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欧阳紫霞吓得不知所措。
苏玉霓将欧阳紫霞的害怕看在眼底,“少爷,刚才小姐只不过是问我在府内工作得如何,是否还习惯而已。”
“是吗?”欧阳律瞇起眼睨向苏玉霓。
“当然。对了,少爷,你不是要外出了吗?咱们快起程,可别让对方久候多时,那可就失礼了。”苏玉霓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欧阳律在苏玉霓半拖半拉下,步出宅第,但仍怒气未消。
“你忘了先前答应过我的事?”他半瞇起眼瞪向苏玉霓。
“答应你的事?”她想了又想,总算想起来,“我方才只不过是同小姐说几句话而已,绝不会坏了她的名声。”
“以后连话都不许说,明白吗?”欧阳律沉声下令。
“为什么?”苏玉霓讶异。他怎么这般霸道?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就算,男女间本该保持距离,这样对你和她都好,明白了?”他将理由说得合情合理。
然而,他心里却很清楚,他只是不愿苏玉霓和其他人太过要好,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子也一样。
闻言,苏玉霓也只能照他的话去做。
看来,她方才对欧阳紫霞所说的话,势必得食言了。
来到隶属于欧阳家产业底下的一间茶馆,苏玉霓看着停在外头的一辆马车,不晓得怎么地,总觉得好生熟悉。
这辆马车,她有印象,好生面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欧阳律见苏玉霓停下脚步看着停放在一旁的马车,心里大感疑惑,“你在瞧什么?”
“没,我只是觉得这辆马车挺眼熟的。”她随即摇了摇头,就要与欧阳律一同进到茶馆内。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只不过是一辆马车罢了,随处可见。
“对了,少爷今见个要与谁做生意呢?”她随口问问。
“洛阳来的一位苏姓富商。”他随口回答。
闻言,苏玉霓心头猛然悸了下,额际急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又问:“可知其名?”
“苏富贵。”
第六章
苏五霓如遭雷击般,吓得不敢再往前步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怎么了?”欧阳律停下脚步。
“没……没事。”苏玉霓猛摇头。
她总不能告诉他,他等一下要跟她爹做生意吧?而她万万不能跟爹见面,否则到时候就完了。
“当真没事?”欧阳律不信。
“嗯……”苏玉霓垂下脸,眼底净是慌乱。这下子糟了,该怎么办才好?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得阻止他跟爹见面,但是爹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与欧阳律进行买卖,又怎么能让爹败兴而归?
这下子,可陷入两难的局面。
“少爷,你先上楼,我吩咐店小二送上几碟小菜和好茶。”
“也好。”欧阳律虽然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苏玉霓,但也不能让对方等候多时,这才提起脚步往楼上步去。
等候多时的苏富贵一见欧阳律前来,挺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迎向前,“欧阳公子,请上坐。”
“毋需多礼,咱们一块坐。”欧阳律见苏富贵身材圆滚、满脸慈祥笑容,也没有什么架子。
又听说他常为一些乡下地方造桥铺路、盖庙修殿……做了不少乐善施舍的好事,心里十分欣赏。
而在楼下的苏玉霓先吩咐店小二将几壶好茶、几盘好菜送上楼。自己则是站在原地,急得直绕圈子。
“该怎么办才好……究竟该怎么辨才好……”快快快,得快点儿想个好办法来啊!
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在叫卖膏药。
“来来来,上好的狗皮药膏,价钱公道合理,哪儿痛就贴哪儿,保证有效,快来买哟……”
苏玉霓立即奔出茶馆,“快,快给我几块。”
那名药商见苏玉霓着急的模样,不禁问道:“这位小扮……你没事吧?”他在街上叫卖多年,头一次看到如此“迫切”需要的人。
“先别问我有事没事,快给我几块最大的药膏。”她伸手就要向他索讨,急得很。
“好好好,马上给。”那名药商立即将褙在身上的药箱放下,取出敷片如巴掌般大小的狗皮药膏。
苏玉霓掏出银两递给他,随即就将狗皮药膏贴在脸上,转身进到茶馆内。
药商惊得掉了下巴,险些合不拢嘴。
茶馆里的店小二原本正忙着为客人斟茶,一转过身瞧见准备走上楼的苏玉霓,忘了将手中的茶壶提起,就这么将茶倒了一地。
在一楼的所有人全张大了嘴,看着那脸上贴了数张特大狗皮膏药的男仆缓缓走上楼。
有……这么夸张吗?
“这些是我从洛阳特地带来的绫、罗、纱,绢、缣等衣料,请你过目。”苏富贵打开一只深色包袱巾,取出里头各色衣料。
欧阳律探手轻抚,纱罗极薄、轻软透明、宛若烟雾,上头有难得一见的刺绣、剪绣,或销金等装饰,配色更打破以往红紫、绿、青为主,采用粉紫、黑紫、葱白、银灰、沉香色,色调淡雅,花纹图案显得更为活泼,生动、自然。
欧阳律愈看愈满意,但随即想起,板起脸来,“你应该没同斐家人做生意吧?”
“什么斐家人?”苏富贵满脸疑惑。
欧阳律见苏富贵并没有故意装胡涂欺骗他,这才满意一笑,“这些衣料我十分中意,若你有诚意的话,日后就请只与在下进行交易,而我所出的价钱,绝对不会令你失望,这桩买卖就这么说定。”
“那当然,我只和你进行这笔买卖,绝不会贩卖给他人,大可向你保证,而这也是有原因的。”
“喔?”欧阳律挑眉。
“那是因为你以前曾经救了小女一命。”苏富贵可从没将此事忘记。
欧阳律皱紧眉,完全不记得此事。
“你也许不记得了,但在多年前,你曾经在洛阳救了一名差点被马踢到的少女,那正是我的宝贝女儿,苏玉霓。”
“苏玉霓?”欧阳律眉头更为紧蹙。
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竟有两人皆同名同姓。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性别,一人是男、一人是女。
“没错,不晓得你可有印象?”
“是没什么印象了,但在我身边倒有一名男仆叫苏玉霓。”
“啊?真有此事?那我可得好好瞧瞧那人。”苏富贵十分讶异,竟有人与自个儿宝贝女儿的闺名完全相同。
“人在楼下,等会儿就会上来--”
欧阳律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瞧见那道自苏富贵身后走上楼的身影时,讶异得一句话也开不了口,就连端在手上的茶杯也悬在半空中。
究竟……在搞什么啊?
苏富贵顺着欧阳律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可吓得差点自板凳上跌下。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脸贴上两大块狗皮膏药?瞧那模样,哪里看得见路在哪儿,他还能正常行走简直是奇迹!
“你究竟在做什么?”欧阳律忍不住开口。
“回禀少爷,小的刚才突然感到脸有点疼,正好外头有人在卖膏药,就买了几块贴上。”苏玉霓刻意压低嗓音回答。
苏富贵发现眼前的男仆身影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有些神似,但……不可能啊!
苏玉霓因为生了病还待在洛阳宅第,由随身婢女红华仔细照顾,哪有可能跑来京城?再加上对方胸前一片平坦,绝不可能是他的宝贝女儿。
欧阳律皱眉,“若是疼,同我说一声就好,立即请来大夫为你看诊,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大夫,只是他人在洛阳,名叫厉耀。”
“啊,你说的可是长生药锈的厉耀?”苏富贵大为惊喜。
“正是,你认得?”欧阳律微挑眉。
“呵呵呵,当然认得,他正是小女拜师学武时的师兄呢!实不相瞒,小女与一般女子不同,武功了得,一般男人还不见得能打得赢她,若你有机会来洛阳,务必前来与小女相见。”苏富贵笑得圆滚滚的肚皮不停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