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丹云瞪向艾媛。
“公主受伤了。御医所给的药膏。”艾媛不敢不答,以免遭受责罚。
“喔,原来如此……”丹云暗暗思索,朝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立即将那些药瓶取走。
瑶姬不解的瞅着她。
“好妹子,宫中的这些药膏我怕对妳没什么效用,改日我再派人送更好的药膏过来给妳。”丹云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堆满了笑。
瑶姬并未回应,但她心里很明白,她是不可能会派人送药膏来,此举不过是要她无药可用,存心让她的伤势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丹云笑着站起身,“妳既然受了伤,不必起身送行,姊姊我自个儿离开就行。话又说回来了,妳这里还真冷,我还是等到天气暖些再来看妳。”
待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艾媛怎么也气不过,跳起来指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说什么要来看妳,其实根本就没安好心眼,竟然还把药带走,分明就是想让妳无药可用,伤势难以复元。”
“算了,由她去,我不在乎。”瑶姬淡淡的说,并把她送给她的羊脂白玉环放在桌面。
在嫁与皇飏之前,就知道他有名宠妃,只是没料到她们竟会这么早就碰面。她的挑衅,她不是不晓得。
她不愿与她为敌,只想在这里安稳过日子。但她方才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刺痛了她的心。
“公主,妳的脾气怎么这么好?奴婢真为妳不值。”艾媛重叹一口气。
像她这么好的人,却得不到王的宠爱,反而是那尖酸刻薄的女人获得王的欢心,天理何在?
瑶姬缓缓起身,步至窗旁,推开紧掩着的窗户,冷风立即迎面而来,吹得她止不住轻颤。
艾媛连忙为她取来外袍披于肩上。“小心别受冻了。”
瑶姬朝艾媛戚激一笑,望着窗外的景致。
转眼间,已入冬了。皑皑霜雪将这座奢华庞大的宫殿覆上一层银白。
她的心仿佛也被覆上冰霜,冻得她疼痛万分。
偏偏王不肯让我离开,还让我整晚不得入眠……
丹云所说的这番话,仿佛在她心头生了根,无法拔除,难以忘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天与地。
但她的心为何如此难受,疼痛万分?皇飏的身影更在瞬间浮上脑海,怎么也挥不去。
“公主,妳怎么了?”艾媛神情担忧,身子羸弱的瑶姬公主仿佛随时会自这世间消失。
“没什么。”瑶姬抬起手,悄悄拭去泪。
“起风了,把窗关上可好?”艾媛嘴上虽这么说,却早已动手为她关窗,深怕她冻着。
瑶姬拖着沉重的脚镣,往床铺走去,并命令艾媛取来纸笔。
“妳要写信吗?”艾媛天真的问。
瑶姬朝她露出一抹浅笑,“我有些冷,可否请妳取来火炉?咱们一块儿取暖,去除寒意。”
艾媛笑着步出寝殿,她正想去拿火炉来暖和身子呢!
瑶姬搓了搓冰冷的小手,让双手稍微暖和,这才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数行字。
如今的她,只能藉由笔墨写下心中的无数期望。
皇飏结束早朝,离开玉泉殿,正打算前往御章殿处理国政时,丹云迎面走来,脸上噙着笑。
皇飏停下脚步,冷眼瞪着她,“妳有什么话要告知本王?”他光看她满脸的笑意,就知道有事发生。
“王,妾身有些事不知该不该说。”丹云故作犹豫,想吊他胃口。
“要说便说,若不说,就别在此碍本王的路。”皇飏迈开步伐,准备离开,懒得理会她打算要对他说什么话。
丹云深怕他就这么离开,赶忙开口,“王,妾身听说御医近来似乎挺关心瑶姬的情况。”
瑶姬有着绝美的容颜,就算王今日不理会她,难保改日王心血来潮,临幸了她,日后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地位定会有所动摇,此事绝不能发生。
皇飏停下脚步,转过身,双眸微瞇,“此事当真?”
印象中御医曹赭因为医术精湛,所以少年时期便被他延揽入宫,算算年龄,他的岁数与瑶姬相差不远。
哼,想不到她才来没多久,马上就将御医迷了去。
“可不是,这是妾身亲眼所见,他们两人的关系可好的呢,仿佛……”丹云顿住,假装说不下去。
“怎么不把话说完?”皇飏冷笑。
在他面前还想装模作样?瞧她那副模样,他只觉得可笑。
“就如同夫妻般亲昵。”丹云说得煞有介事,“我还亲眼瞧见他们含情脉脉的望着彼此,若无旁人。”
皇飏不发一语,暗自沉思。
他自然知道丹云打算要陷害她,但若无实际发生的事,任她怎么说也没辙,定会马上被拆穿。
所以说……曹赭一定前去看过瑶姬,并十分关心她的情况。
丹云以为可以就此乘机陷害瑶姬,于是变本加厉,“瑶姬那女人仿佛忘了自己嫁给谁为妃,真是不知好歹……”
皇飏的动作快如疾风,厚实大手在瞬间紧紧箝住丹云的下巴。
“本王之所以会临幸妳,不过是因为妳是个聪明人,不会过问本王的事,但近年来妳似乎忘了这一点,还以为已成为本王的后了!”说着,他加强手上力道。
丹云又惊又惧,万万没料到皇飏竟会如此发怒,而他的力道之强劲,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皇飏收回手,半瞇利眸,眼底尽是杀意,“若妳这么爱嚼舌根、探听消息,不如让本王成全妳。派人将妳的舌头割下,好让妳每天捧在手心好好看着,如何?”
“王……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她落泪求饶。
皇飏毫无怜惜之意的冷冷看着丹云痛苦的神情.“妳若安分点,本王尚可让妳继续待在宫内,若妳再敢过问本王的任何事,会有何下场,自行负责。”
说完,头也不回的甩袖步离。
丹云待他离去后,腿一软,跌落地面。
人们总说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也不假,以后她绝不敢再多问他的事,以免小命不保。
第四章
漏尽包阑,街衢静悄。
玉岚宫深处,尚有一寝殿燃着灯火。
瑶姬早已命艾媛退下休息,独自一人秉烛书写。写罢,搁下笔,看着眼前无数张的书信,不禁笑着摇头。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写了这么多……
蓦地,门扉被人由外推开,冷风吹袭入内,冻得瑶姬直发抖。
“艾媛?”
站起身,她拖着脚镣缓缓往门扉方向走去,并未瞧见任何人影。
待她转过身时,赫然瞧见一道高壮挺拔的身影站立桌旁,定眼一瞧,竟是皇飏,他宛若鬼魅,平空出现在寝殿内。
“王,你怎么来了?”她压下心头的恐惧,缓缓步上前。
在微弱灯火的照射下,只见皇飏扬起一抹冷笑,大手拿起她置于桌上的一封书信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情诗可是写给妳的情郎?”他冷冷看着她。
瑶姬俏脸绯红,不敢直视他的眼。
“怎么不回答?”皇飏放下情诗,走上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
在他眼鹰有抹兴味,以及熊熊的怒火。
“这不过是闲来无事所写的。”
“喔,真是这样?”皇飏沉声低问。
“是的。”瑶姬心跳加快,惊惶不已。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本王听人说,有人见御医曹赭与妳关系匪浅……”
不待他将话说完,瑶姬脸色煞白,急忙否认,“不是的,御医不过是前来为我治伤,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