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石头、石头……”
“你在叫魂啊?”他笑了,在她身畔坐下,将她轻颤的娇躯揽进怀里,眸光温煦,似乎也看懂了她融合着甜蜜与酸楚的心情。“别叫了,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真的不会?她紧紧拽住他臂膀。她好怕,怕醒来发现一切只是梦,他仍然远在海洋的那一岸,恨着她。
“对不起……”她哽咽。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轻抚她纤瘦的脸蛋,很自责。“这阵子我对你真的太坏了,把你折磨成这样。”
“你对我不坏,你帮了我很多,也教我很多。”她含泪浅笑。“谢谢你。”
“不要谢我。”他更自责了,忧郁地拢眉。“都是我这你工作过度,你会头痛晕倒都该怪我。”
“不是这样的。”她勾住他的手,十指亲昵地交缠。“世展跟我说了,他说他老婆根本没闹过自杀,他不是因为那样才决定取消婚约。”
他一震,别过头,不敢看她。
“为什么要骗我?”她柔声问他,是试探,也是揶揄。
他不语,脸缘紧绷,看得出来十分狼狈。
她偷偷抿唇。“世展说,你差点就跪下来求他了。”
“我才没有!”他低吼地否认。
“他说,你一定是很爱很爱我的,才会那样不顾尊严地求他——是这样吗?”
“喂,你说嘛,到底是不是?”她摇晃他的手。
她是在撒娇吗?
季石磊一凛,胸口不争气地震动着,他转头看她,看她盈泪的眸,看她噙着调皮的唇,看她的容颜,犹如霞光下妩媚的丹芙蓉。
他悠悠叹息。“织心,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怎样?”她容色微变,以为他又要骂她任性。
他却只是很无奈似地捏捏她的脸颊。“你啊,还是这么爱整人,到底要让一个男人怎么没面子,你才会甘愿?”
“啊。”她又笑了,懂得他并非责备她,而是说不出口的宠爱。“原来我这样问你,是让你这个大男人没面子,那人家不问了,好不好?”
又是甜腻到底的撒娇,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自制力。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啊!
“石头,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对吧?”她偎近他,性感的馨息在他耳畔撩拨。
他一阵颤栗,火苗倏地在体内窜烧。“不是说好不问了?”
“人家想知道嘛!”她赖皮。“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他努力克制男望。“到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啊。”她装傻,软软的舌尖挑情地吐信。“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他蓦地深吸一口气,猛然压倒她。“如果我不说呢?”
锁定她的深眸,闪烁着野性的,她细碎地喘息,有三分害怕,却有七分是异色的期盼。
“你已经说了。”她嗓音沙哑。
“什么?”
她盈盈一笑,藕臂勾缠他肩颈。“用这个。”贝齿淘气地啃咬他的唇。
他懊恼地申吟,不许她再肆意挑逗自己,将那放肆的舌尖与月牙都攫进唇腔,彻底缠绵。
他要征服她。
就在这凉亭里,在这清婉的月光下,他要她与十年前一样,在他身下激情地颤抖。
“你疯了……”她感受到他的企图,恍惚地抗拒。“客人们还在呢,我们做主人的,怎么可以……这样?”
“不管他们……”这一切明明是她先挑起的,怎可临阵月兑逃?
“不可以。”她用尽力气,终于成功推开他。
他挫折地眯趄眼。“艾织心!”
“嗯?”
“你果然是恶女。”这辈子,也只有她能如此摆弄他,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娇娇地笑。
他奈何不了她,只能认命,方唇一口一口地啄吻她,娇宠她,也平息自己的。
“石头,”在吻与吻之间,她迷蒙低语。“我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他不解。
“刚刚问你的问题,我的答案跟你一样。”她狡黠地绕弯,就是不肯直说。
他震住。“意思是——”她也爱他?
“你说呢?”彷佛看出他眼底的疑问,她俏皮地反问。
恶女啊恶女,她究竟要如何折磨他才甘心?
“起来吧!大小姐。”季石磊气恼地拉她起身,顺手拍一下那圆挺的翘臀,惩罚她。
“好痛喔!”艾织心假装委屈地嘟唇,可惜没几秒就破功,笑出一串银铃声响。“好奇怪。”
“奇怪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她挽起他臂膀,瞳神如翦翦秋水,流进他心坎。“那么聪慧能干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这么刁蛮又爱撒娇的我!”
他知道,她指的是黎筱柔,也猜到她是想听他亲口细数她的优点,满足女人的虚荣。
他偏不让她称心如意。“老实说我也觉得奇怪,我的视力八成出问题了,看来改天得去配副眼镜。”
“咳!”她不依地槌他肩头。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惊喊一声。“糟糕!”
“怎么?”
他煞有其事地凝视她。“说不定我不只眼睛有问题,连脑子都有问题,你看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什么嘛!”她更恼了。他这岂不是暗示爱上她,是笨蛋一枚吗?“季石磊,你再说几句试试看!”
“说什么?我现在发现我脑筋不太好,你话要说明白些。”
“你——你还真是一颗臭石头耶!你是想气死我对吧?”
“你说呢?”
“可恶的石头,看我怎么教训你——给我站住!别想溜走——”
于是,夜色幽掩的花园角落,莫名地上演起一出你追我跑的爱情笑闹剧,而且两个主角都没发现,有不少观众都意外瞥见这一幕,心领神会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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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舞会上没找到真爱,反而是你们夫妻俩感情愈来愈甜蜜了?”
舞会隔天,应主人家邀请而留宿的王子照例睡到过中午才起床,眼见夫妻俩卿卿我我地在庭院里喝下午茶,不免有点“孤单老人”的感叹,哇啦啦地抱怨。
为了安抚好友,也为了让连日来过于操劳的爱妻好好休息,季石磊当场宣布放假两天,大家一起出海夜钓。
“出海?好耶!”王子眼神大亮,从小在沙漠长大的他除了美女以外,最无法抵挡的,就是海洋的魅力。“不过我告诉你,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要有美女,对吧?”这自命风流倜傥的家伙想什么,季石磊怎会不清楚?
“放心吧,织心有个朋友自愿出借游艇,也会带很多帅哥美女一起来。”
帅哥?王子翻白眼。“美女我是竭诚欢迎啦,至于其他有的没的,就别来搅局了好吗?”
艾织心听了,不禁噗哧一笑。她很少见到如此心思单纯的男人。“你这个好朋友,真的挺可爱的。”她偷偷对老公咬耳朵。
“可爱归可爱,不过有时也挺麻烦的,就跟你一样。”说着,季石磊轻轻敲了敲老婆额头。
艾织心喊冤。“我哪有麻烦?你乱说!”
两夫妻顿时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看得一旁的王子眼角抽搐,愈发不爽地嚷嚷,押着好友不许再怠惰,马上带他上船出海去。
傍晚,白色的游艇迎着夕照,犹如一只大鹏鸟,乘风破浪,飞向天、向梦、向海洋的彼方。
船上都是些活泼的年轻男女,等不及停船,便急着换上泳装下海,王子当然也不放过这展示身材的机会,黝黑结实的月复肌惹来阵阵惊叹。
艾织心拗不过友人们的热情邀约,也下海玩了一阵海上排球,直到尽兴了,才裹着浴巾,坐在躺椅上歇息。
她流转眸光,讶异地发现在大伙儿一致喧哗玩乐的时候,她的丈夫竟能好似这一切与自己都不相干,独自坐在甲板的另一端,静静垂钓。