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见谁。只不过是出去买个东西,别疑神疑鬼的。”
“我怕你跑掉啊。”他开玩笑地说。
蓉蓉一听,微微一震。
他知道她要离开了?不,他只是凑巧说中,不会真的知道她就要离开他了。
“家驹,自从我嫁来唐家都还没有回家过,后天我想回家一趟。”
第一次她主动说要“回家”,但却是回她原来的家,而不是舒家。
“我陪你回去。”他故意这么说,料定她不会同意。
丙然——
蓉蓉忙摇头谎称道:“我只是回家看看,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再说,你还有公事要忙,不是吗?”
“好吧。不过,别去太久,马上回来,好吗?”不晓得为什么,一听她说要回家,他心里就产生一种感觉,彷佛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是他太敏感,还是真的要发生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事了……
“好——”她拉长了一声,然后半开玩笑地允诺:“我会立刻回来,免得我不在家,这个屋子换了女主人我都不晓得呢!”
听她这么说,家驹感到安心。
“现在,亲我。”噘起了嘴,她突然要求。
“什么?”
她用手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耳朵、脸部轮廓,最后来到他的嘴唇,在那儿打转,然后缓缓地说:“你——不想?”用眼神诱惑他,用语言勾引他,用动作挑逗他。
他不动如山地望着眼波中荡漾着情意和魅惑的她。
“你真的变了。发生一次绑架就能让你如此热情,那我愿意多被绑架几次。”
她以手指压住他的唇,“不要说这种教人害怕的话!”神情似有余悸,“你若再出一次状况,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么严重?”
她爱怜地模着他的脸,望进他眼内,深情的说:“你是我的生命啊!”
你是我的生命……
他喜欢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重视他。
家驹各方条件均不错,任何接近他的女人,无一不想在他身上捞些“油水”,只有她挂念他的安全胜过他的金钱。
她爱他,而他也爱她。
他决定等她返回,立刻向她说明一切,让两人重新开始,从“心”认识。
“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回去太久,马上回来,嗯?”
“嗯。”就算她不能“回来”,她也会在报章杂志上留意他、关心他,蓉蓉黯然地在心底加注脚。想到两天后她就要永远离开他,内心苦涩不堪。
“我会想你的!”她紧紧地拥抱着他。
“还没分开就这么热情?”他毫不知情的打趣着。
她急切的寻找他的唇,他热烈的回吻她。
他们亲吻着、着,激情勃发,纵情态意的,彷佛只有今日,没有明日……
第十章
甜蜜的时光总是流逝得特别快。
蓉蓉要离开唐家时,又回头看一眼她住了三个月的地方,深深的牢记她和家驹共同创造出来的回忆。
别了,我所爱的人,当你再看到“我”时,希望你同样爱着她,这样一来,我便心满意足了。
蓉蓉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走的时候亦不带任何东西,可是她的心却沉重无比,因为——她带走的是回忆……
她与舒瑶在咖啡馆见面。
蓉蓉将这三个月内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舒瑶,为的是预防万一。
当舒瑶听到家驹被绑架的部分,她居然挑了挑眉,意外地说:“他终於也有被绑架的一天。”
“你怎么这样说?”
“他那个人为了工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很多人很恨他,这也算是他自食恶果。”舒瑶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在商言商,他必须那么做。”蓉蓉为家驹辩解。
“随便你说,只希望下次不会连累到我。”舒瑶只担心自己。
蓉蓉听她这么说,心里面好担心。
她会好好爱家驹吗?蓉蓉不敢确定,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你要注意他一下,免得这种事再度发生。”
“大不了请保镳。”
“这样最好!”蓉蓉用力点头。
舒瑶突然盯住她,防范地说:“你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没……没这回事。”蓉蓉不太自然的否认。
舒瑶一听,想了想,拿出纸笔,推到蓉蓉面前。
“把你的姓名、电话跟住址留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会寄一张支票给你,当作酬劳。”
“我说过不用了,这不是交易!”
“说个数目吧,我会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来找家驹。”
她以为她会对家驹纠缠不清?
“我不需要你的钱!”蓉蓉生气地说,并讶异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舒瑶说变就变,神情相当难看地说:“也许你现在不要,以后就不一定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这时,她倒精明起来,与一时糊涂而逃婚的她,判若两人。
“我……我不会这么做的!”蓉蓉辞穷又生气,一张俏脸红通通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也许有一天你突然反悔了,那我怎么办?人心难料,是不是?”舒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赵国仁这个前车之监,难保她不会成为第二个。
“这不是交易!”蓉蓉急辩。
“它必须是交易!你拿了钱,我会比较放心。”她当这一切是桩买卖。
“你太过分了。”
“请你原谅,也请你接受我的用意。”她语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蓉蓉脸色一正,含愠道:“我答应你不再见他。我不会接受这笔钱,你我也不会有机会见面!”说罢,她愤然起身就走。
***
蓉蓉回到睽违已久的家,顿时,寂寞感袭上心头。
她走到房间,和着衣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他会想我吗?大概不会,开始时他就不知道我是谁,以后也不会知道。等过两天舒瑶回去了,他——”她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后来又不说了。
“算了,不该是我的得也得不到,他拥抱谁又与我何干?”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失望,而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怅惘。
一切都结束了,好像大梦一场……
明天起,她要做什么呢?
算了,做什么都好,千万别闲着,不然她会发疯的。
***
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蓉蓉倏地吓了一跳,随即镇定心神——原来是自己的房间。
回家三天了,还没适应过来,唉……
蓉蓉翻身起床梳洗。
前天她把自己的窝大洗一遍,累得浑身酸痛,想说晚上会好睡一点,结果也没有。
昨天,她的行程是买报纸找工作,也不是很顺利。
今天呢?还是继续找工作。
从外面买早点与报纸回来,用红笔圈了几家银行,吃完早点,打理好自己,就出去应徵了。
面试时,她的态度不够认真,似乎不渴望有一份安定的工作,面试者见她如此不积极,自然不考虑录用她。
几次面试下来,都没有结果,她也不在意。
不过就是一份工作嘛,这家不用她,再找别家就行了,她心中如是想。
蓉蓉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之所以变成这样,和离开家驹大有关系。
她不是眷恋唐家豪华奢侈的生活,她自己有钱,一笔小小的存款,虽然不能和唐家的财产相比,但她自觉是富婆,所以不是这个问题。
她的问题,就是家驹。
走出他的生命,没有蓉蓉想像中简单。
回忆、思念没有击倒她,她甚至不觉得痛,不觉得痒,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在看别人的回忆录,挑不起她任何情绪。
不过,蓉蓉曾说过,家驹是她的生命。
当她连生命都失去了,还会有感觉?还会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