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见机不可失,立即前往昭霞殿,打算要好好羞辱瑶姬一番,非要逼得她主动离去。
却在靠近昭霞殿时,听见里头传来不寻常声响。她连忙躲在窗旁,踮起脚尖,透过窗摇往内看去。
只见瑶姬坐在床沿不停呕吐,神情痛苦,宫女艾媛手捧着一只木盆,接着她所吐出的秽物。
“公主,妳害喜怎么这么严重?”艾媛真的好怕,公主食欲不振又一直狂吐,日后将会体力不支而倒下。
瑶姬俏颜惨白,轻摇着头,“我想……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好些了……”话尚未说完,又干呕着。
躲在窗外偷听的丹云,如遭雷击,震惊不已。
不……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瑶姬……竟然怀了王的子嗣?
她服侍王多年,未曾怀有身孕,为什么瑶姬才不过跟王睡了一阵子,就怀有身孕?不……这不会是真的!
艾媛欲将她所吐出的秽物倒掉,却瞧见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立即上前,推开窗子探头一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便又将窗关上。
丹云躲在角落,不被发现,待艾媛将窗掩上,她压下不安慌乱的心,悄悄离开昭霞殿。
一路上她不停思索着该如何是好,倘若真让她生下了王的子嗣,还是个男娃,这样一来,她有可能会成为尧日国的王后。
不,这种事万万不能发生,她得倾全力阻止。尧日国王后的位置,非她莫属。但又该如何是好?心慌乱不已,没了主意。
突然,她想起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义父,现下也只有他才能帮她的忙了。
丹云立即派人将担任户部尚书的洪贞请入承欢殿,并将瑶姬怀了皇飏子嗣一事出口诉他。
洪贞闻言,讶异万分,此事非同小可。
一向受到尧日王宠爱的丹云,虽说是他的义女,但他也靠着她的关系才能逐渐爬升到这个地位。
若丹云不再受到王的宠爱,若瑶姬日后真成了尧日国的王后,到时候定会影响到他现今的地位。
“此事万万不能让它发生。”洪贞可比丹云还着急,神情焦虑,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这事不必你说,我也知道,所以才特地请你入宫,一同想想该如何是好。”丹云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洪贞伸手抚着长须,开始思索。
“若她产下一子,王封为太子,到时候被打入冷宫的人一定会是我。”丹云咬牙切齿,眼底含怨。
为什么怀孕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一直无法怀王的子嗣?好恨自个儿的肚皮不争气,更恨瑶姬的出现,夺走了王的心。
“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给……”洪贞也是个踩着他人的尸体往上爬的狠角色,若要下手,绝不心软。
“这法子我也做过。但就是不成啊!”
她先前派人到民间买了条毒蛇,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趁着四下无人,将那条蛇放在她身旁,欲将她咬死。
她立即离开,以为不久后便会听到瑶姬的死讯,万万没料到她竟还活着,而且还有了王的子嗣。
她好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洪贞想了想,“有了,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丹云亟欲知晓。
洪贞立即在丹云耳畔小声低语,她抚掌叫好。
“好,这个计谋好,好个妙计!瑶姬啊瑶姬,谁教妳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七章
夜色将阑,星光稀疏,满朝文武百官于北阙等候早朝。
天色渐亮,宫监们开了玉关金锁,三三两两将绣箔珠帘卷起。内官一队队捧出九层博山香炉,镂为奇禽怪兽,内焚龙涎香。
浓郁扑鼻的香气,缥缥缈缈弥漫在沾着露水的玉岚宫内。
然而今日气氛却大为不同,文武百官以奏章掩着嘴,窃窃私语。待列队进入玉泉殿内,这才止了声。
皇飏身着龙袍,缓缓步入殿内,端坐在黄金龙椅上,冷眼睨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有何议事禀报?”他感觉得出来,今日气氛有异。
好半晌无人发声。
“若无事,便退朝。”皇飏沉声下令。
“王,臣有一事禀报。”
“说。”皇飏睨着发声的那人。
他记得……他是户部尚书洪贞,更是丹云的义父。
“臣听闻王近来极为宠爱刑阑国的公主。”
“那又如何?”他挑眉反问。
有意思,他该不会是打算要为丹云出面?
“刑阑国为王欲出兵攻打的国家,如今王却宠幸刑阑国的公主,如何令镇守边陲的将领信服?”洪贞虽表面上故作镇定,却是心惊胆战,汗流浃背。
皇飏紧敛剑眉,神情不悦。
众人皆为洪贞捏了把冷汗,暗中偷觑王的冷冽神情。王该不会听得不顺心便将他斩首?
皇飏冷眼睨着洪贞,“你区区一名户部尚书,胆子倒也不小,竟敢管本王要宠幸哪名妃子?”
洪贞吓得隧都软了,连忙跪下,“臣不过是为了王着想,倘若此事传到民间,人民一定会认为王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再也不敢说下去。
皇飏冷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昏君这两字这么难以启口?”
“臣不敢。”洪贞开始俊侮为丹云出头。
他这才想到,要是王一个不顺心,将他给斩首……额头早已布满冷汗,脸色煞白。
“不敢?本王见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早朝对本王说教。”皇飏冷眼睨着全身颤抖不已的洪贞。
但洪贞的这番话,却也引起其他人的回应。
“王。户部尚书所言甚是,若王继续宠爱瑶姬,怕会中了敌国的美人计。”
“倘若王日后有意立瑶姬为后,刑阑王极有可能乘机提出一些无礼要求,到时候我国便将任其予取予求。”
“王,刑阑王之前会如此爽快的答允和亲,并未对我国提出任何要求,其中定有阴谋,不可不防。”
“刑阑王向来对各国虎视眈眈,欲引发战事,一统天下,日后瑶姬若是在玉岚宫内与刑阑王来个里应外合……”
皇飏紧抿着唇,目光冷冽,蕴着杀意,令文武百官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以免项上人头不保。
看见王一挥衣袍,文武百官立即退离殿堂。
皇飏坐在龙椅上,凝视空无一人的奢华殿堂。众人所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
他当然知道,众将领早已备战多时,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原本只是打算要将瑶姬视为人质,好好利用,万万没想到……现今他却完全忘了此事,反而还日日与她同床共枕,享受着她的柔软与甜美。
此刻他还成为众臣眼中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力奎当初所说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
属下怕……王会爱上她。
皇飏双眸圆睁,神情冷冽。他这一生永远都不需要爱,更不会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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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媛急急忙忙奔入昭霞殿,脸色惨白。
瑶姬看着她,“怎么了?”
艾媛全身止不住颤抖,唇瓣掀掀合合,就是无法吐出半个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启口啊!
瑶姬见她这模样,立即明白出事了,而且遗与她有关,要不然艾媛不会露出如此神情。
下一瞬,艾媛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滑落脸颊,“公主……王要妳近期内离开玉岚宫。”
瑶姬闻言,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下令?他们之间的恩爱缠绵宛若是场虚幻,在瞬间瓦解。
心若刀割,疼得难受。
“我……要去见他……”瑶姬连忙自床上起身,以坚强的意志力,勉强自己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