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
“别管我,不要你管我……”她抽噎地回话。
不要这样。
他看着她柔弱的身影,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怜爱,从她身后环抱她纤细的肩头。“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她恼怒,盲目地挥手想挣月兑他。“别跟我说这些……走开,放开我!”
他心一扯,大手轻柔地转过她的头,吮吻她噙泪的唇瓣,尝着带着咸味的苦涩。
她傻了,先是直觉地微启菱唇,响应他温柔却也蛮横的吻,然后,她神智一醒,勃然大怒。
“你做什么?”她使劲摆月兑他。“不是说不碰我吗?不是说一个保镳不应该跟雇主有公事以外的关系吗?那你继续坚持你那清高的专业操守啊!吧么亲我?不准你亲我!”
她厉声责备他,而他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只觉得心疼得难受,很怕她又因此而晕眩。
“过来这里。”他展臂揽她入怀,抱着她坐回床上,她的眼含泪,唇瓣轻颤如遭秋风摧残的花蕊,他看着,忍不住又呵护地亲亲她。
“说了不准你亲我……”她想撇过脸。
他掌住她后颈,稍稍用力,不让她躲开,方唇一次又一次含吮她,消融她反抗的意志,她全身虚软无力,不得不弃甲投降。
“朱在宇,我讨厌你,你很坏,真的很坏……”她忿恼地咬他的唇。
他让她咬,却仍不放开她,在痛楚中品尝她的甜。
“对不起。”他在吻与吻之间,喃喃道歉。
“就说了不要你道歉……”她气得又落泪。
“我爱你。”
“什么?”她震住。
他停下亲吻,双手珍惜地捧握她脸蛋。“我爱你。”
“你……骗人。”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伤心,眼眶又红透。“为什么之前不说?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爱你。”他无法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唯有再次告白。
“骗人、骗人……”她恨恨地捶他胸膛,捶他的心。
他任由她发泄,紧紧搂着她,直到她累了、倦了,倚在他怀里昏昏入睡。
他靠坐在床上,看着怀里的她。她睡得那么沈,羽睫弯弯,鼻尖俏挺,他牵起她的手,一一摩挲她长着硬皮的手指。
“让你吃了这么多苦,真的很对不起。”他低喃,体会到这些年来她是如何奋不顾身地力争上游,只为了有一天能以最完美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喉间不禁泛涌酸意,眼眸灼热染红。
他低下头,脸颊与她上贴。“小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这夜,朱在宇清醒无眠,想了好久,终于痛下决心——
第8章(1)
醒来的时候,夏海音嗅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胃袋霎时饥渴地拧了一下。
好饿!
她从床上起身,好片刻,神智仍陷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想依靠本能,朝那撩人的香气来源走去。
她果着纤足,踩着漂浮的步履,打开房门,来到客厅。
开放式的厨房吧台后,一个男人正忙碌着。她愣愣地望着他系着围裙的身影。很多男人在穿着围裙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扭捏,但他却显得优游自在,超迷人。
“醒啦?”他察觉她,笑着扬眸。“肚子饿了吗?”
她怔迎他的笑,蓦地心神一凛,完全醒了。
他打量她,目光奇异闪烁,笑容却更温柔。“精神好像还不错,烧退了吧?去洗把脸,就可以吃早餐了。”
洗脸?夏海音惊恐。天哪,她还没梳洗!
她仓皇旋身,不顾他在她身后好笑的视线,飞也似的闪回自己卧房,奔进浴室。
长立镜里,映出一道衣衫不整的姿影,墨发散乱,容颜颓靡,眼角似乎还有眼屎,身上的棉睡衣穿绉了,前襟开了两颗钮扣,前胸一抹莹白。
天哪、天哪,她快疯了!
罢才她就是以这副鬼样子出现在朱在宇面前吗?这么丑、这么难看!他一定笑死了啦!
想着,夏海音无力地蹲,双手捧脸,在心里声声哀嚎。一直想给他看的完美形象,怎能在今日功亏一篑?
等等!一道念头忽地在脑海闪亮,夏海音抬头,怔忡地瞪着镜中的自己。
昨天深夜,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他好像亲吻了她,对她一次又一次地表白。
他爱她。
她是这样听见的,没错吧?不是作梦吧?
葱指抚上菱唇,那里,微微地肿着,是被他吻的吗?她记得他不停地亲她,用那令人酥麻的嗓音哄着她——
他爱她,是这样说的吗?
一念及此,夏海音全身冻凝,像机器人似地站起身,同手同脚地摆动走进沐浴间冲澡,接着刷牙、洗脸,梳理秀发。
她换下睡衣,来到更衣间,阅兵似地点过一套又一套衣服,怎么都不满意,不是太醒目就是不够醒目,她希望自己能宛如随兴地打扮,却又能绽放出灼灼耀人的光彩。
最后,她选了一件五分袖的白衬衫,搭一件样式简单却能展示身材的丹宁裤。扣衬衫钮扣时,她的手仿佛打结了,几次都不能好好扣拢。
怎么办?她好紧张!
夏海音咬唇,努力深呼吸,平抚胸臆间起伏不定的情绪。或许太努力了,她行走的姿态显得更机械化,僵硬地来到吧台前坐下。
“今天吃西式早餐。”他见她来了,兴高采烈地介绍。“西式蛋卷,里面包了火腿、青豆、玉米,还有起司。蔬果汁是现榨的,我把你平常会丢的东西都丢进去了,你喝吧。也有咖啡,想要吗?”
她不吭声,端起蔬果汁,默默啜饮一口,然后拾起刀叉,动作很僵。
“怎么了?”他注视她极端不自然的举动。“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紧张。
她在心里回话,却胆怯地不敢朝他瞥去一眼,冷凝着脸,装酷。
朱在宇剑眉一挑,正想说话,室内电话的铃声倏地清脆作响,夏海音呆了两秒,拿起无线话筒。
“喂。”她聆听对方打招呼。“喔,是俊祺啊。”
徐俊祺?朱在宇不觉沉下脸。那家伙打来干么?
他弯过身,凑近话筒想听对方说什么,两人头碰头,夏海音又羞又恼,奉送他两枚白眼。
“走开啦!”她抗议,玉手往他额头用力一推。
“你在跟谁说话?”徐俊祺在线路那端问。
“没什么,有只烦人的苍蝇在这边捣乱。”她撇撇了嘴,满不在乎地接收朱在宇懊恼的目光。“你找我什么事……嗯,我知道……嗯。”
她口口声声嗯嗯嗯,听得朱在宇不由得烦躁,到底徐俊祺跟她说什么,让她这么乖乖听话?
“……你说什么?!”
朱在宇奇怪地望着她,她回以愤慨的神情,眸光忽明忽灭。
数分钟后,她挂上电话,凝望他的眼神冰冷。
他皱眉。“徐俊祺打的?”
“嗯。”
“他说什么?”
“你说呢?”她反问。
他听出她话里隐藏的锋刃,嘴角一扯,苦笑。“跟他分手吧!”
“什么?”她骇住。
“我说,跟他分手。”她坚定地直视她。“不要跟他约会、不准跟他喝酒,他想联络你,打手机就好,家里电话不是给他打的。”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她气得咬牙切齿,端起玻璃杯,又重重敲落桌面。“要我跟俊祺分手?你昨天不是才在电话里叮咛他半天,一副要把我托付给他照顾的样子吗?”
“我错了。”他毫不愧疚地承认。“我收回那些话。”
“你收回?你说收回?”夏海音简直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下托付、一下又收回,朱在宇,你比风还善变!你神经病!”
他是发神经,一个为她疯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