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不识时务的热流瞬间涌向他下月复,他明知自已应该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却流连于她曲线玲珑的胴体,舍不得放开。
真糟糕,太糟糕了!
他暗斥自已,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没推开他,柔顺的偎着他胸怀。
这绝对是上天给一个男人最严苛的考验。
杜信安脑子瞬间昏沉,他得连续深呼吸几次,才能收回飞散的理智。
终于,他松开她,往后退,双手改成捧她脸颊,仍是管不住依恋。“幸好你没受伤,这张漂亮的脸要是被油烫伤了可怎么得了!”
他是开玩笑,为了缓和过分旖旎的氛围,可她听了,容颜顿时结霜。
“搞了半天,你只是担心自己的‘资产’受损?”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尖锐。
他愣了愣。“什么资产受损?”
“你担心我的脸受伤,没办法上镜头,接不到戏约跟代言,你这个经纪人就赚不到钱了。”她控诉。
他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怕伤了自已的摇钱树吗?”她语带嘲讽。
他蓦地火大,脸色也变了。“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市侩的男人吗?”
她咬牙,明眸焚亮。
他将她的无语视为默认,更加气恼,一时冲动,忍不住说反话。“没错!我就是担心你这棵摇钱树有什么损伤,害我赚不到钱,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她气得脸色苍白,扬手意欲掌他耳光。
他及时擒握她手腕。
“你放开我!”她懊恼地抗议。
他不放,反而借势将她拉向自已,她反抗地挣扎,两人拉拉扯扯之际,碰落砧板。
杜信安担心砧板砸伤她的脚,赶忙抱着她躲开。
她惊魂甫定,扬起眸,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眼神望他,像是疑惑,又有几分说不出口的感动。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仿佛看透她心意,冷冷地撇唇,“我只是保护自已的‘资产’而己。”
她愕然,两人目光相凝,谁也不肯先行示弱。
第5章(2)
那天晚餐,餐桌上很沉默。
两个大人都不说话,杜诗凯也警觉情况有异,很识相地低头扒饭,不时抬眸偷窥大人脸上的表情。
虽然方雪雁的烹饪手艺确实很不错,夭妇要炸得香酥好吃,但这僵凝的氛围仍是令小男孩透不过气,早早吃完饭便回房里。
方雪雁随后也进房,陪凯凯做功课,留下杜信安独自清洗碗盘。
接下来几天,两人持续冷战,方雪雁推掉一切杂务,专心闭关研读剧本、揣摩角色,杜信安则是出门四处拜会业界朋友、向银行申请贷款,准备租间小小办公室,重操经纪人旧业。
有方雪雁做他东山再起的第一个客户,有几位新人及B咖艺人也表现出与他签约的兴趣园虽然暂时还吸引不到其他大咖,但总算是个开始。
情势会变好的,杜信安如此相信,积极重新理顺业界人脉,大家也都卖他面子,唯一对他不理不睬的就是理论上他必须好好伺候的“女王陛下”——方雪雁。
他知道自己护树她摆架子的分,他们之间地位谁高谁低,双方都很清蓓,只是要他拉下脸对她摇尾乞怜,很苟怪,他就是做不到。
是男人的自尊作祟吗?
杜信安嘲笑自己,都什么地步了他还死抱着这没用的东西不放做什么?所谓的自尊根本不值几分钱!
想从前他为了替自己闯祸的艺人收拾善后,还曾经不惜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下来向对方求情。那是一个刚出道的女歌手,颇有些才气,但过分骄傲惹来唱片公司跟电视台不爽,决议全面封杀她,她不知所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减胁要自杀,他只得拉下脸,替她去恳
求对方放她一条生路。
不管那女孩有多么骄纵任性,她终究是他看中的人,只要是他的人,他都会尽全力保护。
很多人笑他这么做很傻,就连方雪雁也笑过,但他没想过改变做法。
可如今,或许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他们若是想跟赞助商或制作人上床求高攀,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他这个经纪人没损失,他只要确保自己的“资产”不会因此贬损价俏就好。
从今以后,他不当滥好人,不做傻瓜。
他不会再宠坏自己的艺人,不会再为他们做牛做马、牺牲奉献,一切公事公办!
就从方雪雁开始。
一念及此,杜信安不禁收握手,紧紧掐住方向盘。
他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副驾驶座放着一纸广告商的代言合约,对方想找方雪雁拍内衣广告,要求她在荧幕上和男主角有大胆的调情举动。
若是从前,杜信安会劝自己的女艺人别接这种纯粹卖弄性感的广告,尤其想成为专业演员的,更须格外注意经营形象,但现今,他不在乎了,决定放手由方雪雁自己作主。
她如果想接,就去接,他不会阻止,只要他的经纪抽佣确定能进他银行户头。就这样吧!杜信安告诉自己。这样就好。
你真的想进演艺圈吗?嗯。确定吗?确定。你会后悔。我才不会呢!你会的。
当年,她曾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跳针似地冲着他大喊大叫。她好气他对她说这种话,气他瞧不起她。
没错,她认为他是因为看扁她,才劝她别进演艺圈。
因为她是那么胖那么胖的一个女孩……
方雪雁坐在院子里,捧着剧本读,思绪却不觉飘回久远以前,当她还是个小胖妹的时候。
那天,是他们第几次见面呢?
她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第五次或第六次吧,那段痛苦的减肥日子,她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记忆模糊。
为了快速甩肉,她采用最激烈的绝食方式,整整一个礼拜,她只喝水,每天吃一颗蛋、一盘少得可怜的生菜沙拉,结果体重只减轻了三公斤左右,而她的精神已濒临崩溃。
她时时刻刻都处在饥饿状态,饿得头昏眼花,看什么都会变成食物,想吃又拚命克制,催尔忍不住偷吃几口,又愧疚地马上用手指枢喉咙把东西吐出来。
她差点得了厌食症,若不是遇到他,她说不定会在路边饿死。
那天,她拖看依然笨重得令她憎恨不已的身子,慢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又来到他公司门外。
她不想进去,也不敢进去,就坐在对面人行道的椅子上,愣愣地发呆。
从下午到黄昏,再到寂静的深夜。
忽地,天空飘落雨,细细的、凉凉的雨。
她淋看雨,想着自己该回家了,可是却站不起来,身子太沉重了,脑袋又太昏沉,她觉得自己快晕倒。
事实上,她是真的晕倒了,待她朦朦胧陇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冲了一杯热热的巧克力给她喝。
在得知她是因为减肥才晕倒后,他更生气了,不停地出口讽刺她,说她没有进演艺圈的美貌与实力。
她好恨他泼自己冷水,发了疯似地对他哭叫,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到没力气,迷糊地睡去。
她不确定自已睡了多久,只知道再度清醒时,窗外己透进一束晨曦,而他正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盹。
也不知是否听见她的动静,他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她慌得急急掩落眸,装睡。
他走过来,似是蹲在沙发前,察看她睡颜。
“小胖妹还没睡醒吗?”他沙哑地低语,声调含笑。
那带着笑意的谐澹让她的心没来由地跳乱好几拍。
他试着轻声唤她。“小胖妹?小胖妹?!”她一动也不敢动。他仿佛一直看着她,片刻,轻吐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