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镂月没料到他竟如此亲昵地抱着她,与她交谈,心有些慌、有些乱,脸颊微红,呼吸不定。
“他叫郦亚,是我在齐陵国的一位朋友。而他叫展彻扬,是我的……”金镂月不知该怎么介绍展彻扬。展彻扬微皱眉,“我是镂月的夫婿。”
一听到他这么说,金镂月双颊更为酡红,低垂俏脸,羞於见人。不知怎地,她没来由地心跳加快。
或许是因为他横放在腰际厚实的大手,谈话时在她颈边轻吐着气,令她紧张、羞怯。
“你成亲了?”郦亚一脸难以置信。
展彻扬见郦亚一副心都要碎了的模样,就知道郦亚对她有意思,又见金镂月向来大方又泼辣,却在见到郦亚时不敢说出他是她的夫婿……哼,他是不晓得他们以前有多要好,但他现在就是不准眼前的男人靠她太近。
郦亚见展彻扬对他有敌意,倒也毫不在意。
“你手上提着鸟笼,该不会是打算将它买回去,好和他人斗鸟吧?”郦亚仿佛展彻扬不在一般,大方的和她聊天。
“呵,被你猜到了,我正打算买它回去,好和爹爹之前花重金买来的那些雀鸟一较高下,看看谁的鸟儿鸣唱声最美。”金镂月露出“知我者莫若郦亚”的神情。
展彻扬越看越不悦,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如今笑容完全隐去,只剩下眼底的杀意。
这家伙没事跑出来认她做什么?就不会当作没看到她,主动离开吗?而他都说他是她的夫婿,他还死赖在这里不走,是想怎样?
若要干架,他马上奉陪。
郦亚自然也瞧见展彻扬眼底的杀意,但他依旧继续与金镂月交谈,对他视若无睹。
“对了,你可有要赌闱姓?”
闱指的是科举时代的试院,会试称为春闱,乡试称为秋闱。赌徒下注猜测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或乡试前三名的姓氏。
当然主持者会将本次会议各省举子的资料搜集起来,公布所有姓氏,然后再宣布各姓氏的赔率。举子人数多,才子文名盛的姓,赔率就低;冷僻的姓氏,考生人数少,赔率自然就高。
“要要要,我当然要赌,今年最热门的是什么姓?”金镂月双眼闪闪发亮。
“是李姓,不过我有内幕,齐姓会中。”
“真的吗?但齐这姓氏好冷门。”她扁嘴。
“就是冷门才好,赔率高啊!”
“呵,说得也是,那你要押多少?我身上的银两不太够,你借我一点吧!”金镂月向身后的展彻扬伸手索钱。
但当她一瞧见他那骇人的神情,立即怯懦地缩回手,不敢再向他要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总算想起我了?”展彻扬沉着脸,眼神冷冽。她可真有本事,竟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开口闭口都在谈赌博的事,直到现在身上没钱,才想起有他这号人物在身边。要向他讨钱跟其他男人一起去赌博?门都没有。金镂月见他发怒,念头一转,立即绽出一抹笑,“哎呦,相公,你别这么生气嘛,人家才不会忘记你呢!”
呵,还以为他都不在乎她,原来他这人可是个醋坛子。
一听到她唤他相公,展彻扬心情大好,原本一副要杀人的凶恶表情,瞬间变得和蔼可亲,脸上堆满了笑。
然而此情此景看在郦亚眼里却十分不是滋味。“镂月,你现在住哪儿?”依旧不肯死心。
金镂月挽着展彻扬的手臂,“当然是和我相公住在一块儿。”
“那我可否改日前往拜访?”郦亚这时总算直视着展彻扬。
展彻扬见有人挑衅,自然也不会退缩,抬起头睨着他,“当然欢迎,我的宅邸就在锦乐城东北方位,只要你敢来,我宅邸的大门自然为你而开。”
懊死的家伙,到现在还不肯对她死心吗?
“那我明日前往拜访。”郦亚仍抱持一线希望,转头看着金镂月,“你倒是越来越美了,真希望那时你能答应我的求婚。”
金镂月俏脸微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现在还提起?”
展彻扬眉头紧蹙,万分不悦。
求婚?这家伙一直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事,可是皮在痒了?
“没什么,我明日一定会前去拜访,告辞了。”郦亚朝金镂月眨了眨眼,随即迈步离去。
金镂月看着郦亚离去的背影,又以眼角余光偷瞄展彻扬。哇,他的脸好臭啊!头一次看到他这模样。
展彻扬拉着她的手,往宅邸方向步去。
“咦?等等,你不是要带我去买茶叶和玉石?”金镂月连忙问道。怎么往回家的方向走呢?
“那些东西改天再买也不迟。”展彻扬沉声回答。
“可你不是要去见齐陵王?”金镂月再问,唇办微勾,眼底尽是笑意。
“没空啦,他现在不是还好端端的活着,改天有空再去找他就好了。”展彻扬的神情更不悦了。
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一见到她,就活像是瞧见花朵的蜜蜂,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什么拜访,明明就是想找她敍旧,搞不好还打算再向她求一次婚!真是越想越火,巴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宰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喔!”金镂月与他的手紧紧握着,露出甜甜的笑。
呵,其实她真应该感谢郦亚,要不是他出现,她还不知道原来展彻扬如此在乎她,甚至为她吃醋。
虽然他嘴上总是不承认,有的时候一看到她就逃跑,其实心里早就不能没有她了。这种感觉,真是甜蜜。
展彻扬紧握她的柔荑,看着她的笑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真的很在乎她,早已为她动了心。
待他们一同回到宅邸,展彻扬二话不说,带领她进入藏宝阁。
金镂月不解的看着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展彻扬抿唇不语,让她坐在椅子上,转身翻箱倒箧。
不一会儿,他拿起一颗宝石,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放下,继续翻找其他的奇珍异宝。
金镂月怎么也猜不透他究竟在做什么,起身来到他身边,蹲下,看着他继续翻找东西。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她好心要帮忙。
“不必,你只要待在旁边就好。”他拒绝。
“那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金镂月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置於掌间把玩。
“我只是在看哪些珠宝才能与你匹配。”展彻扬见这箱没有适合她的珠宝,又转头去看另一箱。
懊死!亏他这儿几乎囊括了五国各地的奇珍异宝,却找不到任何一样足以匹配她的宝石饰品。
金镂月微愣,眨着眼,“你要送我珠宝?”
不会吧?之前他不是很担心她会将这里的东西据为己有吗?怎么现在却改变态度?莫非是……
“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该死!这里就没半个好东西吗?”展彻扬恼火,眉头紧蹙。
金镂月笑逐颜开,伸出白皙小手,搂着他的颈子,“哎哟,你何必要跟郦亚吃醋计较呢?”
“我才没那么无聊。”展彻扬连忙否认。
“喔,那你现在翻箱倒柜,四处寻找适合我的珠宝首饰又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让郦亚知道你能给我最好的一切,不得不对我死心。”
男人啊,怎么都那么好面子?
展彻扬哑口无言,挫折感十足。这女人怎么那么精明,什么事都瞒骗不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贼笑,他可不打算让她一直得意下去。
“那我倒要问你,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还特地从齐陵国追来?”该轮到他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