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侯霄笑看著花翎凤,“爹,请您在近期内派人前往花家提亲,我非她莫娶。”
“好好好……一定一定……等会儿就派人说媒去……”夏侯源笑得嘴都阖不拢。好好好,做得好啊,不愧是他的儿子!
花翎凤却是皱紧蛾眉,沉著脸,神情极为不悦,“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语气极冷。
“啊?!”夏侯源愣住。她很不满意?!
“我才不嫁你!”花翎凤伸手用力戳著夏侯霄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语毕,转身就走。
她出於好意前来探望他,没想到竟反被他逼婚……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嫁人。
夏侯源讶异,“啊?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他都搞胡涂了。
夏侯霄连忙跟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嫁我?”
花翎凤直瞅著眼前的他。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她酒喝,还一点也不计较她之前偷喝了他的酒……但光凭这几点就要她嫁给他,办不到。
她若真想要嫁人为妻,时候到了她自然就会嫁了,但此刻她并没有强烈想嫁人的念头,所以要她现在与他成亲,不可能,
夏侯霄凝视著她的眼,许久后才收回手,“好,我不逼你,婚姻这件事我不会再提。我们还是朋友?”
花翎凤看著他许久,轻轻点头,“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夏侯霄不再多说任何话,唤来总管,派人送她回府。
花翎凤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讶异他如此乾脆就放弃逼婚,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就好。
夏侯霄目送花翎凤的背影离开。
夏侯源皱眉步向前,“这样可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与她成亲,但她却怎么也不愿点头答应。
“无妨。”夏侯霄眼底有著算计。总有一天,定会让她主动说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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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午时,正是阴阳冲会之时,谓之“端午”。
家家门前要挂菖蒲、艾草避邪,正午喝端午酒,并要置备五黄——黄鱼、黄鳝、黄梅、黄瓜和雄黄酒。
午时时分,夏侯霄提著一瓶酒来到花宅。
花翎凤一听说他前来,立即出来迎接,“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带来一瓶珍藏多年的雄黄酒与你共饮。”
一听到酒,花翎凤立即瞪大杏眸,“快快快,快进来。”热络地邀请他入厅堂,垂涎著他手中的那瓶酒。
“今儿个到外头去饮酒,可好?”
花翎凤有些讶异,“到外头?去哪儿?”
“秘密。”夏侯霄朝她眨了眨眼。
花翎凤皱眉。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神秘兮兮了?但就看在酒的份上……“好吧,就到外头饮酒。”
夏侯霄领著她坐入马车内,任由马车夫往前驶去,好半晌后,这才抵达目的地。
青林山,位於京畿南方,此地峰回路转,流泉飞瀑,溢光流彩,景致壮观,一座造型别致的观景亭台矗立山顶。
夏侯霄扶著花翎凤步下马车。
花翎凤眨著眼望向山顶,“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夏侯霄知道她已猜出他的心思。
花翎凤皱眉,“不好吧,要走到山顶,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咱们不如就在这山脚下歇息,饮完酒就离开。”
“那可不行。”夏侯霄轻握著她的手,朝通往山顶的石阶方向走去。
“啊,你还真的要上山?”她哀声求饶,“不要上去好不好?”千拜托、万拜托,别做这种消耗体力的事。
“你上去过了?”
“没有,虽然我很久以前有来过一次,但才走到一半就放弃了。”她快要跪下来向他求情了,但下一瞬,他所说出的话让她愣了住。
“若你走不动了,就由我背你上山。”
“你在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说笑。”夏侯霄皱眉。
“我很重。”她不惜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不在乎。”
花翎凤眨眼看著眼前的他。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坚持要上山?那山顶上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夏侯霄紧握著她的柔荑,缓缓往上走去。
雀鸟鸣唱,虫声唧唧,微风吹来,林叶随即沙沙作响。两人拾级而上,并未言语,十指紧紧相扣,体温透过掌心传递给彼此。
花翎凤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手牵著手,一同外出游玩,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他们竟成了死对头?
“你在想什么?”夏侯霄伸手轻柔抚去一撮遮住她视线的青丝。
花翎凤摇头,“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愿再去回想,只想把握住当下,与他和平共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为酒重要吗?”
夏侯霄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俗话说:『百里之会,非酒不行,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婚、无酒不成节』。亲友来了,以酒敬客、以酒叙旧、以酒增情;逢年过节或遇到婚丧喜庆,以酒为礼、以酒行仪、以酒助兴”
“生子有满月酒、百日酒;庆生有寿酒;亲人团聚有团圆酒;办丧事有丧酒;待客有迎宾酒、接风酒;送客有饯别酒;求师学艺有拜师酒、出师酒、谢师酒;立功报捷有庆功酒、祝捷酒;按农耕节气还有春酒、栽秧酒、打谷酒、丰收酒……酒可是无处不有、无处不用、无处不盛,是最普遍也最重要的饮品。”
花翎凤瞪大杏眸,“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夏侯霄笑著摇摇头,“你忘了?我可是西陵酒肆的当家,若不知道这些基本常识,如何做生意?”
“但我怎么记得……幼年的你一点也不想继承家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他有如此的改变?
“是啊,小时候的我确实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你又是如何对酒产生了兴趣?”突然间,她好想知道他的过去,想认识那个她所不知道的他。
“因为你。”夏侯霄笑著伸手轻点她的俏鼻。
“我?”花翎凤皱眉。怎么会是因为她?
“当时你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不得不下定决心,继承酒肆。”
“当时我说了什么?”她真有对他说些什么话吗?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夏侯霄笑而不答,只是握著她的手,缓缓步上石阶。
“快说嘛!”她拉著他的手央求.
“你看,咱们到了。”夏侯霄指向前方的观景亭台。
花翎凤瞪大双眸,“咦,我们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以前让她累个半死的阶梯,今日彷佛短了一大截,让她走来毫不费力。该不会是……因为他?
夏侯霄带领她朝亭台走去,一同眺望远方的山光水色,随后面对面坐了下来,将手中所提的酒瓶开封,浓郁酒香随即扑鼻而来。
花翎凤原本以为他还会再取酒杯出来,却见他迟迟未有动作,这才启口轻问:“酒杯呢?”
“用不著。”
花翎凤皱眉,“没有酒杯怎么饮酒?”他可是在同她说笑?
夏侯霄笑而不答,当著她的面,唇抵著瓶口,直接就饮。
花翎凤看著他的唇瓣紧贴瓶口,几滴酒顺著他的喉咙缓缓滑落,落於他的衣袍上。
端午节喝雄黄酒可以驱邪避毒……但她此刻还没喝酒,却早已浑身发烫,胸口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会如此?只不过是看他饮酒,她的心早已狂跳著。
夏侯霄止了口,将酒瓶递向前,“喝吧!”
花翎凤眨著眼,看著他递向前的酒瓶,不知该不该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