衣裙,未穿皮裘大衣御寒,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离开。
“少夫人,外头天寒地冻,您穿得这么单薄,出门定会受风寒,还是回房等少爷回来再说吧。”
“不,我非得见他一面。”花云依坚持。有些话非得跟他当面说明,她不希望有其他女人占据他的心。
男仆见花云依如此坚持,只得让步,“那么请您等等,小的去拿件披风与伞来给您。”语毕,他随即转身离开。
之后,花云依等了会儿,迟迟不见男仆回来,心里十分着急,怕自己会跟不上梅尉文的脚步,于是心一横,推门步出宅邸。
她迎着风雪,瑟缩着身子往前走去。
雪越下越大,原本满是人潮的街道如今十分冷清,仅有寥寥数人在路上行走。
他们皆对她投以讶异的目光。
这女子穿得如此单薄,不冷吗?
花云依不停搓着手,希望能让冰冷的双手暖和些,却只是徒然。
她的双腿也冻僵了,无法再往前走,只得来到一间酒肆外,站在放置于门口的暖炉前,暖暖身子。
蓦地,一道嗓音响起。
“哟,是哪来的小美人啊?”一名浑身酒味的男子,手执酒瓶,摇晃着身子朝她走来。
花云依拧紧眉,打算离开,但那男子的动作快她一步,一把将她搂住,带进店里。
“快放开我!”她大喊。
“哇,妳身子真香。”男子笑着朝她身子各处嗅去。
身子被梅尉文以外的男人碰触,花云依只感到恶心,于是奋力地推开男子。
男子的头撞上桌角,醉意全消,怒不可遏的奔向前,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拉着她往外走去。
“贱人,非给妳一点教训不可。”
花云依放声大叫求救,“救命!救命啊!”
但一旁的酒客们却视而不见,根本无人打算出面帮助,只有店小二连忙跑到后头禀报掌柜此事,并且前去报官。
男子扯着花云依的发,就要拉着她跃上马背。
花云依怎么也不愿就范,转身用力咬了口那人的手。
“该死!”男子一吃疼,立即松开手。
见机不可失,花云依连忙迈步奔离。
然而她不过是个纤弱女子,哪有能耐跑得过马匹,因此一瞬间便被追上。
马蹄高扬,便要朝她身上踩下。
花云依心一惊,当场晕厥。
此时,一根木棍击中马身,马儿受惊,将背上的男子重重摔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