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逵从树后大步走出来,春儿赶紧跪安。
“吾王万岁!”完了,她惨了!
缪姒一见他来,怔忡地定在那儿,听到春儿请安才蓦地回过神,立即整整衣衫也跪下去。
“缪姒拜见王上!”
“起来。”
“谢王上!”缪姒问:“王上可安好?”
“很好。”聂逵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
“室内凉爽,请王上移驾室内,臣妾给你泡茶。”
进得屋内,缪姒将茶泡好端上来,恭敬地说:“王上,请喝。”
聂逵没喝,命令春儿退下。
“王上今日为何而来?”心神镇定之后,她不免猜测此番他来的用意,是预备判生,还是……判死?
“本王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他突然飞来一句话,令人模不着头绪,不过善体人意的缪姒知道他所指何事,遂淡淡地接口道:“恭喜王上。”
“本王要大赦天下,并善待战俘。”这次网开一面的范围可是空前绝后。
“这么做很好。”
“所以,你免去一死,从今以后可以自由进出花景宫。”
“谢王上。”她相信,他是听到春儿和她的对话。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她,要不然也该有点表示。
“孩子多大了?”
“御医说,快三个月了。”
“真的?”
“王上!”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方才重逢的喜悦顿时消失,缪姒忍着脾气说:“如果你不相信臣妾,又何必免臣妾一死?”
他不是怀疑,只是想再确定一次。后宫有那么多妃子,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一名儿女。只因--他不认为那些只会谄媚恭维的嫔妃,会教育出品性端正的王子,所以宁缺毋滥。当然,最后他一定会有几个孩子,但如果没有一个具备能力、资格的话,亦不排除传贤不传子的作法。
缪姒所生养的王子,他可以放心。可是,她好像误会了。
“如果皇上心里还是对臣妾存疑的话,那么恳请皇上撤除臣妾的妃位,放臣妾走。”
“哦?”
“那夜的事人赃俱获,你一定很愤怒臣妾背叛了你。虽然特赦臣妾,但心里一定存有疙瘩,既然如此,何必冒险留一个刺客在身旁,所以干脆放臣妾走,免得臣妾成为王上心头的那根刺。”她动气的说。宁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抚养大孩子,也不要受他怀疑。
“你怎么知道本王心里有疙瘩?”
“没有吗?”
聂逵笑了一下,站起来。“你太不了解本王了。本王虽然不轻易相信人,但凭本王的直觉,本王相信你不是刺客。
如果你是刺客,又怎会怀本王的孩子?杀了本王,肚里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儿,而你不就成为寡妇?”
“王上……相信臣妾了?”
“是的。”
缪姒喜极而泣,跪了下去。
“谢王上!”虽然他凭的是直觉,最起码已试着相信她了。
“以后你可以免去此礼。别做大动作,免得伤害孩子。”
“原来臣妾是母凭子贵。”她擦掉眼泪酸溜溜地说,吃起孩子的醋来。
“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了。”聂逵扫视四下环境,道:“本王想给你换大一点的地方,但是又怕随便搬迁会动了胎气。”
“这里很好、有树有亭、有花有池,臣妾心满意足了。”
“那么,等会儿本王叫人送一些上好的丝被棉袄过来,总之,这个地方要弄得舒适一点。春儿一个人服侍你可能不够,本王再多调一些人手过来。吃的方面也要改善,本王另派三名御厨到花景宫专门料理你的饮食,你想吃什么尽避吩咐。还有什么遗漏的?”第一次当爹,他的心情挺紧张的,也很期待。
“王上别忙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臣妾这儿什么都不缺。”但这种体贴的举动,教人窝心极了。“……你有空时能来花景宫走走臣妾便心满意足,实在不需要额外的人手或东西。”
“可是你怀有本王的孩子,应当享有一些特权。难道你不想?”
“臣妾根本没想过。”他听了感到很欣慰,正想开口赞美她几句,只见她突然出现淘气的表情又说:“但如果王上坚持的话,臣妾只好欣然接受啰!”
聂逵一怔,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哈哈大笑起来。她还是那么坦白呵!
一开心,不由得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抱住她,聂逵觉得紧绷的身心都松懈了下来,这才发现这两个月来自己有多疲累。
“其实,你也很伤心对不对?”
她温柔的伏在他胸膛上,感觉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以几乎听闻不到的音量说:
“对。”
“让王上误会伤心,是臣妾的不对。”缪姒轻轻推开他,走到窗边后突然跪下来,指天发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妾缪姒不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会做出背叛王上的事,否则不得好死!”一方面是宣示真情,另方面是要让他安心。
聂逵动容,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
“地凉,别跪了……本王知道了。”
而今,他也才晓得原来这两个月的空虚,非得要她来填满才行。于是抱起她走进东厢房,将她轻放于床上,月兑掉两人的衣服。
“可以吗?”他抚着她的肚皮,担心地问。
“御医说可以,只要别太激烈……”她羞涩的说。
“那不是苦了我吗?”聂逵坏坏地说。
抱紧她,轻柔地她的身子,阵阵申吟声逸出缪姒之口。
须臾,来添茶的春儿又听到姒妃“痛苦之声”,然后抱着茶壶傻兮兮地窃笑着,蹑手蹑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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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最后一个国家,确实值得大大庆祝,但王上此次没有宴请有功将臣,只是按照功劳与阶级发放奖赏。同时赦免一些死罪之人及战俘,纳听各方建言,废除部分残酷死刑,并统一服饰、文字……一个个改善过后的新体制纷纷被制定出来,虽然依旧有人不服从,但王上以德政令他们服从。
不过,王上近来的不近也让众人疑惑,王上是怎么了?
聂逵能怎么了?不过比以前更专心国政罢了,不过这倒是将群臣、妃子、御医吓坏了。
这天,玉妃领着六名宫女手上端着“清炖虎鞭”、“酒炒大虾”、“蒸蛇鞭”、“红烧熊掌”等强身壮阳的御膳来到御书房。但她还没说明来意,就被侍卫阻隔于门外,气得她直跺脚。
最近想要亲近王上都变得很困难,她可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呢!
“辛苦妳了,玉妃。”
“李王后。”
“没想到你也会有被排拒于门外的一天。”她毫不留情的直言道。
“李王后真是说笑了,王上正忙于国事,臣妾前来打扰,王上当然不高兴。”哼!李王后也不想想她自己,多少年前就失宠了,还有脸在这里奚落她?
“不过,失宠了也不怪你,要怪就要怪她。”
“她?谁?”
“缪姒。”
“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一件你我都想,却做不到的事。”李王后卖关子地说。
“究竟什么事?”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玉妃尖锐地道:“她是一个罪人,怎么可能怀王上的孩子?”
“怎么不可能?这事已经发生了。她被关在花景宫的原因咱们是不知道,但她千真万确已经怀了王上的孩子。”
玉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杏眼圆瞪。
“我听说她害喜害得挺严重的,这一胎八成是个儿子,而且是王上的第一个儿子。哼,从今以后她的地位都将在你我之上,先回宫练习如何拜见她吧!”李王后讥笑地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得知自己地位受到动摇,比李王后还要高傲的玉妃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